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图书室内,坐在轮椅上的短发女子独自一人转动着轮椅在散发着霉味的一排排书中间缓慢地移动着,她心不在焉地扫视着书架上的书,似乎拿不定主意要看什么书。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从轮椅一侧抽出一根短短的拐杖,她握住拐杖两端,用力一拉,拐杖就变长了。她拿着末端,用带把手的那一端去够上排的书。拐杖勉强能碰到书,她坐直了身子,伸直了手,努力地够着。她左手撑在扶手上,右手尽力向上伸,费力地想要够到那本书。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一滴滴从她额头渗出来,她原本就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柔弱的身躯都在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停下来,虽然已经在大口地喘气。好不容易,书眼看着就要被她弄下来,没想到她没估计好方向,书向着她脑袋的位置落了下来。她条件反射地害怕地闭上了眼,但几秒过去,她没感觉到有任何东西掉下来。她睁开眼,看到加缪微笑着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那本掉下来的书。
她欣喜一笑:“你来得真及时。”
加缪把书递给她,温和地笑着说:“何必勉强自己,让人帮你拿不就好了吗?”
短发女子露出浅浅的笑容:“没关系的,我自己拿得到。话说回来,你站在这里多久了?看我这么辛苦也不搭把手吗?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加缪微笑着说:“我刚到,不是故意不帮你。”
“你还不睡吗?”
“我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就想出来看个究竟。出来后就看到你匆匆忙忙地往这边来了,我到客厅看了下,他们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你。”
短发女子露出和艾丽一样的狡黠的笑容:“不去盯着那个小姑娘也没关系吗?”
加缪笑着说:“艾格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我就不打扰他们了。”
短发女子愣了一下,才笑着说:“你还真是放松,一点都不知道防着别人。”
加缪只是微笑着,没有说什么。短发女子也跟着他一起沉默了。这种微妙的沉默让空气的味道都变得诡异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内心躁动的氛围。
短发女子突然幽幽地说道:“你要假装我们不认识到什么时候?”
加缪笑着说:“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算是认识了吧。”
短发女子无奈地笑着说:“为什么一碰到你,我就有种拿你没办法的感觉。我们是第三次见面没错,但我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不是吗?”
加缪笑着说:“我没否认过。”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但你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不是太狡猾了吗?”
加缪还是微笑着:“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挺明显的,我难道不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吗?”
短发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赢了。”
“这不是比赛。而且,你们自己也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吧?我闭口不提只是我该有的礼仪。”
短发女子露出惨淡的笑容:“即使不提,也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