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柳武生不再是爱胡作非为的了,至少再也不会带什么女人回柳府招摇了,加上如意夫人对这些事早看得淡然,欣嫂自然不会对柳武生的私事多作关心,不过给如意夫人通风报信是必要的。
看着天意好似对她不耐,想想也没什么,不是夫人吩咐,她还不想伺候她呢,毕竟不是养在夫人身边的人,心气高却得不着要领。欣嫂笑笑,行了一礼就转身回去了。
天意没跟上几步就被前面的丫头回身发现了,两人面面相视倒多了几分诡异,害得躲在一旁的如玉心里泪流。天意没想到她前面跟着的人怎么不是如玉了呢?丫头却没想到这个柳家小姐怎么这么悲催的看着自己呢,她虽然是去做不好的事的,但这样看着她,好像她是去赴汤蹈火似的,无亲无故的,心疼她?
还是丫头机警,愣了一会儿就笑着行了一礼:“如云公子让奴婢去请柳爷到他那喝茶,听说柳爷为今年大旱的收成担着心,正好公子认识一个懂水利的朋友,这几天过来、、、、、、”
天意收了心神很无辜的看她:“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懂、、、、、、”
丫头哑了,如玉笑了,不得不拐了个弯,从一旁走了出来,佯装着偶遇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说话说到父亲的书房门口了?如玉,你不会在私下收舅舅的什么东西吧?”
天意的脸腾的红了,瞪了如玉一眼,转身就走:“我是忘记路了,那个欣嫂又不送我回别院,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都怪你,表姑过来看母亲,只见着我一人跟着嬷嬷学礼仪就多了几句嘴,那个出了宫的老嬷嬷还真把自个当回事了,竟阳奉阴违的教训起母亲来,说她做为主母对所有的子女要一视同仁,把母亲冤的、、、、、、母亲特意派人去请你,你倒好,都快午睡了,你还没到,我哪敢独自学?我只好无趣的自个回别院了啊。怎么?愣着等父亲出来收拾你?走了!”
如玉边跟上天意边回头看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回去跟我舅舅说,他看上的姑娘可是一个挺麻烦的姑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他可真的想好了?”
丫头并不清楚谁是谁,但一直知道公子一心想娶走如玉的,见着现在就把那个被人称着如玉的美丽姑娘跟她结下了怨,不由白了颜色,若公子喜欢的姑娘真的如此,那她可有安身之处?想来公子安排的这趟差事办好办不好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的心如死灰般阴沉。
如意的头很疼,午睡刚过就听到了屋外欣嫂来报:“如玉姑娘也过来了。”
如意没有起身,翻了个身子轻哼:“知道了,让老嬷嬷教她们刺绣吧,女孩子家,这个女红可是很重要的。”
欣嫂应着是,笑着离开了。女红是很重要,但是听人说如玉可是最厌恶的。今天如意夫人被柳家的表姑当着那么多府里的人说她对子女不善待,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连带着她请来的嬷嬷跟她说话时的眼神都带着审视,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先前嬷嬷接来时可是对她推崇有嘉的。再加上欣嫂回来说,柳武生又往他的书房里招狐媚子了!这个家真的把她的气性都磨平了!
如意有些气晕了,但早就不得不应下嬷嬷,只好让如玉一起过来学。想来那个表姑近些日子跟如云倒走得近,被他私下送了不少的大礼,这会子,他没亲自来闹腾也算留了脸面。算了,让如玉来就来吧。
如玉的模样本就讨人喜,加上故意的调皮讨巧倒让一向装正经的老嬷嬷多了分喜欢,对她格外上心。如玉的刺绣本就不错,针脚细密手法优美,只是性子不沉静,坐不住而已。实在烦了,只是捏着针看着天意在那细细的绣着。天意还在绣那只凤凰,那么艳的色泽被她全绣成大红让如玉有些无语,红色的凤凰真的不如一只山鸡来得可亲!
嬷嬷用教鞭敲如玉面前的绣棚,吓得如玉忙规距的站起,还缩了脖子,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吸了天意的目光。
天意斜眼看她,她却冲自个眨眼。天意一下子心里灵活,眼眶立马就红了:“天意,你这会子在闹什么别扭?昨晚没睡好,你让我替你来。现在你这样,待会儿,母亲知道了要罚我,你不会又要装可怜吧?好好的,学我这个样子做什么?我昨天只是看到他们都那么在乎你,心里突然很怕而已。”
如玉的心一下子冰凉,就算要演顶替的把戏也不该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吧,以前的天意可没这么的毒舌。这下子她死定了!如玉瞪大眼心里一片空白,去看天意,她那小脸儿红得都快滴血,泪珠儿一颗一颗的落不停,眼里一片气雾,这副样子真的不那么惹如玉喜欢了。
如玉气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似乎听到了谁把手指捏得吱吱的响,心里才转了几个弯,抬头看一旁正探究着看着她们的嬷嬷,如玉冲嬷嬷惨惨一笑,对天意说:“我就是想故意学你又怎样?你现在天不怕地不怕,有那个如云舅舅护着了,就这样撕破脸了吗?我们,谁让谁背了债还不一定呢,说那么可怜还是等舅舅在身旁时说吧。你慢慢学,我祝姑娘最好将来能喜得凤相,入主东宫!”
如玉气恼的向嬷嬷行一礼,转身就走。别小瞧如玉,毕竟跟在季儿身旁一些日子,当年的青楼花魁可不是绣花枕头!女子该有的礼仪她是都会的,只是不屑。特别是面对冷面的白小天时,她就是一个野孩子。她越疯,白小天的眉头就越皱,她就越开心。谁让他一听到她母亲的事就黑着脸,像她欠他几辈子的米没还呢!
在柳府里,如玉是不能。小五说过,她在外面学过什么那是外面的事,在府里她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姑娘,想做真的大家闺秀还差着很大的火候,比不得如意夫人的气质,那是真正的深宅大院里长出的女子。但与府里的丫环婆子又必须多出几分优越,怎样都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她的母亲,她就是要成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人物。如玉懂惦量,她只要疯着就好,出些小错就好,面对小恩小惠不放在心上就好,最好的姑娘是血液里流着正宗血统的天意,她一直在刻意的学如意夫人的模样,为了接近夫人,她才愿意来当当如玉乖乖巧巧的模样。想来,这些年是她不过在逗逗她而已。但现在,天意会换着法子如此逗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想法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嫁祸!
如玉必须让她得逞,不管那人是如云还是柳武生,她挺直身板,一步一挪的向外走去,柳腰一摆衣带飘飞,气势腾的升上,那眼眸间流转的是一种无限风情的骄傲,把所有都不放在心间。如玉知道,这一步是她承下天意这个名字的开始,是她让白家村里的人怨恨的开端,她记得孟氏说起柳府里的天意时曾咬牙说:“她娘那个骚蹄子的报应迟早会落到她女儿身上,我哪天见着她,一定要看看她到底对小玉教唆过什么?”
在孟氏心里,柳武生是不会对不住柳小玉的,最后到了那一地步,全是如意夫人的错!如玉倒不放在心上,柳武生能对要生产的小妾的生死那么冷漠,真的算不得什么好男人。她的娘真的留在柳府,不过也是一个小妾的身份,还不如不要这个呢。
若真无地方去,要回白家村,躲到季儿家倒是不错,只是她家常常会断粮,白小天分给她的那些粮食常会被她早早的做些花花哨哨的吃食被村里的孩子们哄抢光,到最后,别人喝米糊时,她只能嚼枯草根。除非程元回来,从深山里扛回野味或松籽之类的。唉,跟着她们受苦、、、、、、如玉皱了一下眉头。
小五匆匆回别院看如玉时,她正蒙着被子睡着美觉。小五冲到她的床前,很是担心:“天意、、、、、、如玉、、、、、、”
如玉在他进屋时就已醒了过来,想到不知小五叔会怎么说她,只想着装睡。哪晓得他一开口就是很担心很担心的口气,可说出来的字眼却那么的让人生气。如玉真的有气了,掀了被子坐起来就冲小五吼:“你下次就叫我天意如玉,免得别人又说三倒四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们太烦了。”
小五一看她翘起来的嘴就好笑,心里松了一口气,从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水喝下才说:“我在外面有事呢,听柳爷叫我回来,还说你们怎么了,又没说清楚,我都急着了。怕你想不开呢,能发火就是好的。”
如玉趴在床沿上看小五:“你有什么事?都错过天意那可怜样了,谁见了都会心疼的。”
小五斜如玉一眼:“这就没法应付了,季儿没教你应付女人的招数?”
如玉翻个身,缩回被子里仰望着床帐顶:“嗯,她说,万变不离其中,女人只在乎男人,你只要把她在乎的男人心摘来耍着玩就好。什么法子管用就使什么法子,因人而异、、、、、、”
如玉还没说完,小五忙着把手捂住了她的嘴,还示意她外面来人了。如玉冲他笑,他气恼的起身离开瞪她:“早知道就不让你见那些人!都教了些什么?、、、、、、都是自家姐妹,用得着分这么清?你可别跟我说,你也看上你家舅舅了吧?他可以三妻四妾的过日子,你呢?瞧你,心大的、、、、、、你母亲的心大吧,还不是困在这里动弹不得?等会跟如玉好好说说话,明年,说不定就不在一起了。”
如玉阴阴的看着门外:“现在她攀上高枝了,你们说她什么都好,怎样都是我的错就对了。只是你居心叵测的话,我们找谁去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