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理解了她的话,微笑着说:“真是用心良苦的父亲,既要保护你,又希望你能像正常人类一样成长。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莉兹一时没理解他的问题,歪着脑袋问道:“什么怎么做?”
斯科特微笑着说:“你是想要帮被害的父母报仇,顺便取回你应有的一切;还是想和我同流合污,成为继我之后的一代恶魔?你的体质很有趣,半吸血鬼半堕天使恐怕是史上第一例,也许能爆发巨大的能量也说不定。”
莉兹摇摇头:“我不想杀你,不想杀任何人。以前,我总觉得,我要找到你,为父母报仇。后来,我遇到了小艾他们,我才知道,原来要杀人,是那么容易又那么艰难的一件事。因为不死,让他们都很冷漠。但生命的本质就是脆弱的,即使是不死的他们,也还是避免不了死亡。正因为脆弱,才要珍惜。哪怕是我不喜欢的人,我也没资格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斯科特微笑着问道:“所以你是来送死的吗?”
莉兹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和我没任何关系的仇敌,后来又得知你是我的叔叔,现在又知道了其实你才是我的生父,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不管怎么样奇怪,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家人间互相伤害。我来,是想问你几件事,刚刚你已经回答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现在我想问你第二件事,可以吗?”
斯科特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脖子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斯科特抬起手摸摸脖子处的纱布,平静地回答道:“被你的恋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吸血鬼,咬了。你挑男人的眼光跟你的母亲一样,都那么差。不过他确实很强,体内有白虎的戾气,还能生存下来。”
莉兹忍不住问道:“那你会有事吗?”
斯科特挑起一边眉毛,露出好奇的表情:“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不过,我没事,上千年的日子不是白活的,只不过伤口好不了,有碍观瞻,就贴起来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不会有事,但莉兹还是知道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她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好像要下很大的决心做什么事情。斯科特耐心地等着她继续发问。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发问,而是像说最后的告别语一样,轻声地对他说:“我们认识和相处的时间都不长,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但我知道这会成为我的遗憾。不管你我愿意承认与否,你是我的生父这件事没办法改变,你是我的家人这件事没办法否认。所以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你伤害我,更不希望你伤害曾经照顾过我的他们。放过他们吧。”
莉兹手握着戴着戒指的手指,闭上了眼,嘴里嘟囔着他听不明白的语言。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毛,声音中终于有了诧异和不满:“你傻了吗?你把圣光的庇护加在我身上干什么?”
莉兹睁开眼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她轻声说道:“这样就能去掉白虎的戾气了。我最后只有一个请求,请把我的遗体送回小艾的身边,还有我的外套内口袋里面的信。”
焦虑的情绪终于浮现在斯科特的脸上,他疑惑不解地追问:“什么遗体?你……”
莉兹在他面前倒了下去,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为她的故事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