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贡布家族的蒙古包里。
可丽莎不由得大急,好在她有自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路途遥远,再加上风雪交加,冰天雪地,要迎亲的队伍才来迟的。
总之,迎亲的队伍一定会来接她的。
直到傍晚时分,可丽莎真的是急不可耐了。
她站了起来,撩起蒙古包的羊皮门帘出去,走入了父亲母亲的蒙古包里。
贡布和他的妻子,可丽莎的两个姐姐和柯尔特都在蒙古里面,贡布老爹的;脸色阴沉沉的。
可丽莎放下羊皮门帘,走到父亲的跟前,想要开口询问,却呐呐的说不出口来,她对自己的婚娶只是,仍是难于启齿,她的脸色已经红了。
贡布老爹却开口说:“到这个时候了,巴鲁特的娶亲队伍为什么还不到来。”
可丽莎呐呐地说:“爹,我不急……不急。”
其实她自己都快急疯了。
她母亲说:“莫非是娶亲的队伍被风雪阻挡了。”
贡布老爹说:“这一点积雪,又怎能阻挡得了草原上的牧人们。”
可丽莎不由得急问:“那为什么还不见娶亲的队伍。”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失态,慌忙住口,她的脸色更加红了。
她这一句话,便已经道出了她的心意,急着要嫁给巴鲁特的家族中去。
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对的羞态。
公布老爹眉头紧锁,沉声说:“依我看,巴鲁特的娶亲队伍是被阻挡住了,但不是被风雪阻挡了,应该是被家族被他的母亲给阻挡住了。”
柯尔特问:“是什么?”
公布老爹一声长叹:“他的族人。”
他妻说:“巴鲁特的族人怎么会阻拦他娶妻。”
贡布老爹说:“巴鲁特虽然情愿当我的女婿,愿意放弃仇恨,和我家族化敌为友,但是他遭到了族人的反对,他迫于家族的压力,就放弃迎娶我的女儿。”
可丽莎大惊失色。
她听得出巴鲁特将不再来娶她,不由得大急,大急之下,也顾不得显露心事,急忙说:“爹,那怎么办。”
贡布老爹说:“送。”
可丽莎说:“送?”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贡布老爹说:“对,巴鲁特的家族不来迎娶,我就把你给他送过去,嫁妆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宜迟,立即准备马车,送到他家族去。”
柯尔特急忙说道:“爹,贡布家族嫁女,要亲自给夫家送过去,岂不是太没有面子。”
贡布老爹说:“但倘若你妹妹没有嫁给巴鲁特,可丽莎已经是巴鲁特的人了,那样,贡布家族就不只是没有面子的问题了,就是被蒙上了永远也洗不掉的奇耻大辱,为了免于耻辱,有没有面子又有什么关系?”
柯尔特说:“就算我们把妹妹给巴鲁特送过去,他的家族将我们是为仇家,他们也不会接受这门亲事的,说不定还会俄语羞辱我。”
贡布老爹说:“他的家族不会把我们是为仇人的。”
柯尔特说:“为什么?”
贡布老爹说:“因为我决定,再给你妹妹添一件嫁妆,一件最好的嫁妆。”
可丽莎的两个姐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妹妹的嫁妆太丰厚了。”
柯尔特问道:“爹,你准备给妹妹添一件什么嫁妆。”
贡布老爹说:“青仔。”
柯尔特大惊,说:“爹!”
贡布老爹沉声说道:“巴鲁特的家族之所以和贡布家族结仇,只因为我家的青仔刺死了他的父亲和他家的黄虎。我把青仔作为可丽莎的嫁妆送到他家去,任他家处置,我们两家的仇恨必可化干戈为玉帛,他们一定会喜欢迎娶可丽莎的。”
可丽莎叫道:“爹。”
爹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柯尔特咬牙,冷哼一声说:“爹,你宠爱妹妹,将她看得这么重要,不但准备丰厚的嫁妆送过给夫家,还为了她牺牲珍贵而神圣的牛王青仔,爹,她不过是个姑娘。
他虽然没有明说可丽莎卑贱渺小,微不足道,但是轻视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连自己的妹妹也轻贱歧视。
由此可见草原上,女人的地位是何等的底下。
贡布老爹沉声说道:“儿子,你必须首先明白,不论女人的地位多么卑贱,可丽莎可是你的亲妹妹,她的血管里流的可是与你我同样的血液!”
柯尔特低头:“是。”
但是他旋即又抬头说:“爹,为了妹妹,我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是不值得的。”
贡布老爹又说:“你还必须明白,我这样做,并不完全是为了你妹妹。”
柯尔特说:“还为了什么?”
贡布老爹说:“整个家族。”
柯尔特说:“爹?”
贡布老爹说:“假设我不把青仔作为嫁妆,不把你妹妹嫁给巴鲁特,伊金霍洛旗必定有会与我们家族反目成仇,在明年的四王子节日的摔跤大会上,巴鲁特一定会向你挑战,以求打败你,成为草原上的摔跤之王,然后杀死我家的青仔为父报仇,他强悍勇猛,而你的手臂又是断在白眼狼的刀下再让大夫接上去的,灵活不及以前,你必定不是巴鲁特的对手,你败于巴鲁特之手后,巴鲁特仍是绘杀死我家族的青仔,那样,我家族蒙受的耻辱肯定是无比巨大的,何不现在把青仔送去让他杀死,既能化解两家的仇恨,还可以免掉耻辱,这样也促成了你妹妹美满的婚姻。
贡布老爹这样做,的却是万全之策。
柯尔特的右臂是巴鲁特劈断的,但是贡布老爹说是白眼狼劈断的,因为柯尔特告诉族人,他这手臂是白眼狼劈断的。
柯尔特已经声明和巴鲁特和解,他倘若说他的手臂是偷袭巴鲁特被劈断的,那么他不但成了言而不信的小人,还会泄露他可耻的偷袭行径。
他说手臂是白眼狼劈断的,他编造的故事说自己找白眼狼公平决斗,腰包白眼狼抢劫他的妹妹之仇,但是白眼狼不顾草原上决斗的规矩,命令下属强盗们向他攻击,他寡不敌众,就被白眼狼劈断手臂,九死一生才逃得性命。
于是……柯尔特非但遮掩了自己偷袭巴鲁特的可耻行径,而且还被称为敢孤身挑战草原上最凶悍的强盗的英雄,并且获得了极大地光荣。
世间的荣辱,大多就是如此。
贡布老爹向门帘走去,说:“事不宜迟,马上把可丽莎和青仔,送到巴鲁特家里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是家族的头人,他的命令不容人违抗。
柯尔特看见父亲已经无法在劝说,事情已经无可隐藏了,只有将实际情况告诉父亲了。
贡布老爹正要伸手撩开门帘,柯尔特飞身拦在他面前说:“爹,慢着。”
贡布老爹说:“你还有什么意见?”
贡布老爹说:“难道你不同意把青仔作为你妹妹的陪嫁送到巴鲁特家去?”
柯尔特说:“爹,,我不是不同意,只是……”
贡布老爹说:“有什么话快说。”
柯尔特说:“巴鲁特已经不能同任何人结婚了。”
可丽莎大惊:“哥哥,为什么?”
贡布老爹也是着急的问道:“为什么?”
柯尔特痛心疾首的说:“巴鲁特勾结不法分子骑兵……”
贡布老爹说:“什么贡布老爹说:“柯尔特,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贡布老爹的口气十分严厉。
柯尔特说:“爹,我也不希望妹夫蹲监狱,你也知道我和妹夫喝过了和解酒,化敌为友,我虽然想要解脱妹夫,但……贡布老爹说:“政府是怎么知道巴鲁特勾结的?”
柯尔特说:“是巴鲁特同族的兄弟苏尼特上报并且挺身而出作证说的……”
贡布老爹说:“你玩什么不早说?”
柯尔特说:“爹一心想要把巴鲁特当成了乘龙快婿,我不愿意让爹伤心,就不想说,只是着力改变爹的注意,但是最好还是非说不可了。”
贡布老爹说:“巴鲁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柯尔特说:“巴鲁特虽然是无敌于草原的刀王,但是他的力量,又怎么可以喝政府对抗呢?”
他长叹一声说:“巴鲁特七天前就被政府逮捕了,政府把他关进了马奶构监狱。
贡布老爹怔了半晌,长叹一声:“这是苦了可丽莎。”
可丽莎早就泪流满面,猛地冲出了蒙古包。
贡布老爹老爹大叫道:“可丽莎。”
柯尔特大叫:“妹妹。”
父子两个慌忙的追了出去。
可丽莎的母亲和两个姐姐也是大呼小叫,撩开羊皮门帘,追了出去。
可丽莎奔跑着,绕过了几个蒙古包,一块雪地上,停着数量马拉雪橇,大都是载着可丽莎的嫁妆,可丽莎看见这整装待发的队伍,不由得悲从中来。
其中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拉雪橇,拉套上有死皮骏马,车把式贡布家族最好的的驾马手古利亚。
这辆马车是准备用来载新娘的。
可丽莎跳上这辆马车,大声的说道:“快,快去马奶沟。”
古利亚正在抽着水袋旱烟,闻言吃了一惊,放下旱烟杆,说:“美丽的新娘子,你不去伊金霍洛旗,去你的丈夫家,却要我送你去马奶沟干什么?”
可丽莎大叫:“古利亚大叔,你不要再问了,我叫你走,你就快驾马吧。”
古利亚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慈和的老人,看见可丽莎如此惊慌,就不在问,一手拉紧四匹马的马缰,一手抄起马鞭,抽了一个响鞭,喝道:“驾!”
四匹骏马立即撒开四四十六只马蹄,踏的积雪飞花溅玉,拉着学前飞驰而去。
贡布老爹和柯尔特追来的时候,四匹马拉的雪橇已经驶出了营地,正冲向茫茫的草原。
贡布老爹大叫道:“古利亚,回来。”
雪橇虽然是驶出不太远,雪原上风声也不太大,但是古利亚却没有听见贡布老爹的呼叫。
贡布老爹连连呼叫数声,古利亚仍然是不闻,马拉雪橇驶出了很远,只看见雪原上一个黑点了。
贡布老爹不由的大骂道:“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老糊涂了。”
他确实听到了柯尔特叫道:“爹。”
他回头一看,只见柯尔特牵着一黄一白两匹马,说:“爹,我们去把妹妹追回来。”
贡布老爹应声道:“好。”
他也翻身上马,用马镫猛地一踢马腹部,黄马飞奔,冲出了营地。
柯尔特驾马赶上了父亲。
父子两并肩奔驰在茫茫的雪原上,前方只见一个黑点的雪橇,但是这黑点确实比他们奔马的速更快,眼看黑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雪原的茫茫之中。
柯尔特说:“爹,看雪橇的方向,妹妹是要去马奶沟监狱,妹妹是要去看巴鲁特。
贡布老爹也一声长叹说:“柯尔特,你的妹妹天性醇厚,多情善感,巴鲁特被判刑,她恐怕要愁苦一辈子,为巴鲁特守寡一生的了。”
雪橇在雪地上滑过,就像小舟掠过水面,辗的向两旁飞溅的积雪如裂开的波浪。
这景观实在是美好,但是可丽莎无心欣赏。
她的新乡市被一根绳索勒紧,悬起了。
她不停的回头,向后张望。
她害怕父兄追赶上来阻止她。
她不停地催促古利亚:“古利亚大叔,快点,再快点,再快一点啊……”
古利亚不停地把马鞭抽在四匹骏马后背上,骏马飞驰,他说:“我们家的大小姐,现在骏马奔跑的速度已经是草原上最快的了,你就不要在催促了。”
雪橇就像秃鹰飞行般的速度飞驰着。
夜晚来临了。
但是夜色并不妨碍他们赶路。
雪原上白雪皑皑,已经足以照亮前方的路。
何况,天空中还有一轮明月,万颗寒星。
冷月寒星的冰天下,雪原上,雪橇飞驰。
半夜时分,雪橇奔到了马奶沟。
马奶沟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特别奇怪,东南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西北方,却是黄沙漫漫,热风千里的腾格里沙漠。
古利亚大叔又抽响了一个响鞭,说:“可丽莎,这立即就是马奶沟,你要到这里的哪里啊?
可丽莎极目四望,只看见冷冷的月光下,原野上,孤零零的立着几十个土木结构房屋,却不知道那个房间里是监狱?
她说:“古利亚大叔,这马奶沟有一座监狱吧,我要来哦看一看这个监狱。
古利亚大叔说:“哎呀,贡布家族的大小姐,你这么急匆匆,连夜催我送你到这里,只是想要看看这里的马奶沟监狱啊?哎呀呀……”
他还要大发感慨,感慨可丽莎的任性妄为,可丽莎却是催促他说:“你快告诉我,这些房间,哪一件是监狱?”
古利亚一怔,指着可丽莎大笑了起来:“直笑的花白的山羊胡子乱抖。
可丽莎说:“古利亚大叔,我快急死了,你不要笑了有什么可笑的,你快告诉我吧。”
古利亚大叔拼命止住笑,说:“大小姐,这些破房子怎么可能是监狱,这样监狱就算关的是一群羊也会逃走的,又怎么能关的住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罪犯呢?”
可丽莎想,巴鲁特绝对不是无恶不作的罪犯。
但是她无暇和古利亚辩白。
她说:“哪里才是监狱?”
古利亚说:“我带你去,反正,已经来了,你让你一饱眼福。”
他又猛地一丢响鞭,本已经在缓慢而行的马拉雪橇又飞飞驰起来了。
这里的积雪已不及草原上的深厚了,只有半尺来深,马拉雪橇越像西奔驰,积雪就越是浅薄。最后积雪不见了,渐渐地,满目黄沙。
马拉雪橇已经驶入了黄沙千里的腾格里沙漠。
雪橇在黄沙上滑行,竟也如雪地上一样灵活。
可丽莎不由惊疑,鉴于原来是建造在沙漠中的么?
突然,古利亚大叔一拉马缰绳,吆喝一声,四匹骏马便缓缓地停步,雪橇在向前滑行数米就停止住了。
可丽莎猛然抬头,只看见阴冷的青天之下,冷月寒星的幽光之中,一座怪石嶙峋,峭壁陡峭的山岗屹立在黄沙之中。茫茫黄沙之中,山岗之上,是一座砖石铸造的乌黑的城堡。
好一座森严萧杀的马奶沟监狱。
在这可怕的监狱俯视之下,可丽莎已经感觉到他的残酷压力,她柔弱的心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永远的爱人巴鲁特,就关在这地狱般的高高在上的监狱中啊。
他仰着头,看着山岗上的城堡般的监狱,她的美丽的大眼睛瞪圆了,她似乎是痴了。
监狱的城墙的灯光,是不是的可以看见一列列背着枪的守卫井然有序的走过。
古利亚大叔并没有发现可丽莎的模样,他坐在雪橇前面,拿出一个旱烟杆来,装上一袋旱烟,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喷出一个烟团。
然后,他便说:“贡布家族的大小姐,你必定是想不到你要见的马奶沟监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吧,高耸的是刚上一个城堡,这里面关沿着数以百计的重犯,据说,这里的罪犯都是犯了大罪,被判终身监禁的无期徒刑,永远看不见天日了,想想也是可怜。
可丽莎仍然是不说话,仍是痴痴的望着是石岗上的城堡。
古利亚说:“大小姐,你知道这座城堡的来历吗?”
可丽莎当然不知道。
她当然无声。
但这并不影响古利亚的高兴劲,起劲的说着。
他吸着旱烟,吐着烟雾,悠然的说道:“说起来这座城堡,可是大有来。据说,这座城堡已经有千年的历史,最初是唐代诡刺国军兴建的,那个时候,这里可不是这样千里黄沙,而是像草原一样牧草丰茂,遍地牛羊,人民安乐,但是不过百年,这个国家就被另外一个小国家楼兰古国征服了,这座城堡就成了楼兰国王最宠爱的公主马兰的宫殿和居住的地方。后来,公主马兰爱上了当时草原上的勇士铁力木,两个人常常在这座城堡中相会****。
后来,楼兰国王发现了公主的恋情,很是愤怒,不顾公主的哀求,把公主的爱人铁力木投入了天山天池,然天天池中的怪物齐齐么吃点铁力木,齐齐么里是一个鱼神狼头的巨大的怪物,生性邪恶,喜欢吃人肉,铁力木拼命的和这个怪物搏斗,但终于因为他在水中没有陆地上灵活,而怪兽在水中灵活敏捷,力大无穷,第二天,那鱼身狼头的怪物一口吞下了铁力木,然后侵入了水中。
那个时候,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当时公主马兰站在这个城堡的城墙上,就是那个城堡,她见天色突变,情知自己的爱人已死,便一头跳下,摔得粉身碎骨,从此以后,这座城堡被认为是不祥之地,被楼兰国王荒废了,但是每当月圆之夜,传说这个城堡上能看见楼兰公主和铁力木恩恩爱爱的生活玩耍,千年了,他们扔在这里幸福的生活,真是海枯石烂永不相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