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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上)

莉兹在花园中安静地坐着,从太阳还没升起的清晨,坐到了艳阳高照的中午,又坐到了日落西山。她愣愣地看着光影在地上变化着,自己的影子从无到有,从长到短,再从短到长,最后消失了。清晨的微凉,到正午的温暖,再到黄昏的降温。没有人来打扰她,她既感到放松舒适,又感到孤独落寞。她细细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最近的事情,以及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茫然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太阳消失了,夜幕降临了,巨大的黑色的幕布已经准备好了,幽暗艰险的舞台也已经搭建好了。上天撒了一张无形的网,布好了局,设好了陷阱,等待着自以为是的人们来自投罗网。

天黑得很快,才六点钟而已,已经见不得一点光亮了。古老的大宅亮起了微弱昏黄的灯光,但仅仅是一种增添可怖气氛的装饰而已,这里没有人需要灯光,现在没有了。莉兹坐在黑暗中,依旧可以看清周遭的事物,像白天一样,又不太像白天。周围仍然是黑的,她分辨得出来是黑的,但事物的轮廓、样子却也清晰可见。虽然看得见,但她并不习惯在黑暗中享受傲人的视力。她站起身来,知道自己差不多该去收拾东西,再叫醒熟睡的小艾,然后又得回到那个留下了不愉快回忆的学校去了。

她缓缓地走进屋内,大屋里黑黝黝的、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响,看样子他们还都没有起来。莉兹步伐轻缓地走在长长的黑漆漆的走廊里,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离小艾的房间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她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刺鼻的强烈的味道,海的味道,鱼的味道。不,是血的味道。莉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龈隐隐作痛,两边的牙齿痒痒的。血的味道,很难闻,但她在感到反感的同时莫名地兴奋起来,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她说不清楚,但她的情绪确确实实地高昂起来,激动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小艾的房间,门虚掩着,血的味道越发清晰。她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悄无声息地露出一条细缝来。透过细缝,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那张棕色的长沙发。她又轻轻地推开了一点,映入眼帘的是沙发旁的轮椅。轮椅扶手上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耷拉着,顺着手臂往上看,和艾丽长得一样的短发女子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难看,用面如死灰来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如果不是她眉头紧锁、眼皮微微抖动,她看上去就跟死了没两样。轮椅后站着一个人,弯着腰,双手紧抓着短发女子的肩膀,脑袋凑在她脖子附近,虽然那个人的头发挡住了莉兹的视线,但她仍然能够判断得出那个人在做什么事情。

那个人凌乱的黑发和白色的衬衫,让莉兹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烈的腥味,飘到莉兹的鼻子边,钻入她的体内。她感觉自己的胃都在翻滚,有种不舒服的灼热感。她认出那个人的一刹那,有种被欺骗被背叛的生气和忧伤袭来,但她内心还残存着从刚才开始就不知为何存在的兴奋和高兴。她脑袋有点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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