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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了(1)

今天是符茉歌23岁的生日,因她喜爱古董,林优带她去古董店买礼物。

这是一家颇负盛名的古董店,店里有玉佩、玉镯、耳环、字画,还有青瓷花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符茉歌和林优选了良久,寻不到满意的礼物。正要回去时,茉歌无意中看到了项链柜中的一枚水滴形的玉坠子。

坠子如拇指大小,呈浅翠色,上面雕刻着一张倾城的芙蓉颊,清丽的五官吸引了她的目光。据古董店老板介绍,此玉坠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堪称古董。

“茉歌,这人的神韵和你极像啊!”林优惊呼。

符茉歌一笑。她认为玉是最有灵气的饰品,每一块玉都有自己的主人,且有自己的命运。她看到这块玉坠子的第一眼,就有强烈的熟悉感。

林优见她喜欢,就问了价钱。符茉歌微微有些诧异,这玉坠子极贵。林优家是A市的贵族,家底丰厚,见她难得喜欢一件饰品,便豪爽地开了支票,买下玉坠,戴在她身上。

“小优,好贵。”

“你不是总说玉是有灵性的,会认主的吗?我看这玉的主人就是你了。”林优笑道。

两人出了古董店,林优约茉歌晚上一起过生日,她已准备了一个生日party。林优还有事要去学校办理,便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符茉歌淡淡一笑,低头抚着胸前的坠子。

玉石有灵性,人养玉,玉养人,俗话都是如此说的。

茉歌轻轻地笑了,“你的寿命比我长,也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就让我与你做伴走这一程吧。”

今晚的月光如烟,清冷朦胧。

符茉歌从公寓出来,拦车去酒吧,林优已在催她。今日是旅游节,有两段路被封了。这条路车流量巨大,师傅说若是赶时间,不如下车跑着去,这里离酒吧不远了。符茉歌下了车,打算小跑过去。

忽然天有异象,七星连成一线,如一道银芒划破长空。

她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天空。胸前隐有光起。她低头一看,脖颈上的玉泛着碧绿的光芒。隐约中,她看见一张脸,轮廓难辨。她的心揪疼起来。

突然,两道光芒,一绿一白,一上一下,在半空中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疯狂地交织、滚动。她目瞪口呆。那气流猛然冲下来,把她罩住。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待她苏醒,发现自己在一处烟雾朦胧的空谷中。

符茉歌握住玉坠子。惊讶、紧张、茫然冲击着她的心,化成了一声沙哑的低喃,“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苍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符茉歌猛然转身。

一名女子冲破烟雾而至。雪白的长袍随风飘动。苍苍白发,随风轻飞,身体却像是一个花季少女,珠圆玉润,皓腕凝脂,玉肌生香,双眸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这是天山童姥?符茉歌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你在叫我?”符茉歌轻声问,心里寻思着该如何称呼她。称奶奶,似乎她比自己还年轻;称妹妹,她又是一头白发……

“姑娘,我等了你快一年了!”女子喟叹,声音温柔,望着符茉歌的目光慈祥而圣洁。她满意地点点头,颤颤巍巍地走近,像踩着浮云。

符茉歌环顾四周,白烟茫茫。她凝眸挑眉,“你是谁?为什么等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冥界和人间的结界。我是命运婆婆。”女子浅笑,在符茉歌讶异的目光中,将手一挥。眼前的白雾散去,露出一地血色的曼珠沙华,开遍了长河岸边。对岸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婆婆,她捧着一碗墨色的汤水,让过桥的孤魂喝下。

“奈何桥上望乡台,台边老妇名孟婆”,这是从她脑子里蹦出来的一句话。那孟婆的长相竟和命运婆婆一模一样,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

她不得不相信,真的有鬼神一说。许久,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红唇微启,又轻闭,选择了沉默,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对面,看着那一排又一排的孤魂野鬼。在忘川河旁,有些孤魂因长久无法投胎而失去了耐心,乖乖地喝下孟婆汤;有些却不愿意忘记前尘往事,拼命地反抗。而他们的结果,最终都是一样的——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

她是不是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她死了吗?为何而死?茉歌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有死。”命运婆婆浅笑。在茉歌讶异的目光下,她指着她心口的玉坠,“是它把你带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茉歌怔怔地看着玉坠子。

“这玉坠能锁魂。一缕幽魂被锁在这玉坠中一千多年,不愿意轮回,受尽孤寂,只求得与你千年后相逢,带你回家。”命运婆婆如少女般的眼眸闪着睿智的光。

“锁魂?”茉歌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到了之前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散发出的淡淡的孤寂,她的心狠狠一抽,如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地涌上来,蹿进了心尖。她脚下一软,身形微晃,一声若无若有的喟叹逸出红唇,“这个傻瓜!”

命运婆婆浅笑,暗自惊叹人类感情的深厚。没想到,转世九世,喝了十八碗孟婆汤,她潜意识里还记得他。真是一对被命运作弄的有情人。

她对符茉歌的印象特别深。九世孤独,九世凄苦,只为了一世情感。在她们神鬼看来,人类的情爱禁不住长命百岁和神力的诱惑。她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执着。

只为你回眸一笑,轮回千年,再续前缘。

上穷碧落下黄泉,千年独孤,九死不悔。

“他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姑娘,这一世若是寻不到你,应该说,你再找不到他,第十世,他就要永远地消失在天地冥三界,魂飞魄散了。”

符茉歌被“魂飞魄散”四个字惊得杏眸圆睁。她不知道是谁如此牵动她的喜怒哀乐。是玉坠中的灵魂吗?是谁,让她的灵魂发出疼痛的呐喊?从未有过的慌乱蔓延开来,悲恸似要胀破心脏。

前世今生,她连一丝记忆都没有。

然而,这种悲恸却如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骨血中,并不随着转世而淡忘。

“玉坠锁魂,魂带情动。姑娘是否愿意回到一千多年前,重续未了的情缘?只有这样才能破解纠缠你们十世的魔咒,他才能魂归正途,正常地轮回重生。”

“我愿意!”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符茉歌一怔,痴痴地笑了。虽不知为何,但她喃喃地重复着,“我愿意!”

顿了顿,她问:“我该如何去寻他?”

“我会把你送回你死亡的那一刻,送回他身边。但是,你会忘却今天所有的事,忘却你曾来过冥界,忘却我,也忘却我的话。我会给你你前世所有的记忆。但是,有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你会怎么做,是你的事。”命运婆婆念动咒语。

符茉歌缓缓地闭上了眼眸,瞬间被金光围绕。命运婆婆的手一挥,她如一缕轻烟,消逝在冥界之中。

命运婆婆懊恼的叹息引来了孟婆的注意。

孟婆面无表情地问:“何事?”

“万般皆是命,我竟然把她送到了梧桐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追寻,何尝不是一个甜蜜的过程?茫茫人海中,男人找到了适合他的肋骨,女子找到了适合她的胸膛。

追寻,向来就是一个相见、相恋、相知、相思、相许、相爱、相依、相守的过程。

春风吹,骄阳照,绿了柳枝,暖了湖水。

轩辕皇朝,国号佑轩。皇帝轩辕澈十岁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初时,右相柳靖为摄政王,尊称相父。后来左相退位,其子南舒文上任。比起其父,南舒文更有大将之风,手握打王金鞭。

佑轩六年,南舒文联合六部上书,奏请皇帝大婚,大婚后方可亲政。柳靖和太后衡量之后,决定把柳家女儿嫁入皇宫。柳家大小姐柳芷雪进宫。

皇帝立柳芷雪为后。大婚后,皇帝亲政,垂帘听政和摄政皆在南舒文联合六部上书后被废除。然而,外戚柳氏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无法撼动。皇帝不过是虚名,掌权者依然是柳氏一族。

柳家——轩辕皇朝的第一望族,向来通过与皇家联姻保住其权势。柳靖官拜右相,正妻是先皇最疼爱的内侄女——安平郡主,也是柳芷雪的生母。芷雪十岁那年,她因病辞世。安平郡主的同胞妹妹乃当今太后。柳家十个儿女中,柳芷雪是当今皇后,柳芷月是当今皇贵妃。

柳家,权倾天下。

柳相府后院有一个小院落,位置很偏僻。回廊曲曲折折,把柳府后院的大部分都围了起来,而这个小院却在回廊的围绕之外。院子的外墙上绕着青色的藤蔓,零星的紫色小花点缀其间,随风摇曳,长年失修的门破旧不堪。院子里却别有洞天。庭院整洁,几株翠竹迎风摆动,整齐的小花圃中开着各种各样的小花儿,很多都让人叫不出名字来,羞答答地跳跃着。

主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三把木椅。这样寒酸的一个房间出现在京城的权贵之家中,真是不可思议。

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在床边走来走去。她穿着淡青色的长裙,梳了一个丫鬟头,时而蹙眉,时而跺脚,担忧着急,口中念念有词。

“嗯……”一声呢喃响起。

丫鬟冲到床前,紧张地看着床上的少女,“小姐,你终于醒了!你被三小姐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你知不知道?要是夫人泉下有知该多伤心……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符茉歌头痛欲裂,看着丫鬟,一脸困惑,“请问,你是?”

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

符茉歌看着屋内的摆设,目光落在丫鬟的服饰和装扮上。这房间虽破旧,却古色古香的。眼前的少女面容清秀,一身古装打扮。她满心惊疑,越发困惑。

“小姐,我是玲珑呀!你这是这么了?”丫鬟反应过来,惊叫一声,赶紧扑了上来,“小姐,你怎么啦?呜呜……”

茉歌揉了揉眼睛,陡然睁大了眼眸,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心里一阵惊慌,不可置信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愣住了。

“我……”竟然穿越了?这双手白皙娇嫩,十指纤纤,并不是自己的手。她的手因为经常打字、写字,指尖有点细细的茧子。

她穿越了?

“我的玉坠?”茉歌伸手抚上心口,那里空空如也。一股恐慌淹没了她,脸颊没了血色。她最后的记忆是胸前的玉坠和半空中的光芒相交织,随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莫非是玉坠带她来了这里?那么玉坠又在哪儿?

“小姐,你在说什么?”玲珑紧张地抓住她的袖子,似乎没有见过表情如此丰富的小姐。

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符茉歌倏地捂住头,痛苦地闷哼。她颓然地倒回床上,脑中如走马灯一样,出现了一名陌生女子的生平,女子有记忆以来的每件事都涌到了她的脑海里。

“小姐,你怎么啦?我可怜的小姐怎么啦?小姐……”玲珑急得语无伦次,想安抚她,却又不敢碰触她。

疼痛消退,茉歌慢慢地恢复平静。她平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纱帐。

这是原来主人的记忆吗?

为何她要有“她”的记忆?

两人仿佛融为一体,可分明又是不同的人。

玲珑担心地望着她,嘤嘤地哭了。

茉歌侧过头,“玲珑,有水吗?”她刚平复心情,本就有些烦躁,玲珑的哭声更让她觉得一阵不舒服。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度,“别哭了!”

玲珑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戏台上的戏子唱得正欢时被打断,极富戏剧性。她睁着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错愕地看着茉歌,“小姐,你好凶啊!你从来都不会训斥玲珑的!呜呜……”

茉歌的脸色变了变,她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符茉歌牵强一笑,尽量柔和地说:“你太吵了。不要哭了,我没事。”

玲珑慌忙给她倒水。茉歌接过有点破旧的杯子,也顾不得茶水是凉的,一饮而尽,喉咙总算舒服了些。

一张妍丽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女子出手推她下水的狠劲和轻蔑的笑意她都记得,她的笑就像自己在孤儿院时经常会听到的笑一样,轻蔑中带着恶意。她一直不明白,同是孤儿,为何在她们的眼中,自己会看到轻蔑。仅仅因为自己是院长从垃圾场捡回来的吗?

茉歌淡淡地看着玲珑的小脸,小姑娘长得秀气玲珑,很配她的名字。

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地上铺了一层淡金。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面铜镜上。铜镜只有手掌大小,小巧精致,极其突兀地摆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

那是大姐柳芷雪送给她的。

“玲珑,帮我把那面镜子拿过来。”

肤如凝脂,欺雪赛梅,眉若柳叶,一双翦水秋眸略带轻愁,灵动如珠,俏鼻小巧,菱唇如三月桃花含香。茉歌愣愣地看着镜子中这副不属于自己的娇颜。

好清丽的女子!

有当祸水的本钱!

最吸引人的是她五官清灵婉约,气质超尘脱俗,那份飘逸的神韵更是动人心弦。她笑起来的样子甚是动人,浅浅的小梨涡为她增添了一丝女人的娇媚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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