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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哪吒闹海

传说托塔李天王成仙之前驻守陈塘关,是当地的总兵,姓李,名靖。李靖有两个儿子,分别叫金吒和木吒。后来,夫人又怀孕在身,但是过了三年零六个月,还是没有将孩子生下来。家里人都觉得奇怪,李靖和夫人也时常担忧。

终于有一日,夫人腹中疼痛,过了大半日,总算生下一个像肉蛋一样的东西,丫鬟们都吓坏了,赶紧禀报李靖。李靖听闻后连忙前往夫人房内,只见房内一团红气,满屋异香,地上一个肉球。李靖大惊,认为是不祥之物,举起剑来,就往肉球上砍去。只听得一声响,肉球分开了,跳出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儿来,满面红光,蹦蹦跳跳地来到李靖面前,笑嘻嘻地喊道:“父亲!”接着转身又向床上的夫人喊:“母亲!”满屋子的人顿时惊呆了。都觉得这个小孩活泼可爱,十分讨人喜欢。李靖十分骇异,一把将孩子抱住,仔细一看,怎么看也不像是妖怪。然后递给夫人观看,夫人见了,心中也十分欢喜。到了第二天,就有许多属官前来贺喜,见到小孩子如此惹人喜爱,李靖心中自然也感到十分欣慰,一改往日闷闷不乐的心情。自此,夫妇俩对这个孩子也是十分疼爱。

过了几日,有一个道人前来李府求见,李靖对道人很是客气,当得知这位道人就是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时,更是尊敬有加。太乙真人提出要看看刚出生的三公子,李靖自然也是欣然应允,随后唤侍从将刚刚出生的小公子抱出来让太乙真人观看。

太乙真人接过刚出生的小公子,看了一看,便问李靖:“请问孩子出生在哪个时辰?”李靖答道:“丑时。”太乙真人思量许久,随后说道:“不好!”李靖追问道:“难道这个孩子养不得吗?”太乙真人说道:“不妨事,我有办法。孩子可否起名字?”李靖答道:“出世没多久,还未曾起名。”太乙真人说道:“待贫道给他起个名,以后就让他做贫道的徒弟,如何?”李靖一听,忙道:“愿意让小儿拜真人为师。”道人随后又问道:“将军有几位公子?”李靖回答:“我有三个儿子,长子名叫金吒,拜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为师。次子名叫木吒,拜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为师。真人既然要收此子为徒,请代为犬子起名,便拜真人为师。”太乙真人思量许久,说道:“此子第三,取名叫做‘哪吒’。”李靖十分感激,说道:“承蒙真人为犬子取名,感谢不尽。”

太乙真人当即送给哪吒两件宝贝:乾坤圈和浑天绫。

随后,一家人的生活也算平静。李靖每天操演三军,训练士卒,尽职尽责地把守着关隘,夫人在家中打理事务,三个儿子也跟着各自的师傅学习本领。

暑往寒来,不知不觉过去了七年,小哪吒也七岁了,身高六尺,活泼可爱,十分调皮,尤其喜欢习武。

当时,东海龙王连月滴水不降,使得天旱地裂,民不聊生。

一日,天气十分炎热,小哪吒征得了母亲的同意,就在家将的陪同下和几个伙伴来到海边闲玩。当时正是五月天气,小哪吒走了一里路左右,便汗流满面,他和同伴们找到一处绿荫处纳凉。发现前面有一条河,调皮的哪吒解开衣带,就要到水里玩耍,家将在旁边劝阻也无用。只见哪吒脱了衣裳,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把七尺长的混天绫放在河水里,不停地打转,把水都映红了。殊不知,这条河叫做九湾河,正是东海的入口。混天绫是件绝世宝物,在水中摆一摆,江河晃动;再摇一摇,乾坤动撼。这时,水底东海龙王的水晶宫正一片嘈杂声,水兵蟹将都摇摇晃晃地喊着,连龙王自己也站不稳了。

见水晶宫被摇晃得乱七八糟,东海龙王敖广便派巡逻将夜叉出水来看。夜叉探出头来,只见水面全是红的,一个小孩正手拿一条红罗帕在水里乱搅。夜叉大叫道:“哪家的孩子?拿的什么怪东西,敢在此捣乱?”哪吒回头一看,见一只怪物,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长相,便说道:“你这个怪物也会说话?”夜叉大怒,跳上岸来,冲着哪吒头顶一斧劈来。哪吒只穿着一个肚兜站在那里,见怪物来得凶猛,一弯身躲了过去,把右手套的乾坤圈往空中一举。这乾坤圈原是昆仑山玉虚宫主人赐给太乙真人的镇洞之宝,小小龙宫的夜叉哪里经得起,只见乾坤圈从空中打下来,正好落在这夜叉头上,夜叉随即就倒在岸上死了。家将一看吓坏了,赶紧劝哪吒回家,哪吒也不理他们,自己又到石头上坐下,在河水中洗乾坤圈。这一洗,水晶宫更经不起震撼,险些儿全部晃倒。龙王见夜叉半天不回,就叫一个虾兵去看。虾兵刚在水面露出头,便瞧见了哪吒和死在岸边的夜叉,赶紧钻进水里向龙王禀报。龙王一听,十分震怒,正准备亲自去一看究竟,只见三太子敖丙站了出来,主动提出要去岸上查看情况。龙王便派他去了。

龙王三太子带着虾兵蟹将,上了岸边,看到一个小孩仍然在水里嬉戏,便问道:“刚打死我龙宫手下夜叉的是何人?”哪吒一看,来了众多和刚才一样的怪物,但也不害怕,说道:“是我。”龙王三太子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便问:“你是何人?”哪吒答道:“我乃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哪吒。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你手下无干,他却来骂我,我们交手时打死了他,也无妨。”三太子一听,这个孩子虽小,但是很有胆量,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恼羞成怒,直接用画戟来取哪吒的性命。哪吒手无寸铁,把头一低,躲了过去,问道:“等会动手也不迟,你是何人?报个姓名!”三太子目露凶光,说道:“我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哪吒笑道:“你原来是敖光之子。早就听说你平日里妄自尊大,肆虐百姓,残害小孩。今天你自己找上门了!”三太子听了更是恼怒,又一戟刺来。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绫往空中一展,便似火焰千团,往下一裹,将三太子捆了起来,动弹不得。哪吒抢一步赶上去,一脚踏住敖丙的脖子,提起乾坤圈,照顶门一打,就把三太子的原形打了出来,变成了一条龙,小哪吒见他现了原形,骑在龙身上就打,不一会儿,那三太子便死了。打死了三太子,哪吒又抽了它的筋才罢休。

虾兵蟹将们见三太子被打死,吓得纷纷躲进水里。

敖广听到儿子被哪吒打死的消息后大吃一惊,随即勃然大怒。想到自己的三儿子乃兴云布雨滋生万物的正神,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打死,还被抽了龙筋,敖广悲伤不已,变身为一个白衣秀士,带着手下,怒气冲冲地来李靖家里兴师问罪。

这时李靖也刚刚操练军队回来,在后堂正为国事担忧,心情沉重。

东海龙王到李靖家里,一脸怒色,对李靖说道:“李贤弟,你养的好儿子!你的小儿子在九湾河洗澡。不知用何法术,将我水晶宫几乎震倒。我派下人去看,便将我下人打死。我第三子敖丙又去看,又将我三太子打死,还把他筋都抽了来。”李靖一听,也觉得事非寻常,便立刻说道:“怎会有这等事?长兄不必性急,待我叫犬子出来。”李靖走到后堂,殷夫人问到:“何人拜访?”李靖说道:“故友敖光。不知什么人打死他三太子,说是哪吒打的。如今叫哪吒出去辨认。哪吒现在何处?”李夫人心里思量道:“哪吒偏偏就是今日出门了,怎么可能就做出这等事来?”但是不敢对李靖说,只说:“在后园里面。”李靖径直走进后园来叫道:“哪吒在哪里?”叫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回答。李靖又走到海棠轩来,见门是关着的,就在门口大叫。哪吒在里面听见了,忙开门来见父亲。李靖便问:“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事?”哪吒答道:“孩儿今日无事出去玩,到九湾河玩耍,天气炎热,便下水洗澡。不料有个水晶宫手下,孩儿不曾惹他,他却骂我,还拿斧子来劈我,孩儿就一圈将他打死了。过了一会又有个三太子叫敖丙,手持画戟来刺我。被我用混天绫把他裹倒在岸边,一脚踏住脖子,一圈打下去,不料打出一条龙来。孩儿想龙筋最贵气,因此抽了他的筋来,在此编了一条龙筋绦,送给父亲束甲。”

这一席话,把李靖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阵,才大叫道:“你这个好冤家!你惹下大祸了!你快出去见你伯父,向他回话。”哪吒说道:“父亲放心,不知者不罪,这龙筋又没有动他的,他若要,原物奉还,待孩儿见他去。”

哪吒急走到客厅,上前施礼,口称:“伯父,小侄不知,一时失错,望伯父恕罪。龙筋现在交给您,分毫未动。”敖广见物伤情,对李靖说道:“你生出这等恶子,如今他自己供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置?况且我儿子是正神,岂容被你这个孽子无故打死!我明日就上奏玉帝!”说完便扬长而去。李靖顿时放声大哭:“这次你闯下大祸了!”夫人听见前庭悲哭,忙问左右丫鬟,丫鬟去打听了回来,说:“今日三公子因游玩,打死龙王三太子。刚才龙王与老爷辩驳,明日要上奏天庭。老爷正在前庭啼哭。”夫人连忙来到前庭,李靖见夫人来,忙止住哭声,埋怨道:“我李靖竟然生下这样的好儿子,惹此灭门之祸!龙王乃施雨正神,哪吒打死三太子,明日龙王肯定到玉帝面前告状,我们一家人多则三日,少则两日,都将成为刀下之鬼!”说罢又哭,悲悲切切。夫人听了,也泪如雨下,指着哪吒说道:“我怀你三年零六个月,辛辛苦苦,不知受了多少罪。谁知你竟然是个灭门绝户的祸根!”哪吒见父母哭泣,也不安起来,双膝跪下,说道:“爹爹,母亲,孩儿今日犯下大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岂敢连累父母!”

随即拜了三拜,告别父母,来到金光洞拜见师傅,说明了情况,向师傅认错,并说东海龙王明日就要去天庭向玉帝告状。太乙真人最喜欢的徒弟就是小哪吒了,也知道东海龙王一向不讲道理,连月滴水不降,让百姓受苦。哪吒虽然闯下大祸,也是事出有因,并且这孩子刚正勇敢,不畏权势。为了救徒儿,太乙真人便让哪吒将衣服解开,在他胸口贴了一道符箓,吩咐哪吒先到东海龙王上天庭的必过之处宝德门等候敖广,然后一同前去玉帝那里评理。

第二天一早,哪吒就等在了宝德门。由于师傅给他贴了一道符箓,因此他是隐身的,别人看不见他。来到宝德门,只见一派好景象:金光万道吐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由于来得很早,哪吒不见敖光,又见天宫各门都还未开,便等在大柱这里。等了一会,只见敖广穿着朝服,径直朝南天门走来,一看南天门还未开,就也等在这里了。敖广也看不到哪吒,哪吒看见敖广也在这里等候,心中大怒,撒开大步,提起手中乾坤圈,朝着敖广的后脑就是一圈。敖广立刻疼得跌倒在地,哪吒赶上去,一脚踏住龙王后心,拿着乾坤圈开始打,一边打,一边喊道:“叫你去告状!叫你去告状!”敖广无力反抗,被打了个半死,连声求饶,说再也不敢去告状了。哪吒便放了他,敖广连忙化作一阵雾气,飘下去了。哪吒这才放心,收拾了乾坤圈便回来了。

敖广回到龙宫,气得咽不下这口气。立刻请来其他三位兄弟,共同商量报仇之计。

第二天,四海龙王带领虾兵蟹将气势汹汹地来到李靖家门前。李靖正在阅读兵书,只听见门外一阵喊叫。和家人出门一看,只见半空中翻腾着四条龙。见李靖出来,西海龙王恶狠狠地说:“李靖,你家小儿敢出手打死我侄儿!今天就让你尝尝恶果!”

说完,还未等李靖答话。就见四条龙往上一升,口吐洪水,水淹陈塘关。霎时间,大水滔天,百姓纷纷逃出家门,眼看许多村庄和庄稼都要被淹没了。

李靖跪在地上,大声向空中喊道:“快请诸位龙王住手!下官情愿一死!”四海龙王哪里肯收手,说:“除非你交出哪吒小儿来!否则将这里淹成大海!”哪吒在一旁听了,上前一步扶起父亲,对着空中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休得为难我父亲和百姓!我今天就以死谢罪!”又转身对李靖夫妇磕头,哭着说:“孩儿不孝,牵连父母受累。如今就要走了,请爹爹和母亲保重!”说着拿起一把刀,朝自己的脖颈一刎,立刻倒地身亡。夫人一见,抱着哪吒的尸体就放声大哭,李靖也泪如雨下。

四海龙王一看,这才收手,各自回去了。

却说哪吒自刎而死后,他的魂魄飘飘荡荡地来到了乾元山金光洞。师傅太乙真人早就料到了,就在莲花池里采了一片荷叶和几瓣莲花,铺在了地上,并点上蜡烛。见哪吒的魂魄来了,指着地上的荷叶和莲花叫魂魄躺上去。哪吒照着做了,只见太乙真人挥动拂尘,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又洒上几滴露水。不一会儿,便见哪吒慢慢苏醒了,一下子跳起来,惊喜地问真人原因。真人笑呵呵地说:“不忙!不忙!且先看看你自己。”哪吒这才打量起自己来,觉得比先前长高了许多,如同脱胎换骨,更觉有精神了。太乙真人说:“适才那荷叶和莲花就是你如今的身体。”随即叫童子拿来两样东西送给哪吒,并说:“这两件宝物,一件是风火轮,一件是火尖枪。以后就是你的兵器了,可要拿好了!”哪吒大喜,跪下身拜谢师傅。

此后,哪吒跟着太乙真人在金光洞更加勤修苦练,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本领。后来大闹东海,砸了龙宫,捉了龙王,成了天宫一名威风凛凛的小将。

哪吒在人们心中也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小英雄,以后关于他的神话故事越来越多。在名著《封神演义》里,哪吒还是姜子牙手下的一员猛将,能冲锋陷阵,英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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