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打扮一番匆匆来到了凉亭,只有如虎在收拾石桌上的酒杯,回首见是天意,愣了一会儿才说:“姑娘,夜凉了,回吧。明早,我送您到山上住,过一阵子再接您回来。爷要准备另娶他人了。”
天意一时无力的跪到地上,地上的酒渍漫来,浸透了薄薄的衣裙,可天意没一点意识,闻着酒香,似醉了般呢喃:“我的要求不高,为什么还要弃我呢?”
如虎蹲下身看她:“你本是姑奶奶的女儿天意吧?你为何甘愿代替那个野丫头来受罪?”
天意凉凉一笑:“天意,如玉、、、、、、他抱过的人是我,安慰过的人是我,维护过的人也是我!这些怪我吗?是他先惹我的!”
如虎自然不知自家公子到底对人家种了什么情蛊,这会儿再纠缠着实不明智,他紧紧盯着天意:“若那时公子弄错了,你为何不提醒他?情场之事本来就是逢场作戏,难道姑奶奶没有提醒你吗?”
天意更消沉的低头:“弄错了?我母亲何时关心过我?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不管是爹娘还是五叔,谁用心想弄清过?你凭什么怨我?!”
如虎不敢再迫她,忙起身:“你可能不知,姑奶奶对你本就爱恨交加,因为你的来历不明,还曾差点害了如府的前程。柳武生对你善待已算仁义。倒是那个小五,居心叵测!你放心,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如玉回房后心绪不宁,怕情怯的天意弄巧成拙,忙又悄悄潜回凉亭。远远的只见天意一人坐在地上发呆,不由急急的奔去,扶着她坐到凳上:“你怎么了?舅舅欺负你了!不怕,我去找他!”
天意懒得理会,如玉更是气恼,转身去寻如云去了。
如玉闯进如云房里时,他正从屏风后沐浴走出。他仅着里衣,头发披散,水雾轻摇,刚刚出浴的美男子因眉间的愁绪多了几分阴狠,看着如玉的眼也颇不善:“你想撒什么野?小五就是这样教你的!”
如玉无所谓的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了不起,光身子的男人我都见过,何况你这个模样的!舅舅,你就不能对如玉好点吗?”
如云轻轻一哼,唤来侍女为他用干布揉头发,方闭上眼坐在床榻边:“我想要什么,如意知道。能动我心神者只有小玉。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如玉瞪大眼,原来交易是无处不在的,而交易的筹码有时就是高不可攀的。那么她和天意在他眼里算什么?她不由苦苦一笑,她高估了这张亲情牌。
如玉凄凄的跪到地上,神色一下子无助悲苦:“舅舅,她那么的爱你。”
如云无奈的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翡翠递了过来。如玉犹豫了一下,才不客气的接过,捏在了手心。
如云见她神色变得繁杂起来,不由笑笑,让待女离开,自个睡到了床上,翻身不理人了。
如玉也不想再讨没趣,站起了身子,可又想到她的身体是在如府养好的,这份大恩一时半会儿的肯定还不上,索性向他行了个大礼,转身便走。
如玉关门时如云才说:“那是右相送给如意的定情物。柳武生愿意养大天意已算大恩,这到了京城,好些事他肯定不会再管了。若有了别的变故,你就拿这去找右相吧。兴许,能帮你几分。”
如玉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实实的告知天意。天意绞着帕子不肯要那翡翠,只顾哭着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如玉靠在门边看黑沉沉的天际,心里倒开阔不少。若如虎说的全是实情,如今的如府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怎么渡她们这两个麻烦精?如玉看天意:“到山上的寺庙可能清苦,但一定安全。若去寻右相府,富贵是有的,但一定磨难重重,你选哪一个?”
天意哑着嗓子问:“哪个离舅舅近?”
如玉心里有了些烦闷,但只是嘟了嘟嘴:“反正都是男人的风流债,一个是现在的,一个是过去的,你自个选吧。”
天意的颜色灰败,痴痴的走出了房。如玉无奈的趴在床上呢喃:“要不,你直接跟舅舅洞房好了。这世上的风流债多一桩少一桩的,也就这么回事。”
如玉再去看门外,空空的,她也不再多想,自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