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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在家的时候想家,回到家又立刻想离开就是廖北北目前的心理状态。妈妈问她找到合适的对象没,老大不小了,相亲吧。爸爸则叫她别着急谈恋爱,有缘自会相见,还是先以事业为重吧。尤其在饭桌上,嫁于不嫁的话题总是那么热门。

其实廖爸强烈要求女儿独当一面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廖北北上大学期间,廖父凭借个人信誉,在银行贷出大笔款项,承包了廖母所在的中型超市。

超市位于繁华地带,营业额平稳,廖父打算在不久的将来把超市交给女儿经营。这是廖北北不得而知的真相。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

廖北北在家三天,唐烨华一共给她打了七通电话,内容差不多,不是约她上街就是约她吃饭,她当然明白唐烨华的用意,逐一婉拒。何况他们明明不合适,唐烨华却认定强扭的瓜很甜。廖北北分析了一下,唐烨华可能就是自尊心在作祟,他接受不了一个小职员的直面拒绝。

至于唐烨泽,这几天没有上微博也没有与她联系,她却对他格外想念,好几次因为想到他而笑出声,她对此事也反思过,虽然追星梦来得晚了点,但是她确实喜欢才华横溢且热爱大自然的唐烨泽。

“北北,你们公司的车已经到楼下了,叫你赶紧下去。”廖妈将一袋子零食提到门口。

廖北北应了声,提起简易的行李箱,与妈拥抱,与爸道别,简单到就像晚上还会回家吃饭那样,习惯了,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不会因为离别掉眼泪。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懦弱却不娇气。

她拖着行李走下楼,发现唐烨华不在车里,询问得知,唐烨华晚一些抵达万蝶城。廖北北猜想,唐烨华一定是生气了才不愿与自己同乘一辆车。

又是这条熟悉的高速公路,廖北北坐在车里想到她与唐烨泽初次相遇时的画面,那时她扛着一大箱方便面上了休旅车,纸箱无意间撞倒他的额头,于是她瞬间成为众销售小姐指责的对象,唐烨泽却没有责怪她,还陪她聊天打发时间,虽然那时候她很忐忑,但是唐烨泽用他的方法帮她缓解了莫大的压力。

想到这,她笑了笑,不管他们的相识是否是父亲从中“牵线搭桥”,唐烨泽的确对自己格外照顾,就像……哥哥?

她的笑容僵了僵,卧在后座上,睡觉吧。

两天之后的某个黄昏,车轮驶入万蝶城这座小城镇,眼前的小镇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离开不过一星期左右,镇内彩旗猎猎,四处悬挂着有关“蝶恋别墅区”的横幅及霓虹广告,随处可见衣着入时的都市人。不难预见在不久之后,万蝶城将成为一座繁华秀丽的山中都市。

当车轮缓缓行驶在街道中时,两道人影划过廖北北的视线。

范菲搀挽着唐烨泽的手肘,正拉他走进一家泳装小店,廖北北只能看到范菲的侧脸,她的笑容热情洋溢,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脸,证明了她的幸福。

廖北北终于明白唐烨泽这几天为什么没有联系自己,不是工作太忙,是没有时间陪她东拉西扯,重色轻友什么的,谁都差不多。

“廖小姐,你看前面那位是不是唐总监?”司机好心提醒廖北北。唐烨泽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总能轻易的脱颖而出。

“好像不是,咱们快回宿舍吧,路上辛苦您了。”她有意无意地指向正前方,“街道里小孩子不少,您要多多注意。”

司机应了声,打起精神,路面是挺乱的,还是专心开车好了。

就在唐烨泽转头看向进城道路的同时,车尾掠过他的身后,他看了下时间,如果他计算没错的话,廖北北应该快要路过这条街道了。

“小泽,进来嘛。”范菲朝他招手,她就是故意尾随唐烨泽进城,就在廖北北离开的这几天,她使出浑身解释缠住唐烨泽,出海、潜水、爬山,先不说累得半死这事,唐烨泽竟然像个定过时机器人一样,已然算好廖北北回来的时间,准时离自己而去了?

唐烨泽取出手机,刚准备拨通廖北北的电话,范菲则快一步按住屏幕,“喂,公事是办不完的,晚点再处理业务好不好?先帮我看看这件比基尼。”说着,她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在兜中扣下电池。

唐烨泽顿了顿,欲言又止,迈入小店,游走在一件件五彩缤纷的泳装世界里,透过玻璃窗,视线始终停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间。

他的专注令范菲认清了事实,她暗恋多年的男人,心有所属。

然而她真的不懂,廖北北为他付出过什么了?又是什么事感动了他?真值得他在短短几个月里相处中变成痴心汉?还有唐烨华,也对廖北北挺执着,谁来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另一边,廖北北没有住进唐烨华的顶楼公寓,她返回曾经的小宿舍,简单打扫一番,随后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什么,恍恍惚惚,不想忙碌却停不下来。

她躺下,又站起,换掉睡衣,走到宿舍楼,来到海边,夕阳早已落下,漆黑的海面吹着微凉的风,她环起双臂,漫步目的地行走着。

白色的游艇在这黑夜乍现一道亮光,她悠悠望去,初次注意到油漆在游艇上的船号。

——The girl of strawberry flavor(草莓味的女孩)

廖北北歪着头,裹了裹外衣,草莓也是她最喜爱的味道,颜色及口味充满梦幻色彩,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由自主地,她走向游艇,爬上栏杆,很无意地拉了一下门把手,居然就这么打开了。

既然来了,不如帮他打扫一下?嗯,这次免费。

她步入船舱,船舱里有些凌乱,没来及清理的啤酒瓶堆积在盥洗台中。廖北北挽起袖口,找出几个垃圾袋,收拾那些只有女孩子才喜欢吃的零食包装袋。

走上甲板,甲板地上摆着两件潜水衣,男款女款各一件,她垂着眸,缓缓蹲下,不知该如何洗涤,只得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掸掉附着在潜水衣上的沙粒,再将沙子扫干净。但是甲板为木质,细沙会钻紧缝隙,她想起工作间里的吸尘器,又返回船舱搬运笨重的机器。搬上来才发现没拿插线板,取来插线板,才想起插线板另一端忘了接通电源,再辙回船舱。

总之,来来回回,忙得杂乱无章。

眼底滴滴答答落在甲板上,溅起轻盈的水花,湿漉漉的发丝粘在她的脸颊上,她懒得拨开,反正还会粘回来。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很难受的感觉,她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心情莫名其妙的发闷。

打扫完毕,她站在冰箱门前,瞪着里面的冰镇啤酒,久久,捧出几罐丢在沙发上,关掉日光灯,脱了鞋,蜷缩在沙发角落中,没来由得馋酒,难以控制。

她开启一罐,不一会儿便喝完了,竟然毫无感觉。没想怎样,只是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不要为了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人闹脾气。

醒来之后,又是一个艳阳天!

不知过了多久,啤酒罐东倒西歪躺在茶几上,发出哐啷啷的轻响。

廖北北的脸颊贴在沙发坐上,时而憨憨傻笑,时而神色呆滞,眼泪划过鼻尖,吸了吸鼻子,怎么还没有醉倒呢?怎么唐烨泽的影像越发清晰呢?

她使劲地甩了甩发丝,居然对朋友存在这么深的非分之想,如今幡然醒悟还不如不醒。

“北北……”

唐烨泽确实就蹲在她的视线正前方,却不确定她是否还能看清自己。

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就在这几个小时里,他找遍了整个城镇,问遍所有员工,没人知道廖北北的去向。他匆忙拨打报警电话,警察却说失踪人口未超过二十四小时不予受理。

他心急如焚,心神不宁,知道不可能,却依旧提着应急灯跑到海边,一面呼喊一面搜寻。

疯了似的找她,终于在游艇里找到烂醉如泥的廖北北。

廖北北缓慢地眨着睫毛,抬起手,抚上唐烨泽的脸颊,原来臆想中唐烨泽还有温度,不止温度,脖子上还有一滴滴的汗珠呢。

“我生病了,怎么办……”她喃喃自语,闭了眼,泪水如一扇小瀑布般刷的滑下。

唐烨泽拧起眉,掌心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她的脸颊涨红,肌肤滚烫,唐烨泽不能确定是酒精所致还是她真的发烧了。

倏地,他将廖北北抱起,廖北北卧在他的怀中,脑子浮现出他们在海边的一幕,比基尼上围不慎脱落,他也是这样抱着她,神态中不带一丝情.色。

当他一脚即将跨出舱门的时候,廖北北却拉住了扶手,如果此时此刻,正是那一幕重现,她想吻他,在这不现实里的空间,请允许她色胆包天一回。

温热的小嘴首先贴在他的下颌上,一寸一寸摩挲着,渐渐地,找到目标,凑到他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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