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生死,凤铁也不得不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和罗浮探讨下一步的行进计划。
“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稍稍改变一下行进路线。”凤铁肯定地说道,“根据出发前的既定路线,为了避免进入其它王国的领地而产生麻烦,我们只能一味地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穿梭。”
看到罗浮鼓励的眼神,凤铁咽了一口唾沫尝试着继续分析:“但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被咱二叔那个混蛋死死盯住了。”
“咳咳。”罗浮不得不打断凤铁的话:“好好说话别套近乎,那是你二叔,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罗浮对凤铁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很是不满。
“呃,好吧,咱们姑且称他为我二叔得了,瞧你那遇事就把自己往外摘的小气劲儿,咱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懂不?你知道什么叫生死战友情?你知道什么叫祸福与共生死相依吗?”
看到罗浮阴沉着脸已经把下唇咬出血的强忍表情,凤铁干咳两声赶紧停止了无关紧要的思想政治工作。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二叔那个杂碎欲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我们就不能够按照原有的行进路线奔向他给我设好的陷阱。”
凤铁手舞足蹈,挥斥方遒:“我们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这片森林,一路上尽量经过其他王国的大城市,巴图那个杂碎不会狂妄到在其他王国的军队注视下和我们开战把。我们执行的不是军事任务,队伍的人数也不多,相信其他王国也不会很为难我们。而且在城市中我们也可以轻易地补充给养,在一些和我们结盟的王国我们甚至可以招兵买马来补充人手的不足,这样的话我们一路上的风险就会降到最低。”
罗浮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嘴里不断叨咕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两句话。
良久,罗浮端正神色,深深地看着凤铁的眼睛:“直到现在我才有些真正地佩服你,凤铁男爵。”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罗浮拍了拍凤铁的肩膀:“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啊!”凤铁大咧咧地说道:“咱俩谁和谁,我们是生死战场上一起滚过来的袍泽,我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的媳妇就是我的媳妇,你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浮苦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挺混蛋的,但是有时候你的战略思想和思维非常严谨跳脱,让我不得不心悦诚服。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你在帝都时的那副混账纨绔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难道让自己被别人所不齿会让你产生快感吗?你可真够贱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罗浮满意地走开了,终于在言辞上占足了便宜后的报复快感使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炸掉了一只脚,此刻罗浮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腋下坚硬的拐杖也突然变得如指臂使。
就这样,罗浮狂笑着离开了,剩下凤铁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中凌乱,凌乱,乱。
施施然回到营地之后,心情郁闷的凤铁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拉上睡袋准备休息一下。
但是凤铁根本睡不着。
昨晚的战斗让凤铁意识到了自身能力的弱小。
在那种混乱的战斗场面中根本没有人能够全方位地保护自己不受丝毫的损伤。昨晚要不是熊大先舍命保护自己,随后自己的那把用琴弦打造的诡异弯刀制住敌人后修复了自己的身体,恐怕自己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战争中的个体生命是多么渺小啊,凤铁不禁感叹道。
一个时辰后,听到集结命令的凤铁龙精虎猛地从帐篷中跳出来,在熊大的帮助下收拾好行李向北行去。
“少爷,上马吧,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啊?”熊大一溜小跑,牵着两匹马跟在凤铁后面苦苦哀求。
已经开拔了两个时辰的路程,凤铁就是不肯上马,队伍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背着近百斤行李的凤铁跟在队伍后面时而疾走时而奔跑,跟得越来越吃力,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流入衣领,凤铁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熊大不肯独自骑马赶路,一路小跑跟在凤铁后面不断劝说,凤铁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歪歪扭扭的文字的羊皮纸甩到熊大脸上。
“啊?这……”
熊大仔细地看了看羊皮纸上的内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凤铁为自己以后的日子里制定的一份训练计划。
负重越野、搏击训练、战刀劈刺训练、游泳训练、臂力训练、读书训练。乱七八糟的训练项目和规定的强度一目了然,就连泡妞上厕所的时间都有严格的限制。
看到这一幕,远处笔直坐在在战马上的罗浮将军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审时度势,能够放下贵族的身段不辞辛苦地锻炼自己,此子行为颇有行伍之风,前途不可限量啊。”
囚车内,女巫睁大好奇的双眼密切关注着凤铁的一举一动,她对凤铁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忽然间,凤铁停了下来。
凤铁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把手伸向熊大说道:“快拿来!”
“拿来什么?”熊大有些发蒙,“我没拿您东西呀少爷!”
“快给本少爷拿点吃的来!”凤铁捂着肚子喊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特么的光顾着制定那个狗屁计划了,少爷我早饭都忘吃了!”
凤铁率领着队伍走在沃夫王国一个边境小城镇的集市上。
凤铁大摇大摆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集市的人流中横冲直撞。
此刻的凤铁彻底恢复了在火马王国帝都时的纨绔形象,他趾高气昂地仰着鼻孔,一脸淫笑地调戏着一切敢于接近他十米范围内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就差没在脸上刻上“****”二字了。
凤铁嘴里咬着一块西瓜,狠狠地敲了熊大一个爆栗:“你这个没用的杀才,让你买个西瓜你足足挑了半个时辰,最后还不是挑了一个半生不熟的,还跟我吹嘘说小时候跟你祖父在别人家树上偷摘过西瓜,西瓜这东西是长在树上的吗?”
熊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头看向不远处正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卖西瓜的小姑娘感叹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让少爷您吃得舒心一点才挑了那么长的时间嘛。”
“唉!”熊大叹了一口气,“要是我有透视眼就好了。”
“什么?”顺着熊大的目光看去,凤铁看见了一张长满了雀斑了女性大圆脸,这个圆脸的主人正含羞带怯地向凤铁抛媚眼。凤铁打了一个寒颤,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这个淫贼。”凤铁恨铁不成钢地教育熊大,“你要透视眼做什么,你想用目光穿透那个姑娘的衣服猥亵人家清白的身体吗?”
“不是的少爷,您冤枉死我了。”熊大着急地解释道:“我想我要是有透视眼的话就可以看见西瓜里面熟没熟了,再说您看那姑娘的长相,作为审美观奇佳的您最忠实的仆人,我不可能口味那么重是不是,咦,少爷您快看那个****!”
“又来了不是,说你是淫贼你还不承认,满大街的调戏良家妇女呀你。”凤铁一边继续教育熊大一边踮起脚尖抻着脖子使劲寻觅,“哪儿呢哪儿呢,哪儿有****?”
“就在那里,少爷您看。”熊大指着一家旅馆二楼开着的窗户,“少爷您又冤枉我了,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那位****大姐穿的很漂亮,对,就是这样,我很欣赏她穿衣服的风格。”
“跟我来这套。”凤铁狠狠鄙视了熊大一下,“那好,少爷我命令你现在冲上去把她抓回来,脱个精光以后衣服归你人归我,去吧!”
熊大:“……”
几百人的队伍招摇过市,每个士兵都穿着火马王国特有的天蓝色紧身军服,高腰马靴擦得锃亮,早就有巡逻的当地士兵去通知当地的最高治安官了。
果然,一会的工夫,凤铁便看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胖治安官带领几十个士兵向自己的队伍迎面走来。
从治安官的身材看来沃夫王国的综合国力不可谓不强盛,人们的生活水平很高各个营养过剩。与其说他是走过来的还不如说他是滚过来的比较贴切一些。
“停!”
凤铁抬起右手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胖治安官看出凤铁是这支异国军队的指挥官,满脸堆笑地滚过来握住凤铁的左手使劲摇晃,其热情程度不亚于受苦受难的农奴见到党的红色军队一般。
“请问这位将军。”胖治安官谄媚地点头哈腰:“我是这里的治安官隆托,看服装你们是火马王国的勇士吧,不知道贵军长途跋涉来到我们这个小小的村落有何见教?”
胖治安官偷眼打量凤铁身后队伍的士兵数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光是手持兵器的战斗士兵就有三四百人哪,还都是骑兵,要是他们心怀不轨的话自己这个小城镇现有的区区不到一百个老弱病残守军可是不够人家一口吃的。
凤铁戏谑地看着这个胖子,开口说道:“这位大人请放心,我是火马王国的凤铁男爵,我们奉国王之命去大陆的最北方建立一座度假村,途径贵宝地只想补充一些物资,顺便歇歇脚,住上一夜,明早我们就离开。不知道大人这里能不能行个方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