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像往常一样在图书室里看书,艾丽也如同往常一样在里面不停地走来走去。果然,耐不住冷清的艾丽跑过来,希望艾格能陪着她一起去参加宴会。艾格不太清楚宴会的内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参加,但抵不住艾丽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陪她一起去。
但越靠近大厅,他越发觉得气氛不对,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护住艾丽,让她走在后面。好奇驱使他们继续往前走。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惨烈的屠杀场面,墙壁上、家具上、地板上,目之所及,都是肆流的鲜血。他第一次懂得了书上所讲的“血流成河”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已经死去的,还有那些濒临死亡的,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眼中的恐惧,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挥之不去。只不过,后来的他,变成真正吸血鬼的他,也渐渐忘却了别人的恐惧,也变成了他曾经害怕的人。但这都是后话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逃离这里,但脚却有点不听使唤。他紧紧抓着艾丽的手,好像这样子能够使他多一份勇气,好像这样子便能保护她。他看到一个小血人缓慢地向他们移动过来,他看清了,那是他的弟弟,但艾利克斯的神情,却和以往迥然不同。他的双眼闪着无情冷漠的血红色的光,艾利克斯像着了魔一样,看着他们的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
他们想跑,艾利克斯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父亲救了他们,也许他们就死在失去理智的艾利克斯手下了。父亲所说的“成人礼”,当下的艾格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后来的他终于明白了,翻阅了许多书籍的他终于搞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的吸血鬼,是不会在这么年幼的时候就拥有力量的。但他们的父亲,迫切地想要他们强大起来,想要他们赢在起跑线,逼着艾利克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但逼着他,逼着他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觉醒。但那么小的孩子,根本控制不住暴走的力量,一不小心,就被体内强大的力量反噬内心,丧失理智,被血吸引,被血控制,成为可怕的屠杀机器。
有多少次,艾利克斯突然发狂,追着他们,想要把他们生吞活剥。有多少次,艾利克斯把他的手伸向他们的脖子,把他的獠牙刺入他们的肌肤。有多少次,恢复理智的艾利克斯,看着他造成的烂摊子,一脸自责和愧疚。
只有艾丽不知轻重,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黏着艾利克斯。所以,她总是遭罪最多的那个。多少次,她哭着求他住手,哭着求他清醒过来,但她的眼泪不总是有用。每当艾利克斯清醒过来,看着一身伤的艾丽,他就难受得讲不出一句话来。但艾丽总是笑着说,都怪她又偷跑出去,才自己摔得一身伤。她拙劣的谎言骗不了人,骗不了艾利克斯。
后来,艾利克斯开始疏远他们。他常常一个人躲起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有一次,他不情不愿地对艾格说,她们也是你的妹妹,你要照顾她们,我不能再见你们了,我怕有一天,我会错手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