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之下,他的双眼睁着,脸色发白。
可丽莎顿时一阵心慌。
她预感到什么确实无法确定。
于是,他伸出手,颤抖着,按在额尔道格的左胸上,他竟然完全没有了心跳,可丽莎大惊,额尔道格应死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和死人相处,而且这个死人活生生的死在自己胸脯上。
她立即被死亡的恐惧所摄住。
她睁大了眼睛。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跳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喜房。
喜房外面冷冷清清,酒席已经结束,人已经散了。
可丽莎大声尖叫的说:“来人啊,快来人啊,额尔道格,他死了,快来人啦。”
可丽莎赤身裸体的跑出了喜房在外面大叫着,知道众人都匆匆的出了蒙古包,男人们看见可丽莎着迷人的酮体,大多不有的直勾勾的看着她,那里还在去想其他的事情。
妇女们看见喜房里面死去的额尔道格,这里面只有可丽莎,很多人都认为这和可丽莎有关,一会都把她围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可丽莎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死亡的恐惧虽然环绕在她的脑海中,但是她仍然感到羞耻,直羞得面红耳赤。
她用双手左遮右挡,想用可怜的一双玉手遮住羞处,但是这双手又怎么可能遮挡得住男人们贪婪的目光。
她向周围的妇人们哀求说:“你们行行好,谁给我一件袍子吧。”
一个妇人刚要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一个牛高马大的老妇人却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挥手挡开那个妇人递过来的外套,大喝道:“你说,我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死了。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悲痛。
可以说,丧失儿子的痛苦,是人生中最大的悲痛之一了。、可丽莎颤颤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又哀求的说:“给我一件袍子吧。”
老妇人大怒说:“我儿子死了,你不但不伤心,你这贱女人还急着要袍子,我告诉你,你倘若不说出来实情,如何谋害我儿子的,我就让你在所有男人面前一直穿不到衣服。”
可丽莎在男人们炽热的目光之中,简直是无地自容,她之恩能够大呼:“我真的不知道你儿子的死因,我绝对没有谋害他啊。”
老妇人越发大怒说:“你这个贱女人还要撒谎,看来不让你吃一些苦头是不会说出来实情的,你还是老实的说出来谋害的经过。”
可丽莎在男人们的炽热的目光注视之下,真的是无地自容,她只能大呼:“我真的不知道你儿子的死因,我绝对没有谋害他。”
老妇人勃然大怒:“你这个贱女人,说着立即伸出一双鸡爪一样的手抓,一把抓住可丽莎的两只硕大的乳房。
可丽莎痛的面孔扭曲,尖叫道:“痛啊,求你放开我,我真的没有谋害你的儿子。
但是老妇人哪里肯松手。
她咬牙说:“你从实招来,否则,我将你这个贱女人,骚妖精的一对****撕得稀巴烂!
突然,一个极具威压的声音说道:“放开她。”
只看见牧人们的人圈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好像这个人时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一样的鬼魅。
这个人身材苗条修长,身穿黑衣,面上没着黑色的面巾,显得神秘而诡异。牧人们看见是请来主持的女神巫奈曼出现了,不由得都停住了喧闹,都看着她。
女神巫奈曼说:“她没有谋害你的儿子,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你的儿子就是会今晚死在可丽莎的身上,但是上天也是仁慈的,可丽莎会怀上额尔道格的孩子,这就是命运。你们休要再次为难可丽莎了。
巴鲁特经过数次的冒险逃跑最终还是逃出了监狱,就遇到了李玉莲,这也是他很是头疼的地方,他在犹豫了。
他在想,是不是应接受别人的施惠。
李玉莲不由得笑道:“不要保持傲气,而不接受这样恩惠,生命终究比尊严要紧的,再说,我们救了你,对你已经有救命大恩,你又何必在乎在接受我们施与你的这一点恩惠,你倘若难为情,你以后报答我们的机会想必不会少的。
巴鲁特猛地探出手,抓过一块面包,大嚼。
他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几块面包和一大块牛排便全落入他的肚子里。
他用衣袖一抹嘴唇,毫不羞愧的说:“给我水喝,再给我一些食物,我还没有吃饱。”
李玉莲眉开眼笑的说:“这才像个男人的说话和做事。阿辉,再拿两块牛排来。”
阿辉应道::“是,莲姐。”
他拿来一杯水和两大块炸牛排。
不一会儿,这些食物又皆落入了巴鲁特腹中。
李玉莲笑道:“好胃口。”
巴鲁特又用衣袖一抹口角,咂咂口,似乎意犹未尽,但他却没有开口向李玉莲再要。
李玉莲却笑道:“看来你还没有吃饱,阿辉,再拿一些面包来。”
她倒不失女人的体贴之心。
巴鲁特接过阿辉递过来的两个面包,这一次他却没有狼吞虎咽了,而是斯文的细嚼慢咽。李玉莲用她水灵灵的眼睛瞟着巴鲁特,说:“你是本地人么?
巴鲁特口中包着面包,含糊地说:“不是。”
李玉莲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腾格里沙漠的人,这沙漠中别说人,连鬼也没有一个。我是说,你是不是蒙古草园上的人。
巴鲁特说:“是。“李玉莲笑得更甜了。
她说:“你为什么到这腾格里沙漠里来?
巴鲁特说:“身不由己。”
他的确是身不由己。
李玉莲也并不追问他为什么身不由己进入这险恶沙漠。却说:“你为什么昏迷在这沙漠里?倘若不是你命好,让我们发现了你,你现在已经被毒日考成干尸了。”
巴鲁特说:“我没有坐骑,没有食物,没有水,我又不是神。怎么能不晕死在沙漠中!
李玉莲笑道:“你怎么总是误解我话的意思!”
她说话就算是无意,也带有甜滋滋的意味,直甜到男人的心坎里。
不过,据说许多毒药都是甜的。
她笑道:“我是问你是否在沙漠中迷了路,才被沙漠困住,以致昏迷濒临死亡。”
巴鲁特说:“我就算闭上眼睛,也能辨清这沙漠中的任何地点的路径,怎么会迷路?”
李玉莲笑得更甜更荡更欢了:“这么说来,你很清楚这沙漠?”
巴鲁特说:“清楚地像我了解自己掌上的指纹。”
李玉莲不由大喜说道:“兄弟们,看来我们没有救错人,没有白救活他。”
众人不由皆面露喜色乱纷纷的说:“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一个向导,不必瞎摸了。”
“我们虽然食物饮水都很充足,但迷了路,长此下去,食尽水绝,终会困死在这沙漠中的。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害怕了。”
“这该死的沙漠,风吹沙扬,沙丘移动,一天改变一个摸样,根本无法辨认路径,指南针和地图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真不知蒙古人凭什么来辨识路径,这特异功能真神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虽然都是汉语,但巴鲁特却是都听得懂。
他从兄弟们的话中听出,原来他们迷了路,正惊惶无措,发现了垂死的巴鲁特,便救活了他谁知歪打正着,巴鲁特对着沙漠了如指掌。
巴鲁特不由轻叹。
看来这世界上好心人还是不多的。
他们救他,并不是为了人道主义的救死扶伤,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
他们的心意虽不善,巴鲁特仍是很感谢他们,他终究是被他们所救。
李玉莲问:“巴鲁特,你知不知道去额尔齐斯干河床?”
巴鲁特说:“知道。”
李玉莲笑:“很好。”
她挥手说:“兄弟们,启程去额尔齐斯干河床。”
待撤出这个大帐篷,巴鲁特才发现帐篷外还有三十多个男人。
很显然,这三十多个男人是原在帐篷内的那十七个男人与李玉莲的下属。他们牵着数十匹骆驼与数十匹骏马,马与骆驼满载着清水食物与沙漠里的必用之物以及各种巴鲁特不知名的物品。
李玉莲笑道:“巴鲁特,现在是你报我们救命之恩的时候了,你领路吧。”
巴鲁特说:“好。”
他掉转头便走。
李玉莲一挥手,她下属的这支庞大的队伍将要对着古老神秘的大沙漠犯下的罪过,就是杀了他,他也绝不会为这只队伍做向导的。
黄沙莽莽黄入天。
风沙呼啸,扑面而来。
烈日炽热,黄沙炙热。
但现在巴鲁特却不感到难受,因为他既不饥,又不渴,也不累。
他向前走,仍是一步一个脚印留在金黄色的沙地上,他几乎不用观察,便能清楚地辨识这沙漠中的途径。
沙漠表面上看起来虽混乱不堪,但对于了解它的人来说,却比少女还简单。
李玉莲催马赶上巴鲁特,他骑在马上与巴鲁特并行。
她突然问道:“你累不累?”
巴鲁特头也不抬,说:“不累。”
李玉莲笑道:“你虽然不累,但还是给你一匹马骑,你这样走实在太慢了。”
她刚要唤人牵来一匹马,但听巴鲁特说:“你要不要我走快?”
李玉莲咯咯笑道:“当然要。”
她话音未落,巴鲁特已加快脚步。
只见黄沙在巴鲁特身后扬起,他速如奔马。
李玉莲咯咯笑道:“好!正要这样快!这样才够刺激。”她用力一鞭抽在她的坐下马臀上,他的坐骑撒开四蹄,踏的黄沙飞扬,向前狂奔。
她扬手咯咯大笑道:“兄弟们,赶上来啊,要是谁掉队了,就死在这美丽的沙漠中好了。”
她手下的人都明白在这沙漠之中,掉了队便等于掉进了地狱,哪里敢怠慢!
他们皆猛鞭坐骑,蜂拥追赶,唯恐落后。
但过不了多久,所有的坐骑,不论是骆驼还是骏马,都已口吐白沫,不论他们的主人如何鞭打,奔跑的速度仍是不可阻挡的慢了下来。
而巴鲁特,仍是遥遥领先,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李玉莲对他已是望尘莫及。
李玉莲深怕他跑得不见了,慌忙叫道:“巴鲁特,不要跑了,站住。”
巴鲁特随即站住。
李玉莲赶上巴鲁特,策住马,她的马嘴也白沫斜挂,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
李玉莲笑道:“巴鲁特,你真行,我服了你了。”
她这一次,才真的见到了有力的男人。
巴鲁特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其实,这样快速的奔跑,连马与骆驼也支持不住了,巴鲁特虽然有力,也只不过比马与骆驼有力一些而已。
他倘若再这样奔跑,不久便会支持不住。
在炽热的沙漠中,狂奔几乎等于自杀。
李玉莲接着又说:“但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能够这样快跑,为什么先前情愿慢行?”
李玉莲扬手道:“兄弟们,扎营,今晚便在这里宿营,明天再上溯这条河床,去大月氏古堡。”
巴鲁特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地。
巴鲁特知道大月氏古堡,那是沙漠里的一座死城,它原是古大月氏国的国都,后因绿洲变成沙漠,便被大月氏人遗弃了。
草原上有许多关于这座死城的传说。
大多是恐怖可怕的。
传说古城里有许多鬼怪,每当夜幕降临,便在死城里喧嚣打闹。
而月圆之夜,鬼魅便离开死城,在沙漠上游荡,遇到沙漠上的旅人,便杀死他们,使他们也变成鬼物妖魅。
当圆月落下,鬼魅才回到死城里去。
如此这般的传说举不胜举,真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巴鲁特当然不怕。
他并不害怕进入死城中去。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支庞大的队伍为什么要到那个古老而神秘恐怖的死城中去。
夜已深。
巴鲁特已入睡。
他睡得很熟。
突然,又是“杀”的一声,萧瑟阴森地将他惊醒。
巴鲁特知道,这是那只巨鹫的鸣叫。
现在,他熟悉那只巨鹫的鸣叫就像熟悉自己的声音了。
他站起来,走出帐篷。
向两头延伸的干涸的河床,在月光之下,一改白昼百孔千疮的景象,显得线条无比柔和、宁静而自然,如一帧线条优美的图画。
天空又传来“杀”的一声。
巴鲁特抬起头来,只见青蓝色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那只巨鹫伸展着双翅、围绕明月盘旋。
巴鲁特不由长叹一声。
仇恨就像毒药,非要你死了,毒药才会失效。
他正要低下头来,却突然看见夜空之中,从远处飘来一块墨黑色的云,形如那只巨鹫展翅。
巴鲁特不由变色。
巴鲁特是真正的斗士。
强悍,凶猛而冷静。
不是极巨大的危险,他是不会变色的。
但他却没有说话,更没有叫喊示警。
他只是低下头来。
他低下头来,便看见洒满月光的沙地上,一条修长的人影婀娜而来。
他没有动。
李玉莲走到巴鲁特身后,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娇声说:“巴鲁特,夜深了,你为什么出来哩,外面这么冷,帐篷里很温暖的。”
她对巴鲁特这样亲热,就好像她已是巴鲁特多年的恋人,这样的亲热,已是习以为常了似的。
巴鲁特任由她搂住,一动不动,淡淡的说:“出来看看月下的沙漠。”
李玉莲叹道:“是呀,月下的沙漠,真是说不出的迷人,比漓江的山水更美。”
沙漠于漓江是各具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而李玉莲却将之相提并论,难道她思维混乱么?
巴鲁特从未见过漓江山水,他当然只有沉默。
李玉莲转到巴鲁特身前,用她一双妖媚的眼睛瞅这巴鲁特双眼,目光温柔如水,娇笑说:“不过,月下的沙漠再美,又怎能给你以刺激的享受,你不如看看我,你看我是否比沙漠更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