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管你会不会?”由于喷泉的声音有点大她说话的时候都是贴着我耳边的,所以外面那帮同事,不断起哄,晓暄竟然不顾,我也就懒得去理了。晓暄的脸在水雾里,显得更加白皙水润,清澈的双眸就这样看着我,略带笑意,当她轻捷的身体在我手下转动的时候,我知道我犯花痴了。
她:“快到下一首了,卡门。”我:“我只会广场式的,不行啊。”她:“那你也得牵着我的手跳。”我:“音乐不对啊。”她:“不管。”
我:“不是……我怕我托不住你啊,地很滑的。”她:“好,你又骗我……摔倒我愿意……开始了,你先。”刚开始还是有点不自然,当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我才开始慢慢放开,我们一起甩头,一起跨步,一起旋转……就像是搭档很久的舞伴,场下这是才出现了很多惊叹声,当我拖住她仰身旋转的时候,我看到了她骨子里的那份自信、那份不羁、那份狂野。我忍不住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当她的眼睛贴近我的那一刻,我突然惊醒,往后退了一步,不慎滑倒,我放开她的手,她却试图去拉住我,我收回手。站起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走出喷泉。
她的同学看着我们:“你哪个学校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晓暄:“你没事儿吧?”我:“我是中国社会大学的……没事儿,我真的要走了,明天还有事儿……你学校不是离这儿挺远吗,你也早点回去吧。”晓暄:“等等,把你电话给我。”
我:“哦……我现在没用电话,用的是对讲机……我……”
晓暄:“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只是有东西要还给你。”我:“什么东西?”晓暄:“你的东西。”我:“那好说,不想留着,扔了就行。”晓暄:“你……是你的日记本。”
我:“也扔……哦……那好吧,明天我们公司组织去黄鹤楼,应该是下午,就明天下午去那吧,你把本子还……给我,要是没看见我,就扔到垃圾桶吧。”说完,起身,离开,哈哈,我在心底冷笑,这竟然是我期盼已久的与她再次相遇的现实,我想也许有过彼此的寒暄,就应该满足了,若总是在冗长的梦境里完成生命现实里不愿上演的别离和割舍,这样的梦境是否太过冰凉与残忍。看世界多危险多难,如反复无常的气象,没有地图,我们一路走一路被辜负,一路点燃希望一路寻找答案,过去的畅想有多快乐,现实的遗憾就有多悠长。
可能是最近业绩有所上扬,董事们都大方起来,公司安排第二天上午去黄鹤楼,之后就直接去东湖磨山,午饭自带,然后晚上8点在总部举行庆功会,其他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但是庆功会必须人人都到。我之所以告诉晓暄是下午,是因为我知道她固执起来,没人能改变得了,只能编出有模有样的谎言了,毕竟,我不想让悲剧重新再来一遍。
黄鹤楼固然是“天下江山第一楼”,建筑复古,从一楼到顶楼有呈现不同文化色彩的陈列,还有各种特色商品的展示,有琴房、藏剑阁、诗展阁、古玩奇珍阁,其实最吸引人的,自然是登高远眺,万里江面,云水浑然,气势不凡,倒真有似人间仙境,可以激起骨子里的那份仙履奇缘,只可惜少了古人“游必如是,宴必如是”的情结,倒增添了些许遗憾,那古铜的钟声也不再是朝三暮四,而成了游客金钱入囊的凌乱蹿响。我没有跟大队伍一起走,而是拉着厨师长先下楼准备去后门等他们,一来是怕万一碰到不想碰到的人,虽然很多人都穿了自己的休闲装,但一群人一起还是太显眼了;二来嘛,厨师长本身就是武汉人,这里对他也就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因为是周末,人还挺多,见还早我们就转到摩岩石刻,不知道是因为这石刻历经岁月洗礼的沧桑,还是哪位游客的钟声敲得格外凄婉,在山间回荡,我突然有点伤感,拿起石头在凌云阁的地面上写了行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厨师长问:“你写慕斯东西……咋么肉麻!”
我说:“你么回了武汉,就跟俄讲武汉话,咧是徐志摩的诗,又不是俄的,闲着没得事做,随便写写。”我们开始用武汉话开起玩笑,武汉人其实挺逗的,因为三句不离脏,不习惯的还以为他们对人有成见,不过在他们看来,武汉话里的脏话似乎也是一种艺术,譬如我就会一句:信了你的邪,红的像番茄。当地还有的电视节目,专门讲武汉话,只因这话本身就颇具娱乐性。等了好久他们还没下来,也不知道是那个导游太漂亮,还是太能说。可能是昨天湿了衣服,有点感冒,倒是厨师长陪着我回酒店了。吃了点药,睡了一觉,下午就约着去了厨师长的家,他家竟然还有手动游戏机,擦,我们打了一个下午,饿了,才回酒店参加酒会。
回孝感后日子开始变得更加无聊,可能是真的老了,下了班,不怎么喜欢去那些以前常去的酒吧、迪吧、KTV什么的,朋友电话就算催了几遍,还是不想出去,呆在宿舍看看电视,偶尔去上上网。哦,那事儿以后我以前的QQ也没用了,重新申请了一个,取了个吓人的昵称——“冥界邪魂”,还从网上下载了一张狰狞的图片作形象,因为常隐身,大底也提不起网聊的兴趣。
那天我原本上的是早班,下班以后就回宿舍了,刚坐下,客房领班打电话过来,说来了两个女客户,蛮不讲理,点名让我去上去服务,我说:“这不是你们客房部的事儿嘛,和我们餐饮部搭不上边儿,你们自己解决吧。”
后来客房部主管也打电话来了,说是对方来头儿很大,而且根本不讲理,我要是再不去,她就没法儿交代了,我说我都下班了啊。她让宿舍同事软磨硬泡还是把我拉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中年妇女,老是干这种事儿,打那些纯情小处男的主意也就算了,现在都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埋怨着来到酒店,客房部主管杨姐见了我,立刻走上前来,以只有我们这个距离才听得清的声音跟我简单的说明情况:“李主管,你可算是来了,客人住520套房,别的也没挑什么,就是点了一份夜宵,老板娘亲自送上去都被退了回来,看样子是故意来找茬儿的,但是听说来头儿很大,我们这种人惹不起,菜都重新做了好几遍了,你自己注意点……这种客人,很多年都没有遇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