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衡,我喜欢你!”声音大了起来,更加坚定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近乎誓言。
纪之衡黑眸一缩,“你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认了。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我不太了解七年后的你,你也不太了解七年后的我。”
“我们变陌生了,那重新认识就是了。你好,我是顾念安。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用一辈子也可以吗?”
“……求,求之不得。”顾念安努力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哽咽了。
“好。我们重新开始。”纪之衡伸手揽她入怀,语气温柔而坚定。
顾念安一怔,然后捏紧了他的肩膀,眼泪滴滴落下,小声啜泣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纪之衡缓缓上扬笑容,非常的灿烂温暖,有着融化冰雪的力量,黑瞳闪烁着动人的光辉,他轻抚顾念安颤抖的背,低低道,“抱歉,上次伤到你了。其实那些什么习惯,什么适合,都只是想要留下你的不高明借口。我太笨了是吧?”
“这七年里,我从未忘记过你。我常常想,也许我再也遇不到一个人像你一样那么喜欢我了。”
“可我离开了你,用那种方式……”
“有时候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对你好一些,再好一些,那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
“你已经对我够好了……”
“比不上你对我的好。我太骄傲了,总以为很了解你,但其实不是。穆安宸说的对,我知道你说了什么,却不知道你没说什么。你不说,我不懂,这就是距离。”
顾念安眼泪落的更多,死死咬住嘴唇压住某种汹涌而来的感情。
“我是很骄傲。可是如果是因为骄傲让我失去你,那我宁可不要这样的骄傲。”
“顾念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离开大概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比我、比你想象的都要更喜欢你。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喜欢你到让我害怕的地步。”
“认输的人是我才对。最惨的是,即使输了也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很多时候想说,如果不是你陪的话,我还不如一个人。”
“抱歉,我的个性很差,不爱说话,也不会浪漫,不懂甜言蜜语,冷漠又难懂,老让你猜东猜西。但以后不用猜了,我会告诉你。都告诉你。”
“告诉你我喜欢你。告诉你穿婚纱的时候有多美。告诉你当你和穆安宸说话的时候我会吃醋,告诉你……”
“纪之衡,我爱你。”顾念安打断他,勾开甜美微笑,幸福的好像全世界的玫瑰盛开在她眼前,转头在他耳边絮絮轻语,轻而坚决。
纪之衡愣住,黑眸闪过幽光,紧紧抱住了她,像抱住了一整个世界,那么满,那么重,那么暖。
厨房里,顾念安随意哼着小调,面色欢愉的洗涤各种蔬菜,熟练的拿着菜刀一通拍、切、剁、刨、剜,宛如技艺高超的优雅指挥家,手臂指向之处,那炒锅、炖锅、烤箱、电子锅便响起一阵和谐的厨房奏鸣曲,向平底锅中翻炒的菜肴自如摇晃手腕,不同的调味品便纷扬而下,颇有种江山在手、胸有成竹的味道,整段时间完全似一段个人独舞。
纪之衡这曾经当之无愧的主厨此刻也只能退位让贤,沦为下手,做着七年前顾念安做着的工作,简单的捡菜,然后……静静看着,默默等待。
恍然间竟觉得时光似梦。怎么七年前那连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都不会做,煮泡面都会经常忘了关掉瓦斯炉,切个土豆凹凹凸凸时刻让他担心会切到手,总是分不清盐和糖的女孩儿,竟然一下子就成长为熟知各种菜谱,随意就可以烹炒出好几道家常小菜,就连那难做的什么油焖大虾、松鼠桂鱼都做的井井有条,仿佛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七年的时间,有时显得如白驹过隙,比如初见。有时却又忽然感觉到如此漫长,比如现在。
不一会儿,餐桌上便慢慢的摆上了顾念安精心烹制的菜肴,色泽诱人的松鼠桂鱼,火红油亮的油焖大虾,金黄可爱的拔丝地瓜还有带着浓香的鸡汤。
顾念安解下围裙,坐在纪之衡对面,双眼闪亮闪亮的看着纪之衡,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纪之衡看她那满脸渴望,像是捡回主人丢去的骨头的小狗摇着小脑袋等待表扬的模样,不禁失笑,舞动筷子夹起一块鲑鱼喂进嘴里,细细咀嚼几下,吞咽下去,脸上表情不变,随后眉头微皱三分。
顾念安心头一僵,“为什么皱眉?不,不好吃吗?太咸了?还是太甜了?啊,我那时应该少放一点……”
“不。我只是在哀悼我的主厨身份一去不复返了。”纪之衡看她一下子灰暗下来的表情轻勾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想以后吃别人做的饭大概都会食不知味吧。”
顾念安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嘟囔着抱怨,“就知道吓我。”
“这么容易吓到?”纪之衡黑眸漾开笑意,勾勒一抹狡黠。
“对啦!我胆子小不行吗?”顾念安翻了白眼,伸筷夹起一块拔丝地瓜,喂到纪之衡嘴边,“啊,张嘴。”
“我自己吃就好……”
“张嘴!”
对上顾念安那双写满了“我绝对不会妥协’的眸子,纪之衡无奈,只好有些尴尬的微微张嘴。
却不料顾念安就在他张嘴去咬那地瓜的瞬间快速将筷子收回,一块拔丝地瓜稳稳的进了自己的嘴中,得意的咀嚼着,眉开眼笑,含糊不清的笑道,“哈哈哈,上当了吧?!”
被、耍、了!
三个大字在脑海中徘徊。纪之衡黑了脸,“这么小心眼?”
“我以为你七年前就发现这一点了呢。”满足的将地瓜咽进去,再夹起一块大虾放入盘中,小心剥好,露出白嫩的虾肉,再次伸向纪之衡的唇,挑挑眉,“这次是真的哦,张嘴。”
纪之衡黑眸犹疑的看着她,对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迟迟未动。终于顿了几秒,张开嘴,敏锐的抓住了顾念安疾速闪过的一缕狡猾,唇角上扬一个动人的自信弧度,左手比顾念安收回手的速度更快,一下子钳住她的手腕,在她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未退,惊讶表情还没来得及上来之时,就强硬的把她举着虾肉的手拉回唇边,优雅的低头咬住虾仁儿,故意对着她懊恼的神情慢慢咀嚼着。
感受到纪之衡的挑衅目光,顾念安气的无语。呜,又被识破了!
“可恶,你就不能假装让我得逞一次吗?”
“啊,我忘了。不然你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会“假装’让你得逞的。”纪之衡做恍然大悟状,有意无意的在某两个字上加重音。
顾念安不客气的瞪回去,“想再骗我啊?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