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随着如玉进到练功房里,乍关上石门,眼前一片漆黑,好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无法适应。倒是如玉,早练就了一双夜视眼,刚关上门一回头就见着小五站在一整块的墙画前发愣。如玉本想上前也去看看,倒见着小五的神情很是严肃也就小心的站在原处,规距她不是不懂,只是有时不愿守而已。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五叔的心情明显的沉重,还是少惹为妙。
小五回头看她们俩,天意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如玉,把她的手紧紧抓着,有些紧张。小五缓缓的走到天意面前:“怎么了,怕吗?”
天意点头,紧张的看着小五:“五叔,我看不太清。”
小五笑:“别急,用心看。你们看墙上的画,在暗处和在明处见到它的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看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理念就不一样。孩子们,这两天你们就在这里看这些画,学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吧。天意,不要老用眼睛看问题,什么事情自有它存在的缘由。实在不适应了,就到石门处往外看看。很多事情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是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自我调整的。别怕,实在怕了就找如玉说说话。”
小五话说的体贴,但行动依然强硬。他直接出门,不与女孩们多做交涉,关了石门后还加了一把锁。一旁的随从担心的说:“若如云公子找来怎么说?”
小五看看他,又走了几步才又停下:“让他找柳爷去。看柳爷怎么回他吧。”
如玉看天意,她的眉色看墙画看得专注,哪有刚才说话时的害怕模样。如玉挑了挑眉头,季儿说的对,女人是天生的伪装者,可以在别人不知情的状态下说出另一番的故事。所以,千万别信你听到的,甚至连看到的都可能是个笑谈!
天意在如玉打量她时已快步的走向墙画那边:“如玉,你看这里面的故事。像不像他们传说的你的母亲和我父母亲?”
如玉懒懒的慢慢靠近天意,装着很无依的拉紧她的衣角:“这上面有人吗?我只看到刀啊剑啊还有长枪!
如玉说着说着兴奋了,伸展着身姿开始比划起套路来。天意怕她冷不丁的碰到自己,只好往一旁让,心里有些不悦:难怪母亲不喜欢她。但低头一想,马上要见到父亲了,他本就是个武将,一定会喜欢如玉这样的女儿。不行,我也得好好的练。
天意把身子移到更暗的地方,逆着微弱的光倒看清了如玉的动作,她跟着一起一落的学着,但总是只是近皮毛而已,也累得她够样。幸好她是个性子不服输的人,倒没真的罢手歇下。
如云没到别院光顾,一大早就坐在了如意的房里候着。如意开始倒真的不理他,可有他在场,好些话总不便跟欣嫂细说。为了让他自个觉得难堪,她倒跟欣嫂说起女人家的私事来。
“欣嫂,你说我才多大点年纪怎么这月事总是不那么正常呢?而且来得也不多,挺让人揪心的。”如意暗叹着气,低头问。
欣嫂正在帮她理菜单,过几天大宴宾客的菜式当然要让主母敲定才好送到厨房准备。突然听到如意夫人说这话,老脸不由也有些红,斜眼瞅瞅如云,人家竟没一点反应,她也暗自嘀咕了一声才说:“夫人,是不是这几天你太操心的原故啊?等这些大礼单拟定了,我全部亲自操办,你就别太劳累了。”
如云坏坏的一笑:“柳爷床上的事你也能代劳?”
欣嫂一听气结的站了起来,见如云冷冷的看着她,忙又跪了下来:“少爷,这玩笑可开不得啊。老身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怎能担这样的玩笑?”
如意也气极了,站起身直指如云:“你今天也是成心来找碴的是不是?你,你马上滚!”
如云冷笑一声,站起身扯了扯自个的衣袍:“早累了,先歇着去了。不过,姐,你这症状再次证明你不再年轻了,怎么就是不服老呢?没看见姐夫三天两头在外面找女人吗?你老拦着,不让他正经续一个算怎么回事?你那小儿子又是先天的脑子有毛病,他会看不出来?还是护着天意要紧!说不定你的下半辈子就靠她了。不过,你全权交给了小五,就有些麻烦了。我劝你,把天意接到你身边调教一年半载的吧,说不定就成大家闺秀了,将来嫁给一个正八品的官人,我是可以保证的。”
如意指着门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马上滚!这辈子你都别想碰如玉!有本事你自个去找那个女人去!”
如云冷笑着一甩袖离开了。欣嫂看着在一旁扶如意夫人坐下:“夫人,你让让他又怎么了?毕竟他是你的亲人啊。你真的没看出来哪个是如玉哪个是天意?”
如意难过的抖着手理着小儿的衣服:“若小儿不得什么病,我哪有这么愁啊?反正是丫头,都当柳家的小姐养,养大了就是柳家的资本,对小儿来说也是一个依靠啊。可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两个女儿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谁都气性高着呢。你也看到了,小五对她们是真的好,看把她们养得多好,我真舍不得让这个小畜生得着好!”
欣嫂轻笑:“天意小姐沉稳,如玉小姐皮实,从小啊她们就能看出来。我只是怕柳爷有别的心事,就不好了。毕竟有传言说如玉小姐不是柳爷的血肉啊。”
如意白了欣嫂一眼:“不可乱说。”如意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小玉的情景,她是看到她了的,若不是柳小玉,如云这个混球说不定会做出灭亲的事来。可说出来让柳武生知道,她是不会的。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弟弟。她防着他就是了,为了她的家人,她只有防着他了。可是这次他怎么那么沉稳?难道有更深的计划?如意糊涂了,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