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缓缓地踱步回自己的房间,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虽然课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但他的脑子里满满都是他麻烦的弟妹的事情,挥之不去。他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一眼就看到那辆崭新的轮椅。
他愣了一下,轻咳了两声,才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轮椅上的短发女子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久不见,艾格哥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互相对视着。直到莫名地湿了眼角,艾格才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自己整洁的房间,用力地皱着眉,没让眼眶里的液体滴下来。短发女子没有像他一样克制自己,放任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但她很快就抬起手擦干了。
艾格声音有些许颤抖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短发女子露出惨淡的笑容:“说来话长,但其实也很简单。那件事发生后,你们把我埋了起来。但后来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幽闭的棺材里,我没有办法打开它,只能躺在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把我救了出去。”
“母亲?”艾格有些许诧异。
“嗯,母亲。之后我就一直跟她住在地下室。”
“地下室?你是说……”艾格似乎在避讳什么。
短发女子却毫不避讳:“父亲的地下室。”
艾格皱起眉,喃喃道:“竟然住在那里……谁会想到你们住在那里……谁也不会去那里……”
“嗯,所以我们才住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
艾格眉头紧锁,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为什么要住在那里?母亲为什么在那里?父亲知道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短发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露出惨淡的笑容:“父亲知道。父亲只是禁止母亲与你们见面,并没有伤害她。母亲也没有反抗。他们很奇怪,不是吗?即使跟母亲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搞不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没办法判断究竟谁强谁弱,也没办法理解究竟是爱是恨。只是母亲经常说,如果父亲不是一门心思在家族的事务上,她就不会有时间爱上另外的人。她说,父亲和你的生父,都是她的至爱,而父亲的至爱,却是这个家族的荣誉。但即使父亲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她还是爱他。因为爱他,她才放任他对我们做过分的事情。”
“借口”,艾格冷冷地说道,“他们都一样,满嘴说的都是借口。也许父亲真的只关心家族荣誉,所以才能容忍我这样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私生子呆在他的家里面。准确点说,是他找上我的,他需要有个听话的人来帮他管住不受控制的亲儿女,需要有个靠谱一点的继承人。说实在的,他对我不赖,可能我的待遇还比小艾他们更好。但我知道,他只爱他自己,还有他的荣誉,而我们,充其量只是他的棋子。母亲,一刻也没有在我身边。小的时候,是生父带着我,而我来到这个家时,她已经逃之夭夭。她如果像她所说的那样,也爱我的生父,就不会看着他就那样自杀,而什么都不做。”
短发女子打岔道:“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吧艾格哥哥?你的生父没有死。”
“什么?”
“小时候跟你一起生活的那个确实是自杀了,但那个不是你的生父。你的生父还活着。母亲现在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