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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南吕〕四块玉闺情(三首)

曾瑞

髻乱窝,钗横堕,膳减愁添怎存活?抽签摆卦为工课。花貌衰,鬼病磨,何日可?

孤雁悲,寒蛩泣,恰待团圆梦惊回。凄凉物感愁心碎。翠黛颦,珠泪滴,衫袖湿。

簪玉折,菱花缺,旧恨新愁乱山叠。思君凝望临台榭。鱼雁无,音信绝,何处也?

这三首内容大致相同,都是抒发女主人公的离情别恨。

第一首描写女主人公难忍相思之苦而煎熬成病。作者首先着笔于女主人公的头部:发髻蓬松,金钗快要掉下来,是因为心爱的人儿不在身边,无心去梳妆打扮;食欲日减是由于愁情日增,无处排遣;花容衰老是因为遭受病魔的折磨,作者由表及里,一一描述女主人公的日常生活,展现了女子痛苦的内心世界。“抽签摆卦为工课。”一句写她整天地抽签、摆卦,以占卜爱人的归期,并把这种事作为一种功课,而没有去做女工,说明她对心上人的担心与惦念,这也是她茶饭不思、坐卧不安的根本原因。“膳减愁添怎存活”与“何日可”两句,一前一后,相互呼应,渲染出了空闺生活的无趣和不堪忍受。女子绝望的呼唤和无可奈何的哀叹,震撼人心。

第二首描写女主人公团圆梦惊回后凄凉痛楚的心情。“孤雁悲,寒蛩泣”两句,采用移情于景的手法,描绘了一幅凄冷悲凉的深秋,“孤雁”的意象含有强烈的寓意,暗示了闺中人的孤独。接下来“恰待团圆梦惊回”一句转向写人,是说女主人公正在做好梦,梦中快要和心上人团圆的当儿,却被雁、蛩之声惊醒了,好梦成空,一种莫大的遗憾溢于言表。“凄凉物感愁心碎”以下四句直接抒写女主人公梦醒后的悲凉。由充满喜悦的梦境跌回孤独难熬的现实,怎能不愁上加愁?“翠黛颦,珠泪滴,衫袖湿。”,鼎足三句,具体描绘了“愁”的意境。听着孤雁的悲鸣、蟋蟀的哀泣,女主人公感物伤怀,不禁肠断心碎,泪水浸湿了衫袖。这首小令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感染力强。

第三首表达的内容和使用的手法与第一首大致相似。“簪玉折,菱花缺”,描写女子无心梳妆。其中“菱花镜缺”以圆镜的不完整暗喻夫妻的离散。以物寄情,更见女子的相思之苦。第三句“旧恨新愁乱山叠”,沿用温庭筠《菩萨蛮》中的“小山重叠”,将女主人公内心深处不断的愁与恨形象地表现出来。第四句“思君凝望临台榭”,刻画出一个倚楼远眺的思妇形象,揭示了女子恨与愁的原因。最后三句“鱼雁无,音信绝,何处也?”,写思妇的心理活动书信没有,口信也断绝,思妇的心飞向了远方,情系游子。“何处也”三个字,表现了女子既担心又不安的焦虑心境。小令从思妇内心的痛苦着笔,以对游子的牵挂结束,中间贯穿着真挚而又强烈的爱。

这三首小令用词典丽,语句工整,有元曲通俗活泼之特色,有着诗词的风格与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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