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注意那么细致,现在想想,其实很明显。且不论发型和衣服,她们的性格完全不像。艾丽好动活泼,一刻也安静不下来。艾丽丝却很安静,而且很喜欢看书。但说真的,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安静的艾丽丝不是像她看起来的那么老实。应该说,艾丽丝经常使坏。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状况,不止一次发生。她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骗艾丽跑到外面去,找压根就不在的艾利克斯。她自己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或者跟我一起看书,或者和艾利克斯玩。
也许现在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小时候的艾丽,既单纯又乖,除了喜欢跑出去玩这个问题外,她几乎就是一个乖孩子。不管你叫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屁颠屁颠地去做。小到当跑腿拿东西,大到拿她当活靶子练射箭,她从没质疑过别人。不管在父亲面前,还是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面前,她都在努力迎合我们的要求,尽力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很少得到父亲的认同,所以她才要那么努力。
我不止一次,听到父亲用他那一贯温和的语气,对她说着刻薄的话。没用的小孩,大概是我最常听到的,父亲用来评价艾丽的话。父亲对待艾丽,就像对待一件物品,而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该有的态度,或者说,不像在对待一个人。
每次看到她战战兢兢的害怕的样子,止不住的泪水一直往下掉,却还要努力地忍住自己的哭声,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即使她不爱读书只知道玩,也不应该被这样子对待,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我们都是,只是小孩子。
但哭过之后的她,又很快忘了之前的烦恼,又会欢乐地玩啊闹啊,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但有的时候,她会看着远处的某一点出神,露出不符合她年纪的表情,忧愁的沉思的表情。我总觉得,她不是真的忘记,她是真的很在意,在意家人对她的评价,那些刻薄的言语,都已经刻在她心里,任风吹雨打都不会磨灭。
原本和她有同样遭遇的艾丽丝,本该有同理心,应当和艾丽统一战线才对。可是,艾丽丝却总是作弄她。小小年纪的艾丽丝,即使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会脸红。艾丽丝会骗艾丽,骗她说父亲有急事找她,让她鲁莽地闯入了正在和别人商讨要事的父亲的房间,让父亲一顿好骂;骗她说艾利克斯在森林里等她,让她跑到空无一人的森林里一顿好找,让迟迟才回家的她又被父亲责骂;骗她说我出了远门,让她站在门口等我回来……艾丽不管上多少次当,下一次还是会相信艾丽丝,可能她觉得,和她长得一样的姐姐,是不可能会故意骗她的,也有可能她知道姐姐在骗她,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真正会对艾丽好的就只有艾利克斯,在我去那个家之前,只有艾利克斯不会责备她,还会耐心地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