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微笑着让开了，小艾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小艾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首先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乱糟糟的床上面，一对显眼的翅膀。莉兹左侧的翅膀正如他上次看到的一样，洁白的羽毛覆盖其上。令他诧异的不仅仅是这一次她的翅膀长全了，而是她右侧的翅膀，像是在鲜血中浸洗过一般，毛茸茸的羽毛是如血的暗红色。在她一对异色大翅膀底下，她的身躯更显得瘦小。她的脑袋耷拉着，一副疲倦的样子。
小艾愣愣地站着，诧异地看着她，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加缪站在小艾身后，微笑着看看莉兹，又看看小艾。
莉兹慢慢地抬起头来，睁着她大而无神的双眼，一脸忧伤地看着小艾。小艾再次被惊吓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憔悴的样子，所以即使她现在面如死灰像个活死人一样也不足以吓到他。真正吓到他的是，她的左眼，已经不是如夜般深邃的黑色，而是像初升的太阳一样闪着微弱光芒的鲜红。
小艾慢慢走过去，强作镇定地，轻声询问道：“你还好吗莉兹？”
莉兹露出她一贯的惨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太好，但还没死。”
小艾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轻声道歉：“是我的错，不然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莉兹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什么样子？我现在是什么？”
小艾阴郁地看着地板不说话，倒是一旁一直很安静的加缪说话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宝贝，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也不是半人半天使了。你现在是吸血鬼了，也是堕天使了。我的宝贝，你现在是历史上第一个吸血鬼和堕天使的混血儿了。”
莉兹不可置信地看着加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但理智告诉她，他没有撒谎。确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獠牙，能感觉到小艾所说的感官变得灵敏，也能感觉到自己背部的翅膀。她呆呆地目视前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慢慢地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莉兹，你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
“你好好想一想，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要这样问呀？”
“因为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呀，你就是这样优秀的孩子。”
“那我要成为独一无二的人。”
“好孩子，你会成为独一无二的人的。”
独一无二？哼。莉兹扬起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
小艾和加缪都注意到她茫然的目光和出其不意的冷笑。忧虑的表情爬上小艾的眉头，加缪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莉兹收回自己飘渺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小艾，淡淡地问道：“这样的我，是不该存在的吧？我会死掉的对吧？在你对我感到反感之前杀掉我可以吗？”
小艾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当初她嚎啕大哭的时候他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一样，他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语气也像当初一样的冷漠：“你忘了你是我的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再糟糕的情况，你也只有接受的份，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莉兹露出浅浅的笑容。
加缪看着他们，也露出浅浅的笑容，只是有一种被称为失落的情绪笼罩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