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照,春的气息已经将近,一月时间悄然逝去,有道是春寒料峭,这冬日虽然已过,但是森冷的气息似乎一直未曾退去。
顾倾城自芙蓉殿中,听着来人禀报,挥军南下的捷捷战报。南朝自从没了沐青枫,便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虽然还有尚书之子顾韫城可以出战迎敌,但自从一个月前,尚书大人一家,消失的无影无踪,遍寻踪迹不得,南朝皇帝暗杀北齐王后的传言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北齐国君一怒为红颜,撕毁之前与南朝共享和平的文书,大举挥军南下。
倒是有一群的女子羡慕顾倾城得到这样一个深情君王如斯的宠爱,而却无人问津,这北齐王后乃是南朝人,而今却攻打自己的国家,也难怪,沐玄明暴政,灭国是迟早的事情,而保护这个国家神一般存在的男子,已经是一堆白骨,错了,应该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纵然是知道北齐国杀了南朝的依靠,但是在边界却流传着北齐国君爱民如子,倒也是深受许多百姓的爱戴,这样的人成了之后这个国家的君主,身为百姓的他们未必不是一见好事,老百姓记挂的是谁人能够让他们过上安宁的日子,不被欺压,有一口饭吃,而不是天下到底是属于谁的。宁宇收买人心不得不说有一套,或许可以说的好听一点,爱民如子。
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一个月的时间,北齐连连告捷,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是振奋人心,朝野上下一片喜气。
然,这后宫,一场阴谋,正慢慢的拉开序幕。
清华殿内,袁青舞暗自坐在案前,饶是外面暖阳高照,可心底怎么就暖和不起来呢?王,是有多久没有来过这清华殿了?这清华殿的碧砖,会不会比她的心还要冷呢?一声苦笑,这奢华的宫殿,要知道如今是这般光景,当日的自己还会苦苦要求要踏上这里吗?
“王后娘娘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清华殿呢?“袁青舞粉面桃花,笑的极为虚假,她已经做不了戏了,每日对着顾倾城笑,看到那一张脸,呵,此刻的自己即使是在怎么打扮,也依旧不及面前女子的半分。
然而她只是冷言:“给本宫搜。”
“王后娘娘这般如此是为何?难不成这王上才出去半月有余,娘娘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臣妾?”是的,宁宇到平城去了,平城久攻不下,他亲自去了,攻下了平城,南朝指日可待,便可直指京师帝都,而这偌大的北齐王朝,现在她说了算。宁宇临走时留下的话。
“贵妃娘娘,清者自清,要是这里没有什么,本宫自然亲自向你谢罪。”顾倾城语气依旧平静。
可是当袁青舞看到面前摆着的那些东西之后,便再也坚持不了之前的高贵矜持。
桃木刻成的小人,符纸……厌胜之术,历代宫廷屡试不爽的诅咒。
“这不是本宫的,本宫没有这些,本宫从未做过这些。”袁青舞极力辩解喊冤。
顾倾城拿起那个小人,背后刻着她的生辰八字。不过好像不对呢,她得到的只是她让人知道的生辰八字。她的脸色轻微的转变着。
袁青舞嘶声的喊着冤枉。顾倾城是相信她的,不知为何,她相信,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自从上次南朝回来,从她宫中流传出她与男子共处一屋的事情之后,便有人借着顾倾城的势头,想要将她拉下来。
“是与不是,本宫已经人赃并获,你如何狡辩?”顾倾城嘴角弯起。
“这不是我做的,纵然是我做的,怎可让你如此轻松找到破绽?”袁青舞依旧试图着解释。
然,此刻出现了另外的一个人。此人便是她的贴身侍女,梅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明鉴。”一身颤抖,她已经是吓得不轻。
“梅子?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你母亲重病,要回去探亲?”此刻的梅子一身的狼狈,身上亦带着血迹。
“娘娘,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说着又朝袁青舞不断的磕头,青石板上已经是血迹斑斑,她的额头也是一片血渍。
“你说什么?给本宫说清楚?”袁青舞怒及,抓起地上瑟瑟发抖的梅子,慑人的眼神,足以让她心生颤抖。
然,此时的梅子,她还得继续演戏。
“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说,娘娘饶命……”周遭满是梅子凄厉的求饶喊冤。是在是烦心至极。
顾倾城此刻威严尽显:“把她拉出去,杖毙。”没有一丝的留情,这将近一年的北齐王后,让她的心简简渐渐的冰冷,无人再将它捂热。
一条卑贱的性命,在她的眼里,与她的仇恨相比,云淡风轻。而背叛主子的奴才,死不足惜。
袁青舞终是悻悻的颓下身子,瘫坐在地上。眼中无限凄凉。
“呵呵,顾倾城,本宫并无对你照出任何的威胁,何苦这样害我?”她浅笑,丝丝的凉意袭来,她的眸中冰冷,乌黑的眼珠,映出顾倾城细小的模样,冷艳绝冽。如此清晰的在袁青舞的眸中出现。
顾倾城,北齐,袁青舞这样子第一个如此称呼她。出嫁那一天,哥哥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她是顾倾城,可是,在这里她不是顾倾城,也不会做顾倾城。她是芙蓉王后。
“厌胜之术,乃王宫禁忌,留着她,交予王上处理。其它宫仪太监,跟此事有关着,一律处死。”三月桃花香味扑鼻迎面而来,远处一片绯红,桃花开得正艳。
是夜,芙蓉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月浓,一袭素色纯白长衫,自房梁中缓缓落下,此刻的寝殿,灯火澄明,将他面含怒气的双眸照的烨烨闪烁。
“今日厌胜之术,明显有人栽赃嫁祸袁青舞,你不会看不出来?”月浓一记反问,他不相信,如此易如反掌之事,她会看不出来。
“本宫知道,那又如何?本宫至少还是保住了她的性命。”顾倾城眼底满是不在意。
“可你赐死了清华殿一殿的宫女太监。整整五十六人,难道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子跟她讲话,上一次,是北齐出兵,月圆之夜的第二日,他对她说:“为何要将这好不容易的和平盛世变成焚琴煮鹤的地狱修罗?”可笑,这样的腥风血雨,的确她参与其中,但是何谈是她将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
“那也只能怨他们跟了一个不好的主子。”她的双眸冷冽,哪里还是当初崖下对他深情浅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