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峰掉头拔腿便跑,慌忙中还不忘给按了短信发送键。
“兄弟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唐林发力猛追上去,拉着鸡冠头问。
“滚!”鸡冠头恶狠狠地甩开他,“老子要不是看在刚才吃了你根烟的份上,连你也打!”
唐林自知人少,干不过这伙愣头青,想尽量拖延时间,马上又跑过去陪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伙,我是跟浩哥混的,不晓得兄弟伙是……”
“少废话!再啰嗦老子不客气了!兄弟们,盯准前面那个家伙,给我狠狠地打。”鸡冠头从腰间唰的抽出一把西瓜刀,高举着向鲜于峰猛冲过去。
“老大老大,快跑啊……”
鲜于峰回头一看,好家伙,竟然带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逃命再说。他从小在山里长大,惯于攀爬奔跑,很快就与他们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可那些小杂皮也不是吃素的,大声呼喝着紧追不舍,立刻就跟了上来。
唐林紧跟着他们,大声疾呼:“你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鲜于峰!找的就是他!错不了!”
脚步声渐近,刀锋劈过空气的声音渐近!
眼看追兵就要逼来,鲜于峰左右探看,却找不到一件反击的“武器”!
“去死吧!”鸡冠头打架最狠,一个助跑,凌空劈向他后背!
鲜于峰听得后背风声响,急忙往旁边一闪,如此虽然躲过这一刀,但脚下却慢了。小杂皮们立刻赶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鲜于峰急中生智,气沉丹田,大喝:“谁敢动我!”气势逼人,声若惊雷,炸得众人耳朵轰鸣。
事出突然,鸡冠头一伙愣住了。趁这个空挡,唐林赶过来挡在鲜于峰身前,慌里忙张地道:“兄弟,是不是搞错了?城东区赵百万,你们总知道吧。他和我老大是铁哥们,你们打了我老大,等于就是和他过不去。”
“滚你妈的!老子偏偏就和赵百万过不去!”鸡冠头朝手心狠狠吐了口唾沫,在刀柄上搓了搓。
唐林见他是又要砍人的架势,忙把鲜于峰往外推,暗示他快走,嘴上却道:“赵百万是浩哥许浩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你们总知道的吧。”对方人多势众,要打根本打不过,只能拖延时间看能不能想其他办法了。
鲜于峰没动,反过来把唐林拉在自己身后藏着,短暂慌乱之后他镇定了下来,手插在裤兜里,故作轻松地道:“你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市政府大楼前一直追到红旗超追砍我,根本不怕警察来抓你们,确实是好汉,了不起!”
说到警察,鸡冠头的一个同伙有点点犹豫了:“鸡哥,我们……”
“你什么你!”鸡冠头气势汹汹地道,“两句话就被吓到了,丢人不丢人,以后别他妈出去说你的鸡哥的人!”
“哦……”那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妈的!等什么!打呀砍啊!”鸡冠头暴躁乱叫,手中西瓜刀乱舞。
这种群架,鲜于峰和唐林已经打出经验,二人极有默契地瞅准两个小杂皮间空隙猛挤进去,西瓜刀再次劈空!小杂皮们拳脚暴风骤雨般随之而来。
鸡冠头几击不中,气红了眼,哑着嗓子道:“都死了吗!给我抓住!”
众人乱做一团,近身肉搏,那西瓜刀便派不上用场,一大威胁解除,鲜于峰他们放心地反群殴。
“哎呀!打死人了!”红旗超市的店员后知后觉惊叫起来,迅速拉下超市卷帘门,生怕被误伤。
跟着,一阵急促的警笛响起,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喊话:“前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快快放下武器……”
警察来了!不等鸡冠头下令,小混子们哄然鸟散,比刚才追杀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留下鲜于峰与唐林面面相觑。
“老大,你没事吧?”
鲜于峰摇头:“都打了这么多次架了,还要傻兮兮的挨打,那才瓜!你没问题吧?”
“我也没事。老大,多亏有人报警,不然咱们今天有得苦头吃了,这种二楞子最不好惹。”
说话间,警察已经到了。鲜于峰的裤兜里传出一个声音:“喂,喂?我们的警察已经马上赶过来,请你保护好自身安全!”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回道:“多谢,我们已经安全了。”原来刚才他手插在裤兜里,是在拨110。
只来了两个片警,例行问话做笔录。一样一样,做得慢条斯理,看样子不能指望他们去把小混子们捉拿归案。
临到末了,一个中年警察拍拍鲜于峰的肩膀,世故的安慰他道:“小伙子,算你们走运。这伙愣头青是城东区许浩手下的生力军,出了名的不怕死不要命。你们竟然能够毫发无伤,真是好运气。”
焦猛坐在车里,静静地目睹了这一切。看到警察来,他掏出手机给邓应龙打电话,慢条斯理地道:“应龙啊,你介绍这个大师,有意思得很,一出我的大门,就满街的和小混混打架。”
邓应龙冷汗都下来了,他这么说话,那绝对是非常非常生气了!“姐夫,姐夫,你听我说。鲜于峰真的有两刷子,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骗你么?他和小混子打架是吧?我跟你说,肯定是他来给你看风水,没给许浩看。所以许浩叫人找他麻烦来的……姐夫,你可以不相信别人,总不能不相信我吧……”
齐姐也在一旁小声地道:“或许是别人主动挑衅也未可知。”
回到净龙村,赵百万听说许浩的人居然当街追砍鲜于峰,当即炸毛,给自己曾经的老大打电话,怒气冲冲地质问:“浩哥,鲜于峰哪里得罪你了?”
电话那边,许浩完全是无辜的口气,反过来问他:“他刚帮我调过风水,我感激他都来不及。什么叫他得罪我了,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小鸡哥是你的人吧?”
“是啊。他才出道时不还跟过你的吗?”
“他昨天带着一伙人打我兄弟鲜于峰!”
“百万,难道我就不是你兄弟么?我们十几年兄弟,你居然为了个才认识一两个月的人,敢这么大声和我说话!”
赵百万深知许浩狡猾多端,绝不会轻易承认,他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浩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你搞什么飞机!我他妈又没睡你家张纯洁!怎么就是我不仁不义了!”可是赵百万没听到这句话,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从此以后,他的兄弟只有一个,那就是鲜于峰。
而就在鲜于峰遭遇鸡冠头的第二天傍晚,吴小清约了人在一家高级西餐厅吃饭。她按时达到,而对方由于堵车,晚了十多分钟到。
就在这十几分钟里,一个白白净净的二十出头的姑娘冲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咖啡朝她脸上泼去。
她那张红是红白是白的俏脸顿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调色盘,黑乎乎的睫毛膏融化了,竖条条从眼睑垂挂下来;眼影模糊了,混合着咖啡渍黏黏呼呼挂在眼皮上,腮红粉底口红……全都乱了套。
事出突然,吴小清自打生下来就没这么狼狈过,脑子懵了!
那白净姑娘趁她愣神的当儿,走上前去给她俩大耳瓜子,咬牙切齿地骂道:“贱货!敢叫你师妹勾引我的男人,我郝白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打完说完,她非常干脆的拍拍手闪人。
旁边有看客认得吴小清,“好心”提醒她:“吴大师,赶紧去追啊,怎么能就这么白白被她打了!”
她的模样实在太狼狈,立刻有识眼色的应侍生拿来湿毛巾给她擦脸,跟着又把她请进更衣室重新换衣服化妆。
等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她才想起来叫人去查那名叫郝白的人是什么来路。
夜里,鲜于峰正和赵百万两口子,以及郝白、方芳围坐在一起闲聊家常,忽然接到紫陌的来电。
紫陌很少主动给他电话,他马上站起来到问外去接。
“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电话?”声音里带着微笑,说不出的亲昵。
那边沉默。
“喂,紫陌?”
冷不丁一个高亢刺耳的女声尖叫道:“鲜于峰你个王八蛋,你她妈算什么男人,敢叫你女人泼我咖啡打我脸!”
是吴小清!
“我不会放过你的!”歇斯底里,跟疯婆子没啥区别。
鲜于峰一头雾水:“脑子有病吧你!”
“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和你女人好过!”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她有多抓狂,多痛恨。
他笑了:“吴大师,你要发疯找别人发去。我的女人打你?我的女人多的去了,好几十桌都做不完,你好好查清楚到底是哪个再说吧!”
“郝白!就是郝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果然是条乱咬人的疯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痛快:“打得好!我早就看不惯你了,难得有人帮我出手,我得多谢谢她去。不过,她不是郝姐姐。郝姐姐今天一直在厂里上班,分分钟都没离开过。她难不成长了翅膀飞出去打你的?”
“你再狡辩都没用!她都承认自己是郝白了!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紫陌!你她妈走着瞧,好戏在后头!”
鲜于峰回到屋子里坐下,闷闷道:“不可理喻,疯女人。”
赵百万忙问怎么回事。
他一五一十的说了。郝白奇道:“竟然有人冒着我的名号去打她,是什么居心?”
方芳漫不经心地道:“还能什么居心,你没听他自己说吗?他的女人几十桌都坐不完,肯定是哪个没带回来给我们见过的,怕吴小清和她抢,跑去示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