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自己的觉醒是跟一般吸血鬼不一样的吧?”
莉兹点点头:“小艾之前有稍微提了一下。”
“哦?那他有说他自己也是跟一般吸血鬼不一样地觉醒吗?”
莉兹摇摇头:“没有。”
艾格平静地说道:“他果然不想提这些事,恐怕会告诉你那些事都是因为你一直追问吧。顺带一提,我跟你讲这些,是不想再看到你疑惑的表情,让我心烦。”
莉兹不好意思地搔搔自己的脑袋。
有没有那么一些时候,让你想要迫切地翻过这一页,再也不要面对,再也不要提及,假装从来没发生过,但与此同时,那些时刻又时时浮现,彰显它值得回忆的地方。有没有那么一些时候,让你既想要跳过,亦或者重来。假设中,重来的故事总是会不一样。总是说,如果怎么样怎么样,就会不一样。但谁知道呢,谁知道最后的最后,故事会不会还是走到了它早已写好的结局。
有一天,有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毫无预兆地闯入了我的家,打破了我生活的宁静。在这之前,我和爸爸一起生活,简单而快乐。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才让我明白了,原来我一直未曾见过面的妈妈,竟然是别人的妻子。但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没有动怒,微笑着和爸爸聊天,像久违的朋友一样。但我看得出来,爸爸很害怕那个男人,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也是闪烁其词畏畏缩缩的。
他们谈话的内容,在房间内的我,都听到了。大概的意思是,爸爸必须离开这里,而我必须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那个男人说,会视我如己出,培养我成才。那时候的我,还不能理解这些事。只是觉得,那个陌生男人竟然要我和自己的爸爸分开,简直不可理喻。
我鲁莽地跑了出来,挥舞着手臂挡在他们之间,尽我自己的能力反抗着,其实就是喊着自己不要和爸爸分开。那个男人在我面前蹲下来,孔武有力的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面带着微笑,眼神中透着骇人的寒气,我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那么弱小那么无助那么无知。我看到他的眼睛从近乎黑色的深褐色变成了像玫瑰花一样的红色,那么漂亮又那么诡异。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儿子,你可以叫我‘父亲’,你的生父已经成为历史,你偶尔会想起他,但你想不起他的样子,也想不起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有那么一个人,但他已经不重要了。”
他跟我说着这些荒诞的话,但我竟然觉得这是对的,我竟然觉得事实就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原来生为一个吸血鬼,会有这样子不讲道理的能力,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玩弄一个人的情感。
于是我平静地和自己的爸爸挥手再见,头也不回地跟着自己的新父亲离开了。当车开往通往我未来新生活的路上时,我已然忘却了自己的爸爸,他的模样在记忆中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