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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一群猪一起行动的刺杀秀

我们按计划行动。

这场戏的过程是这样的:我先告诉小组成员们,其中主要是那个卧底,我们得到情报,后天北岛宏要去保定,我们要在他出天津河湾街时干掉北岛宏。实际上是,我们并没有得到情报,我只是编出来的,但我相信,北岛宏今天一定会去保定的,因为他让他的卧底不暴露,就要配合我们!而且,既然他要放长线钓大鱼,那我们这个小组的安全,目前还应该没有问题的。当然,就算是他想在这里解决我们,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

我选择的狙杀地点,在刚出天津市的河湾街。这里是从天津到保定的必经之路,而且街道比较窄,只容一辆车通过,周围的房子则大多是平房,任务完成后,比较容易撤退。但这里也有一个弊端,就是来往的行人较多,没法设置爆破,只能埋伏射杀。因此,由狙击手汉杰在制高点负责狙击车里面的北岛宏,我负责吸引火力,秀娥、韩彤掩护我。

虽然不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即使真枪真刀地斗,也不能逞武人之勇。我这个一向以计谋标榜的战士,当然不会笨到只用一支枪来吸引那么多日本宪兵和侦缉队的火力,我要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到这里勘察地形时,我发现了这附近有一家养猪的,猪圈里面有几十头猪,我眼睛一亮,立即买下了它们,并拒绝了主人要给我送到家的服务,只是说我今天自己来赶。于是,现在,如果你看到一个正在喂猪的老农,绝对想不到,那就是我。

我已经把猪儿们从猪圈里放了出来,让它们在院子里溜达。吃得膘满肠肥却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它们,哼哼唧唧地跑来跑去,等着执行任务。而我,则透过紧闭的院门往外看去,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态。

街道上车来人往,在这条街的制高点——钟楼顶上的汉杰,已经把他的狙击步枪组合好,找到位置,打开了瞄准镜的盖子,然后,像一片树叶一样趴在那里,从瞄准镜里看着街道。我的视线扫过熙来攘往的人群,秀娥和韩彤分别扮成卖面人和绢花的小贩混在里面。而她们周围,很多带着墨镜四下张望的獐头鼠目的侦缉队便衣,找寻着可疑的人。我冷笑一声,都没有来一个日本人,只是派出了这些狗腿子侦缉队,足见北岛宏是有意放水。

那我们还客气什么?当两辆黑色轿车驶进汉杰的瞄准器中时,他从怀里拿出一只带鸽哨的鸽子扔到了空中。鸽子展翅划过湛蓝的天空,悦耳的鸽哨声被微风传送,我听到了,禁不住仰望天空,看着信鸽优美的身影消失在苍穹,才收回视线,眼睛盯着河湾街的入口,看到那两辆车开进来。我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行人中侦缉队的便衣都随着这两辆车的行驶而注意着街道上的行人,有的已经悄悄地把枪拿好,把自己的身体隐蔽在各种建筑物的后面。柱子后面的韩彤和秀娥盯着远处的轿车,两人都把手伸到蒙着布的货箱子里,那里面放着她们的枪。

我收回视线,手放到门闩上,等着这两辆轿车的驶近,近点,再近点,等它们开到离我们三十米处了,甚至连后一辆车中穿着军服带着墨镜的“北岛宏”的身影都能看到,我猛的把门拉开,放出了里面的几十头猪。被饿了一天一夜的猪们,疯了似的冲了出来,冲到马路上,寻找食物。本来就不是很宽阔的街道,被几十头猪堵住了,人们四处躲闪,躲避着这些横冲直撞满身是泥的猪。而驶进来的两辆轿车却无处躲闪,第一辆车在迎着猪群撞过去之前,司机一脚刹车,车猛的撞到几只猪身上停了下来。第二辆车在撞到猪之前紧急刹车,停在了巷子中间。两辆轿车都停下来之后,枪响了,戴墨镜的北岛宏中弹,歪倒在车厢里,鲜血从他的太阳穴处冒了出来。我不禁暗自赞叹,汉杰的射击真是名不虚传。事不宜迟,我边开枪边朝汽车冲去,冲过去的目的是确认两件事,一是这个人是不是北岛宏,二是他是不是确实死了。但此时,护送车的侦缉队已经反应过来,拿出枪朝我射击。我急忙找了一个掩体隐蔽起来,后面的秀娥和韩彤抄起隐藏的冲锋枪朝侦缉队特务们开火。特务们和疯狂的猪们一起纷纷中弹,倒在地上挣扎着。没有中枪的特务们为了保命,纷纷逃窜,我趁机冲到了轿车前,拉开车门,一把把北岛宏的墨镜摘下来。不出所料,这个人不是北岛宏!

戏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演完了,我迅速出了轿车,外面的战斗也已经结束,韩彤打死最后一个特务,街道只剩下我们四个人,地上躺着十几个特务的尸体。我走过去,告诉他们这次任务失败了,被打死的人不是北岛宏,是伪装成北岛宏的人,地上这些人也都是事先埋伏好的,我故意问韩彤和秀娥:“他们怎么会在这埋伏?”秀娥和韩彤互相看了一眼,我看出她们两个的神情都太自然。

我盯着韩彤,神情非常愤怒,她被我看得发毛,口中嗫嚅道:“北岛宏事先知道咱们要杀他的计划……”而秀娥则很坚定地说:“我们这里面有内奸!”韩彤惊慌失措,欲盖弥彰:“谁是内奸?”事已至此,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秀娥举报她的种种怀疑瞬间涌上心头,我举起枪,对着韩彤:“内奸就是你。”韩彤故作吃惊,还想狡辩,秀娥也向韩彤举枪,正要扣动扳机之时,一声枪响,韩彤中枪,汉杰从她后面开了枪,击中了她。韩彤死死盯住汉杰,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秀娥还要补上一枪:“狗特务,臭汉奸……”我伸手,抬高了她的枪:“算了,人已经死了,省下一颗子弹吧。撤!”说完,我朝前走去。秀娥有些不甘心,抬脚踢了韩彤一脚,跟了上来。在要走出河湾街时,我不经意间回头,街上空荡荡的,硝烟下只有几只幸存的猪到处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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