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何表哥相比,他为灵灵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天色快亮了,我也是时候回宰相府了。”玉麒麟缓缓起身,他或许应该做些什么事情补救。
“我送你回宰相府吧,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若是中途不舒服怎么办?”
玉麒麟摇摇头,“你如今也不方便被他人看见,更何况今夜你们便要离开,你一夜未眠,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她还是有些担心他。
“还好,你们都在这儿……”赫连苍身后领着云家姐弟,黑冽那家伙也跟在一旁,远远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姬灵灵侧过脸望着他们,云若和小云枫不是还在休息么,怎么这么早便起身了?
还未待赫连苍开口,云若便带着弟弟跪倒在他们面前,浑浊的声响顿起,眼神恳求的望着姬灵灵和赫连苍。
“云若,小云枫,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狐疑的望了赫连苍一眼,赫连苍眼神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公主,我这辈子除了娘亲和弟弟之外,从来没遇过对我好的人,您是第一个。我求求您,答应云若一件事情好不好?”
虚弱的脸上还有着旧伤,云若涕泪连连的哀求着她。
“有什么事情你先起身再说,何必跪着讲呢?”姬灵灵起身过去想将她扶起来,可云若硬跪着地上不动分毫。
“小云枫?”
“灵灵姐姐,要是姐姐不起来,枫儿也不起来。”稚声稚气的声音透着坚定,姬灵灵无奈的摊了摊手,只能让云若继续说下去。
“云若这贱命被公主救了好几次,此生愿意作为犬马报答公主大恩大德。枫儿年幼,云若一介贱婢也没法给他更好的生活,还恳请玉公子收留枫儿,做牛做马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不是玉麒麟不同意,收留个小娃儿对宰相府来说轻而易举,只是分开这相依为命的两姐弟他何其忍心。
姬灵灵也有些诧异,随即她摇了摇头,“云若,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
“云若不要钱,只希望枫儿能有个栖身之所。云若已经决定了,一辈子都跟在公主身边,报答公主,枫儿他年龄虽小却很懂事。
更何况,能够跟在公主身边时云若的福分,还请公主和玉公子能够答应,让枫儿留在宰相府。”
之前公主便已经提过,宰相两佬都是宅心仁厚的仁慈之人,枫儿留在宰相府定然不会吃苦。
她如今是朝廷钦犯,若是带着枫儿一起走的话,到哪儿都是流离失所,她不想让枫儿一辈子活在躲躲藏藏之中。
除却那女官之外,宫里没有人知道她有弟弟之事,就算是宫中的人知道了,他们也不知晓枫儿生得何面貌。
留在宰相府,就是是做个看门的下人,枫儿也一定比跟着她要过得好很多。
“这……”姬灵灵仍然有些犹豫。
赫连苍看了跪在地上的姐弟一眼,随即出声道,“灵灵,你就答应她吧。或许,安定下来对小云枫来说才是最好的。”
顿了片刻,姬灵灵才终于点了点头,视线落在玉麒麟身上,难难开口,“玉恩公……”
挥了挥手,玉麒麟点了点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小云枫我带回宰相府会好好照顾他,你们也是……好好保重。”
牵着玉麒麟的手,小云枫走了两步又不断的回头望着自己的姐姐,小眼睛溢满了泪水他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他答应过姐姐要坚强,要好好的生活,他绝对会好好的听话。
“姐姐,你会回来看我么?”
云若泪眼迷蒙不知如何回应弟弟,她如今是朝廷通缉的死囚犯,若是回来,定然是死路一条。
可若她说不会来,枫儿肯定不愿意跟着玉公子去宰相府。
见她进退两难的模样,姬灵灵握紧了她的手,朝着小云枫笑意点了点头,“当然会,灵灵姐姐和姐姐一定会回来看枫儿。”
在她的保证下,云枫才跟着玉麒麟离开。
“公主,我们……还回得来么?”云若眼中含着泪,望着姬灵灵。
姬灵灵笃定点了点头,“会,一定会。”
……回去之后,玉麒麟先将小云枫安顿在宰相府,并交代好管家好好照顾他之后,才赶紧到了钱王府。
“小王爷呢?”
在钱九天房中找不到人,他又直奔书房,依然没有见到钱九天的身影,他去了哪儿,还是根本没回来?
他紧盯着王管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昨日表哥受伤极重,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撑到回王府。
王管家拨着算盘的手一停,见是玉麒麟便赶紧起身行了个礼,“小王爷?对了,昨日敛财居酒楼的伙计来通传过,小王爷这几日暂居敛财居酒楼里面。
那伙计来了之后,好像通知了司寇护卫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表少爷,不知您有什么……”
话还未听完,玉麒麟便一阵风的离开了钱王府,奔往敛财居的酒楼。
到了酒楼之后,他直接推开迎面而来的掌柜,急声急气的边往前走,变问着钱九天的踪影。
“小王爷在这里?”
“恩,小王爷在楼上的厢房,不过他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所以?让开。”玉麒麟一个闪身就掠了过去,随即赶紧上了楼阶,气势汹涌的推开了钱九天一向住的房间。
“表哥?”
钱九天望着毫无礼数冲进来的玉麒麟,深深蹙了蹙眉头,随即挥手让他身后的掌柜先下去。
“表少爷。”
司寇斩站在床边上,旁边还有一个木盆,里面的水泛着微微的红,染血的白色纱布也被搁到一边。
想来,他应该替表哥处理过伤口。
玉麒麟上前直勾勾的盯着钱九天,视线落到他一旁已经包扎好白布的伤口,“伤口严不严重?”
“小伤而已,还死不了人。”钱九天不顾司寇斩有些闷沉的神色,直接开口,“他们人安全回去了么?”
玉麒麟白了他一眼,“全都安然无恙的回去了。”
除了自家表哥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其他人身上连个血点点都找不到,如今自己伤得如此重,他还硬说是小伤。
在他看来,什么事大伤?
难道非要丢了性命才算得上是重伤么?
瞧他这幅模样就是想长篇大论的样子,钱九天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虚弱的半倚着床角,“如今我都躺床上了,你不是还要念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