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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顾韫城进来之后,看到顾倾城,温暖的一笑,她的哥哥还是这般的儒雅,连笑容也那般的纯净,而自己,还挤得出那般纯洁的笑容吗?

“父亲派人去通知的时候,我便停了手头的事情,先行回来。这次回来这么隐秘,干嘛没有以北齐王后的身份回来?”顾韫城一下切重点,这也是顾尚昆和颜瑜萍二人的疑虑。

“哥哥知道,我是不喜欢那个称号的。”顾倾城淡淡的说道。眼睛则看着院子里的芙蓉树,此时已过了芙蓉花开的时节,院子里的芙蓉树,没了花朵的映衬,是那般的孤独,就好似她没有了沐青枫的陪伴,已然不是顾倾城。

她和沐青枫的事情,家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逝者已逝,一切也已经是过去了,只是女儿心中的想法,他们已经无法干涉。

看顾倾城的沉思,顾韫城岂能不知,他率先开口道,“娘,这都这么晚了,我都饿了,妹妹千里而来,怕也是饿坏了吧,什么时候吃饭啊。”说实话,顾韫城讨好撒娇的本事真的很不错,可惜他生错男儿身。看着顾韫城现下如此滑稽的样子,顾倾城终究还是弯起了嘴角。

用过晚饭后,颜瑜萍怕她连日来的赶路太累并没拉着她话家常,而是叮嘱她要赶紧休息。她的房间还是她出嫁时那般模样,一起摆设依旧,母亲就是这般看着这些个东西,睹物思人。她轻轻的擦过所有的东西,望着铜镜中,绝色倾城的面容,这张脸,都是因为生的这般祸国殃民,使得他命丧黄泉,自己背井离乡。思及此,倾城的容颜嘴角溢起一丝苦笑。

院子里很安静,一轮圆月高挂上空,肆意的挥洒着它柔和的月光,院子里的那株芙蓉树静静的沐浴着月光,显得那般的孤独。顾倾城开门,刚出房门口,便瞧见顾韫城前来。

顾韫城看着此时的妹妹,她没有了刚出嫁时的悲伤,可是好像更加孤独了,她的笑容缺少了温度。她晶亮的眸子不会在诉说她的内心,而她的脸上更多的是沉稳的内敛,她终究还是踏上了那条不归的复仇路。

“妹妹。”他们向来兄妹情深,顾韫城怎么会不知她此时回来的目的,如果说这世上能看透顾倾城的内心,除了那个人,便是顾韫城了。

“我想进宫。”只此一句,顾韫城便已知道。

“你都知道了?”顾韫城问。

“哥哥,你知道我一定要亲自确认,我想当着他的面知道真相,是否真是那般的残忍。”顾倾城看着顾韫城的双眸,有着祈求。

顾韫城沉默,还记得那时候,迎娶的国书到时,他对她说,“你可以拒绝。”但是他的妹妹告诉他,“你知道我不会拒绝。”那是的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他除了帮她,还能做些什么?她眸子中的坚定告诉他,不要阻止她。

良久,他开口。

“好,明日我当值。”顾韫城妥协。

此时的月浓已经在顾倾城的房间里,他在里面听着顾倾城跟顾韫城的谈话,静静的想着什么。

“我带哥哥见一个人。”推门步入房中,烛光摇曳,可是坐在桌上的人,他在熟悉不过,曾几何时,自己与他并肩而战,血染沙场,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是亲眼见到他死在战场上,虽然他没有亲自找回他的死尸,但是宁宇可是将他挫骨扬灰,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此刻怎会在妹妹的房中。顾韫城惊讶。

他看向顾倾城,顾倾城岂会不知他现在心中所想,当初见到月浓时,她何尝不是那般眼神。

“我当初也以为他是,但是他是月浓,不是青枫,他真的死了。”顾倾城平静。

顾韫城难以相信,他也像顾倾城刚刚看到月浓时候的那个样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左手?”沐青枫的左手上有血红的朱砂痣,跟顾倾城眉间的朱砂一样。可是他面前这个跟沐青枫长得很像的男子,并没有。|他的眼里有落寞。

“他是月浓,是青枫的弟弟,北齐在位的太上皇的第六子,只是当中因为一些误会,他还没有长大,便已被逼服毒,落下一身病根,而青枫……”她沉默了,过了一会,她说。“他不是皇上的儿子,是真的,他是北齐太上皇的儿子。”

“当真不是,所以皇上要他死,以洗自己的耻辱。”此刻顾韫城才明白,怕是这当中的原因,沐青枫早已知道。

是夜,顾韫城安排月浓住处,因为他的长相,他不能被任何人见到,自然不能跟顾倾城同处一室,顾韫城安排他在自己房中,那晚,顾韫城房中的灯光未逝,彻夜长谈,月浓终于能够理解那个女子为何那般的痴情于沐青枫,他从未照过面的哥哥,那样的人,的确能让天下女子为之心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那般飞蛾扑火,终有一天她会烧伤自己,那么从这一刻,请让他代替那个人陪在她的身边,遮风挡雨。

隔天清晨,顾倾城一天呆在尚书府,从未出门,文琴则像在北齐一样,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只是在自己家里,她跟父母闲话家常,好不容易深夜,顾韫城晚上当值,此刻,大红色朱漆厚重的宫门,顾韫城带着两个人巡逻,途经太和殿,两人消失不见。

太和殿内。光明正大牌匾四字闪耀着金色的光晕,整个大殿因为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气氛凝重。南朝皇帝沐玄明,正襟危坐,他看着来人,遣退了所有人,此刻他高坐在那把龙椅之上,脸上显现着高深莫测的深情。完全不把顾倾城放在眼里,只是这个深情,当他看见抬起头的月浓时,便再也无法掩饰他的表情。惊恐、慌张,而后猜疑。沐玄明自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很快平复了脸上的神情,当然内心,是无法平静的。

“你以为找了个相似的人,便能吓唬朕?”沐玄明嗤之以鼻,显然他已经知道顾倾城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一脸的阴笑。似是不在乎,可是沐玄明的每个动作都落入了顾倾城的眼中。她可是没敢放过一丝一毫,当然,就连沐玄明的双手现在正微颤的扶着他那把象征权力富贵的椅子,好似都能听到他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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