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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练神还虚,还虚合道

收到武者们的影响,平民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出声去打扰他们,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静谧,只能间或听到某个佣兵的喃喃自语,或是拳脚挥动时带起的呼呼的风声。

“你刚才是怎么了?”罗浮向凤铁问道,眼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关切。

“我也不知道!”凤铁干脆地答道,脸上一片傻乎乎的表情。

这次凤铁没有说谎,刚刚凤铁正饶有兴致地用批判的目光审视阿比盖尔大师在台上身体力行。凤铁心想这个老狐狸可真不要脸,居然拿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的太极拳来糊弄这些有钱的傻子,等会我去后台找他威胁他把拍卖的钱分我一半要不我就出去揭穿他这种禽兽行为。

因为毕竟见到了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凤铁也觉得一阵欣喜,不知不觉间,凤铁也随着阿比盖尔大师的动作不断比划着,居然感觉到身体十分舒展,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

后来,凤铁发现自己的动作居然渐渐地越来越接近阿比盖尔大师的节奏和速度,甚至有即将同步的趋势。

“太极拳法妙无穷,体松气固神要凝,练时要有虚有实,有进有推,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还虚合道……”

当阿比盖尔大师缓缓念出歌诀的一刹那,刚刚用了半招揽雀尾的凤铁忽地福至心灵,醍醐灌顶般地记忆起离开梨花山谷前阿比盖尔粗略指引他练习过半宿的练气之法,融会贯通。从阿比盖尔大师口中吐出的歌诀每一个字都在凤铁的眼前凝成了实体,这些字符有序围绕着凤铁上下飞旋,逐个翻滚着印在凤铁的额头,然后渐渐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每当有一个字符融进凤铁的额头,凤铁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纯主观上的感觉,每一个字符都给自己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或者火热、或者冰冷的能量,或是传递了包涵幸福、愤怒、雀跃、哀伤、期待、恐惧的主观感知,这些能量注入的过程是如此的粗暴,以至于它们居然向一柄一柄的重锤不断地把凤铁的灵魂敲出了肉体。

凤铁的灵魂带着残存的意识毫无痛苦地浮在自己身体的头顶,眼睁睁看着身体像一个牵线傀儡一样不断地舞动,耳边又一次响起了激烈的金属乐声,疯狂下剁的镲片金铁交鸣。

底鼓发出的闷响震人心魄,吉他和贝司尖锐的啸响纠缠在一起拧成一股粗壮的音波袭向自己的耳膜,震颤得隐隐作痛。

伴随着重重的音乐声,凤铁看见自己的身体冒出了炽烈的火焰,忽而火焰被毛孔中钻出的冰霜覆盖,然后散发出多彩的光芒。

“凤铁,是你吗,你怎么搞成这样?”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凤铁的灵魂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微笑起来。这个略带疲惫的沙哑、又富有磁性的女声可不是囚车中的公主殿下么。

“凤铁你入魔了,你的能力太弱,根本压制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注入你的身体,等它把你的灵魂逼离身体太远你就回不来了。”艾薇儿的声音此时焦急无比,这让凤铁的心中充斥着被人关心的温暖,“你的刀呢,你的弯刀力量很强大,快把这股力量转嫁到你的弯刀里面!”

“我不会!”凤铁诚实地答道,“我不知道怎么做。”

凤铁瞄向下方身体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那一把真正的弯刀,凝练以后的通天火狱的精华。

一道微不可查的细小水柱围绕在凤铁那具没有灵魂的身体盘旋不停,顿了一顿后沿着凤铁的目光径直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这把刀是……”艾薇儿无比惊讶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你用来杀我的那一把,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吧。”艾薇儿稍稍平静了心绪,“本来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没想到我居然会欠你这么多人情,这回说不得只好拼命还给你了。”

凤铁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道水柱从自己的的怀里钻了出来,在自己的身前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晶莹透明的水球中心颜色逐渐变深,竟然飞速凝结成一枚布满裂痕的水滴形状的吊坠。吊坠凝聚出实体以后,水球慢慢凑到凤铁身体的嘴边,将吊坠一点一点挤进他的双唇之间。

凤铁的灵魂瞪大眼睛看着水球,故作害羞地说道:“这不是你嘴里一直含着的那个东西吗,你这算不算是间接吻我,你要是喜欢我的话可以直说嘛,也用不着这么委婉的……”

“闭嘴!”艾薇儿怒喝道,声音明显透露出无比的虚弱,“别说废话,你现在放松自己,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其余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凤铁不敢再说话,依言放松身体任其漂浮在空中,耳边之闻得一阵悦耳的梵唱。

艾薇儿念动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而且时断时续,似乎疲惫至极,直到声音完全消失。

“嗡!”

不断缩小的水球化成一道晶亮的残影,猛然撞进凤铁的胸口。

一声微小的刺啦声,水球像遇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瞬间化成了一股水汽,升腾不见。与此同时,凤铁觉得自己猛地受到一股奇大的吸力,一下子把自己向地面拽去,融合进自己的肉体中。恢复了意识的凤铁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痛苦,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毛发都涨得难受至极,但是充斥在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飞快地向外倾泻,似乎全部倾倒进了怀里的弯刀中。

凤铁怀中贴肉收藏的弯刀时而灼热烫人,时而变得寒砭刺骨,终于,它再一次苏醒过来,发出一声欢悦的啸响,带着那股力量冲离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凤铁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刻苦地修炼,终于练成的绝世神功!”

凤铁口沫横飞地跟包厢里的三个人比划个不停:“你们看,现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了一种绝世强者的风采,看看我这幅强壮的身体,这胸肌,啧啧!”

凤铁挺起胸膛,意态雄豪地向尤兰达显摆:“来,打哥一拳,让你见识见识哥锤炼后钢铁一样的身体!”

尤兰达没跟凤铁客气,闻言一拳捣了过去。

“咣!”

凤铁的左眼眼圈迅速变得一片青紫。

凤铁捂着眼睛一阵杀猪般的惨嚎:“我让你打我的胸部,谁让你打我眼睛了,呜呜呜呜……”

“别闹了你们。”罗浮不咸不淡地劝道,手指向窗外指去,“看,拍卖开始了。”

尤兰达和熊大闻言趴在窗子上饶有兴致地继续向外看去,心情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罗浮走到凤铁身边,从后腰抽出一把木鞘的弯刀交到凤铁手里,淡淡说道:“喏,你的东西掉了。”

凤铁接过弯刀,眼睛却仅仅盯住罗浮的一双眸子,一眨不眨。

罗浮像个没事人似的,平静地说道:“你打造的那把弯刀我很喜欢,拿到战斗中一定会很好用的,可惜马上就要被卖掉了。”

罗浮轻轻拍了拍凤铁的肩膀:“你既然能够打造出一把,就可以依样再打造出第二把,第三把,甚至百把千把,作为你的朋友,我第一个向你订货,我们在德玛城逗留几天,你多买些上好的精铁,打出一些弯刀来装备我的亲兵队,我想他们的战力会提高不少的。”

凤铁接口道:“这样一来,本来独一无二的弯刀就变成了很多把,既然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亲卫队装备了这种武器,那么我的手中也有一把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呢?”

罗浮点点头,淡淡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快去看看阿比盖尔大师的那本手札卖了多少钱吧。”

罗浮弯腰捡起了刚刚熊大扔在地上的羊皮册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笑吟吟地自语道:“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扔掉还真是可惜呢,不如找机会拿出去卖个好价钱。”

罗浮不再理会凤铁,拄着拐杖走到熊大旁边向继续观看如火如荼的拍卖会场。

凤铁看着罗浮的背影,胸中一股热流涌动。

凤铁微微张开嘴,把一枚小小的吊坠吐在自己的掌心,眼睛渐渐弯成了月牙形状,凤铁表情猥琐地亲了亲吊坠,无比回味地咂咂嘴,望向吊坠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缤纷。

“谢谢。”凤铁喃喃自语道。

尤兰达正注视着外面的拍卖会,忽然微不可察地侧过头用眼角向凤铁扫了一眼,唇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阵激烈的竞拍过后,阿比盖尔大师的手札被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猛蛟佣兵团以十五万金币的天价购得。

猛蛟佣兵团的团长热切地注视着手中的羊皮卷,仿佛看见了不久的将来,团内的佣兵们个个身上爆发出形态各异的斗气,勇猛地冲杀在不同的战场上,自己骑在神骏的高头大马上检阅着一望无际的整齐队列,每个佣兵的脸上都露出彪悍无比的神情,一齐高呼猛蛟的名字,只觉得一阵心神激荡,不知不觉中湿润了眼眶。

跟这本册子失之交臂的其他武者们虽然无比失落,但是刚刚在阿比盖尔大师身上学到的东西可以弥补一些失望的空白,这些东西太重要了,如果仔细消化掉的话至少也能够把自己的武技提升不止一个层次,对于有些武技修炼到自身所能达到的巅峰的武者来说,这些东西甚至是一把通往另一个神秘境界的神奇钥匙,可以终生受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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