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有几个脚步声急促地响起，可还不到片刻，那响动就止于一声人体倒地的闷响。
到底怎么了？我如此心慌却只能更加屏住呼吸。
“你已经练到什么程度了……呵呵，罢了，这已经不关我的事。”停顿了半晌，音声又扬了起来，“如今，我已不想再管这些世事了，留羽，如果你能保证自己的若言能兑现，我会帮你。”
“只是，别忘了，修炼《耀清真经》的人，没有一个落得过好下场……”
他说得，是《耀清真经》……我一怔，突然想到什么，口干舌燥起来……
《耀清真经》，孟无惑，换月教……
难道，赵留羽说的教主就是换月教教主孟无惑？
陈紫兰被剪掉舌头倒挂在城墙上的样子不可抑制地出现在我面前，她双眼空洞，鲜血顺着七窍不断流出，表情痛苦不堪……
“不过，若是你不遵守若言的话……”
“如何？”
“留羽，每个人都有弱点，你不正是抓住我这一点要挟我么？呵呵，方才那个女孩模样很漂亮，留羽，你是知道我动了杀机才击晕她的么？”
赵留羽没有回答，我躺在床上，也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听到孟无惑这样说，我竟然，有些开心？
又过去了半晌，再没有传来声音，我心想孟无惑也许已经离开了，还来不及细想，门就被推开。我心里一害怕，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过来。
突然什么声音都没有，房里变得太安静了，我竟然能听见赵留羽的呼吸声，有些急躁的意味。
我偷偷地拽着床单，紧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我感到他的手落到我身上，唇也印在我唇上，那奇妙的触感，如火般撩人。
方才明明还紧绷着的神经已经被我抛到了脑后，此刻我只是头脑一片空白，什么旁的也不能想，只能本能地迎合他。
可是，我发现他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恐惧感又难以抑制地迎了上来……
我的抗拒软弱又无力，只是听着他急促地喊着我的名字，就觉得像要融化了一样。
没有一个落得过好下场，他也会这样么？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缓缓落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晓的样子慢慢地淡出了我脑海，此刻，爱情和亲情的感觉竟然如此明显地区分开来。
我爱他，爱赵留羽，这份感情不可抑制，却只能抑制。
最终，我还是放纵了自己，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不会为了今天后悔。
“我还是过去看看她吧。”见夜色渐浓，楚晓皱起了眉头。
“没事，没事，在我的地盘上还怕个什么啊，欣儿她也许正睡着呢，你这晌去打扰她干什么？”莫青笑了笑，心里很清楚那个孩子并不喜欢这个场合，并予以理解。
“但是……”楚晓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想想却觉得莫青说得话很对。
当时刚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欣儿很紧张，一直垂着头很美精神，也许这时候还是让她多休息会才好。如此想了想，楚晓才打消了主意。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看着满眼的人在那饮酒作乐忘乎所以，神态一片平静。
“五少爷，你觉得，现在的局势会变成怎样？现在的形势，或许对太子很不利。”莫青瞟了楚晓一眼，话说得若有深意。
若支持太子的这些官员都倒台了的话，楚家的事业必定受到直接影响，这是明摆的事情。有些人看不清局势就算了，但是他觉得若是楚晓倒不会糊涂成那样。只是，这位少爷会不会太平静了？一直神态优雅地与他人周旋着，不急不缓，镇定自如，仿佛在场的所有人生死与否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听着莫青的问话，楚晓依旧平然，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手边的酒杯，浅尝则止。
“不觉得怎样，这官场上的事情，轮不到我一介商贾来评价。”楚晓的话如此微妙，以至于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是么。”莫青怪异地笑了笑，决定不再去跟这位深沉过头的人搭话。不过他此时已经放下了心来，因为看这样子就知道，楚晓早就明白事情会如此发展而为自己留了一手。这样一来的话，他也不用再为欣儿挂心了。
微微露出一抹娇笑，莫青正准备风情万种地去找别的大人聊聊，可是，一个颤颤巍巍却又不失响亮的声音响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戈然而止。
“换，换月教教主到！”
“嘭”的一声，不知是谁一不小心将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感觉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往外望，可是却发现除了风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忍住撕裂般的疼痛，我从床上坐起去捡散落在一旁的衣服，但是赵留羽却抓住了我的手。
停顿只是那么一瞬间，我马上又伸出另一只手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放手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平静地说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反倒是赵留羽，神色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以为你和楚晓一直在一起，一定……”
“然后你觉得很对不起，觉得刚才对我温柔一些？”我有些好笑地问，挑起了眉。
我突然觉得我和赵留羽的位置换了过来，我是个把纯情小男孩吃干抹净的坏女人，而赵留羽就是那个纯情小男孩。不过，要装酷是要付出代价的，为此我必须咬紧牙关忍住疼……好吧，他刚才，的确不怎么温柔。
我的额头沁出了细细地汗珠，但是穿衣服的动作却半点也不见迟缓，却不知这样的举动落在赵留羽眼里分外地刺眼。
他突然伸手过来拦住我的腰身，我一时没有防备痛得惨叫出声，落到他怀里。
像是有了悔意一般，他的手马上放松了力度，轻柔缓慢。
不过，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他，然后重新站好。
“我现在要走了，不然楚晓会担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