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疯婆娘?”凤铁怔怔地问道。
“就是那个马贼头子瑟琳娜,老科拉的女儿呗,还能有谁?”艾力达挪了挪屁股,让自己靠在床角上坐的更舒服一点,“那个该死的婆娘大半夜地抱着一大桶烈酒闯进我的房间,对,就跟我闯进你的房间一样,事先也不打上一个招呼,非要跟我好好地探讨一下人生,天哪,她居然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睡裙,那身段,那鼓鼓的胸部,那圆润的屁股,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对不起我又跑题了,关键是我老艾真不是那种人哪,所以我就躲出来了。”
“呸!”凤铁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艾力达故作正人君子的虚伪面目,唾弃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暧昧的烛光和美酒,还有一个魔鬼身材的女人投怀送抱,有这种好事你这个混蛋会无缘无故地躲出来,骗鬼呢你,我真想狠狠地吐你一脸屎来表达我对你的鄙夷,哎呀,我好像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凤铁先是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这种自残行为,然后继续批评艾力达,“我还看不穿你那点小心眼儿,你分明是嫌弃人家瑟琳娜长得丑,这才吓得落荒而逃,对不对?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凤铁跑到桌子前抱回了一个果盘,盘膝坐回到床上,一脸八卦地盯着艾力达,准备听故事。
“放屁,我老艾怎么会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艾力达跳脚大怒,随即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刻,我的确被瑟琳娜那一脸骇人的伤疤吓到了,不过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她只不过是找我一起探讨人生而已,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心软的人,更不会去拒绝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好意,所以我跟她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就喝光了整整一桶麦酒,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把人家给非礼了?”凤铁试探着问道。
艾力达摇摇头。
“难不成你是被她给非礼了?”凤铁的嘴巴张得足以塞进去一个鹅蛋。
艾力达又摇摇头:“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那样龌龊,只不过她后来喝醉了,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而已,我怕明天早上再有什么绯闻传出去毁掉我的一世英名,这不就准备来你这里跟你一起挤挤嘛,就是这样而已。”
“有怪兽啊,有怪兽袭击啊,大家都躲起来不要出门,有怪兽啊,有怪兽袭击啊……”
凤铁刚想讽刺艾力达几句,门外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敲击声,还有酒馆伙计的呐喊声,片刻的功夫,半山腰上钟楼顶部的铁钟被人大力敲响,示警声传遍了整个渡口镇。
“怎么了,哪里来的怪兽?”凤铁冲出房门,揪住在门廊上来回奔跑预警的侍者,一叠声地问道。
“铁锋大爷,你怎么跑出来了,镇子里不知怎么出现了一个怪物,见人就咬,已经杀死了不少人,现在科拉老爷正带着卫队去大街上围捕,你们快点躲起来吧,仁慈的精灵神保佑,那只怪兽一定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
“怪兽?什么样的怪兽?”艾力达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不知道啊,小人也没有看到那只怪兽是什么模样,只是科拉老爷让我通知你们的。”侍者焦急道,“对了,请您代为通知您的伙伴,我是说那两位女士,刚才我敲她们的们根本没有回应,小人也不好进去的,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说完,侍者便一溜烟地奔往餐馆的方向,显然是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躲藏起来。
“天哪,不会是……”凤铁跟艾力达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担忧。
“不会吧。”艾力达犹疑道,“应该不会是桃瑞丝,今晚也不是月圆之夜,再说了,这么大的风雪连天空都遮住了……”
“算了,别在这里乱猜了,咱们还是去桃瑞丝的房间看看吧。”
其实二人的心里都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艾薇儿是一个精神力强大的魔法师,平时最是警醒,根本不会睡死到连敲门声都听不见,唯一可能的是房间内根本没有人,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开门,快开门,艾薇儿你在里面吗,桃瑞丝,桃瑞丝,艾薇儿!”凤铁和艾力达匆匆地跑到艾薇儿和桃瑞丝的房间外,凤铁焦急之下也顾不得避讳,指名道姓地拍着房门一阵低喊。
“没人?”凤铁拍门拍了半天,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客房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客人,此时闻听有怪兽袭击,更是都关紧了房门不敢出声,唯恐受到无妄之灾,整个长廊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雪片落到地面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怎么办?”艾力达也有点失去了分寸,“不如咱们把门撞开吧,如果没有人的话咱们再出去找找,兴许着两个丫头跑到前面去找东西吃了也说不定。”
“砰!”
艾力达的确是一个撞门的好手,三下两下就将紧闭的房门撞开,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里,凤铁摸索着,用铁夹从壁炉里挑出一块尚未燃尽的火炭,点燃了桌上的几只蜡烛,只见大床上一片凌乱,只有瑞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此时正爬在被子上拱啊拱的,铁质的床架已经被瑞奇啃得一片狼藉,房间内根本没有艾薇儿和桃瑞丝的踪影。
“怎么办,咱们去前面找找?”
凤铁点点头,随手将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瑞奇塞进怀里,展开身形,跟艾力达一起朝长廊尽头的酒馆奔去。
凤铁在酒馆的大厅里胡乱翻找着,将酒馆翻了一个底朝天,连窄小的、充满了生肉腥气的储物间和油腻的厨房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二女的踪影。
“没有,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哎,那是什么?”
艾力达发现堆放干菜和杂物的一个小隔间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角落里一张硕大的油布一把掀开,原来里面躲藏着的是刚刚那个出声示警的侍者,正攥住油布的一边瑟瑟发抖,,满面惊恐地望着凤铁和艾力达,结结巴巴道:“二位老爷怎么出来了,怪,怪兽来了吗?”
“没有,怪兽还没来。”艾力达将油布重新覆盖在侍者身上,安慰道,“你就好好的躲在这里不要出来,怪兽要吃也是吃我这种肉多了人,你看你瘦的皮包骨,不用害怕的。”转过头,艾力达沉声朝凤铁道:“看起来事情不简单了,咱们只能出去找了。”
“很有可能是桃瑞丝那头小狼狗发飙变身了,艾薇儿甚至没来得及通知我们就追出去了,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桃瑞丝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凤铁分析道。
“很有可能,应该就是这样。”艾力达也奇怪道,“不过桃瑞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变身呢,还狂性大发地杀死了人,看来咱们要尽快找到桃瑞丝,赶紧控制住她,要不然的话,依她变身后的那种能力,治安官和他的卫队怕是控制不住。”
二人经过简单的商议,一起冒着风雪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外面的狂风并没有丝毫减弱,暴雪越下越烈,巴掌大小的雪花在空中纠结在一起,就像无数的白色铁片随风飘舞,锋利的边缘割在人的皮肤上甚至能划出一道伤口,凛冽的寒冷冻得人睁不开眼,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二人的眉毛和发迹便结满了寒霜,地面上通往山腰的道路已经完全被积雪覆盖,只能隐约看到矗立在山上的建筑物露出昏暗的灯光,二人便朝着光亮处一路疾奔而去。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凤铁和艾力达均将自身的斗气提升至极限,地面上足有齐腰深的松软积雪并不能影响二人的速度,远远看去,一团红芒和一团土黄色的光团包裹着两个人影在积雪上飞速疾行,二人的脚步只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淡淡的痕迹,片刻后已经奔出了很远的一段路程。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山脚处的居民居住区的边缘,错落有致的房屋高矮不一,房顶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房屋之间的路径和空隙全部被白雪填满,家家都是房门紧闭,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少数的石楼和最上方的钟楼里透出一点灯光,为二人指引方向。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虽然二人离的很近,不过艾力达还是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才能让凤铁听见自己说话的内容,“好像是从钟楼那里传来的!”
凤铁勉力睁大眼睛朝钟楼望去,只见钟楼下方似乎有凌乱的火光在四处移动,侧耳聆听了片刻,果然从哪个方位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喊马嘶,还有猎狗纷乱的叫声交织在一起,看来治安官的卫队已经发现了桃瑞丝的踪迹,而且看样子正把桃瑞丝困在了钟楼里面。
凤铁和艾力达对视一眼,用尽全身力气朝钟楼的方向狂奔而去,凤铁暗暗诅咒着这个通讯手段落后的世界,要是在自己穿越之前,那里还用费上这么大的力气,一个手机电话就全搞定了,那里还用在这样的暴风雪里出来四处寻觅。
“又有东西来了!”
“快,挡住它们!”
“天哪,不止有三个,又来了两个!”
“快,快,结好阵型,后方掉头,对付这两个!”
一阵乱哄哄的嘈杂声清晰地传进凤铁的耳朵里,凤铁这才看清钟楼的下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围着许多全盔全铠的士兵,手里都执着锋利的阔剑和牛角战斧,从锃亮的厚铁铠甲可以看出这些士兵有很大一部分是重装骑兵,不过在这样的天气里战马根本无法将马蹄从厚厚的积雪中拔出来,所以骑兵们只能跟步兵混在一起,沉重的铠甲却限制了他们行动的灵活程度,失去了战马的重装骑兵几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有不少士兵已经试着抛弃了身上的一部分重铠,只留下头盔和一层薄薄的护心锁子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