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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吃

洛俞琤见天色将黑,西北风呼呼呼的吹进雪谷来,向翎荨儿道:“翎姑娘,你到石洞中歇歇去!”

翎荨儿大吃一惊,只道他又起不轨之心,退了两步,手执银月弯刀,横在身前,喝道:“你这小恶贼,只要走近我一步,姑娘立即挥刀自尽。”

洛俞琤一怔,说道:“姑娘不可误会,我岂有歹意?”

翎荨儿骂道:“你这小额贼人面兽心,笑里藏刀,比那老贼还要奸恶,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洛俞琤不愿多辩,心想:“明日天一亮我就会觅路出谷,什么翎姑娘,燕大侠,我永生永世也不愿再见你们的面。”当下走得远远地,找到一块大岩石,拨去积雪,径自睡了。

山道清冷,寒风刺骨。一轮新月缓缓升上白雪皑皑的山顶,在雪地上投下万千光晕。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吹西北风,若是到了春夏季便吹东南风,魔鬼城内的恶魔之花生在城的边缘地带,所以受到西北风的影响,暂时吹不进这雪谷之中,要不然,洛俞琤几人早就昏厥而死。

燕蛟青身上早就落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双眉深锁,似在冲击最后的玄关。

翎荨儿站在雪谷的洞口,见洛俞琤走向一边,心想:‘你这小恶贼,你走得越远,越是阴险奸恶,多半是半夜里前来侵犯。’她不敢走进石洞之内,只怕洛俞琤来时没了退路,心惊胆战的斜倚岩边,右手紧紧抓住银月弯刀,眼皮越来越沉重,已是困倦不已。时刻一长,朦朦胧胧的终于睡着了。

次日清晨,翎荨儿从梦中悠悠转醒,只觉日光刺眼,一惊,跳起身来,发觉手中没了弯刀,这一下更是惊惶,一瞥眼间,却见那弯刀好端端的便掉在足边。

翎荨儿忙拾起弯刀,抬起头来,只见洛俞琤的背影正向远处移动,手中撑着一根木棍,一跛一拐的走向谷外。翎荨儿大喜,心想这个小额贼似有去意,那真是谢天谢地。

洛俞琤确是想觅路出谷,但在东北角和正东方连寻几处,都没山径,西、北、南三边山峰壁立,一望便知无路可通,那是试也不用试的。东南方依稀能有出路,可是积雪数十丈,不到天暖雪融,以他一个肢体残缺的人,无论如何走不出去。他累了半日,废然而返,呆望头顶高峰,甚是沮丧。

燕蛟青见洛俞琤哭丧着脸,道:“洛小侠,怎么样?可寻得出路?”

洛俞琤摇头道:“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那有什么出路。”

燕蛟青暗道:“你不能出去,我燕蛟青岂是你小恶贼之比?到得下午,我穴道一解,你瞧老子的。”但丝毫不动声色,说道:“不用担心,待我穴道解开,燕某定能携带两位脱险出困。”

翎荨儿见洛俞琤没来侵犯自己,惊恐稍减,却丝毫没消了戒备之心,总是离得他远远地,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洛俞琤虽不求她谅解,但见了她的神情举动,心下却也不禁恼怒,只盼能及早离开,可是大雪封山,不知如何方能出去,不由得大为发愁。

到得黄昏时分,燕蛟青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荨儿侄女,你哪马肉燕伯伯要借吃几斤,出谷之后,一并奉还。”一跃而起,绕道攀上烧烤马肉之处,拿起一块熟肉,便吃了起来。原来他穴道被封的时刻已满,竟自解了。

燕蛟青穴道一解,神态立转骄横,心想鬼王已死,洛俞琤和翎荨儿便两人联手,也万万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这雪谷中多耽无益,还是尽早觅路出去的为是,找到了出路,却须得先将两人杀了灭口,自己昨日的种种举动,岂能容他二人泄漏出去?

他施展轻功,在雪谷周围查察,见这次大雪崩竟是将雪谷封得密不通风,他“金银铁铜”四人若不是在积雪崩落之前先行抢进谷来,也必定被隔绝在外。

唯一出谷的通道上积雪深达数十丈,长达数里。在雪底穿行数丈乃至十余丈,那也罢了,却如何能穿行数里之遥?何况一到雪底,方向难辩,非活活闷死不可。这时还只十一月初,等到明年初夏雪融,足足要挨上半年。谷中遍地是雪,这五六个月的日子,吃什么东西活命?

燕蛟青回到石洞外,脸色极为沉重,坐了半晌,从怀里取出马肉便吃,慢慢咀嚼,直将这一块马肉吃得精光,才低声道:“到明年端午,便可出去了。”

洛俞琤和翎荨儿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和他都是相距三丈来地,他这句话说得虽轻,在两人耳中听来,便如是轰轰雷震一般。两人不约而同的环视一周,四下里尽是皑皑白雪,要找些树皮草根来吃也难,心中都想:“怎挨得到明年端午?”

只听得半空中几声鹰唳,三人一齐抬起头来,望着半空中飞舞来去的七八头兀鹰,均想:“除非像这些老鹰那样,才能飞出谷去。”

哪匹白马虽甚肥大,但三个人每日都吃,不到一个月,也终于吃完了。再过得七八天,连马头、五脏等等也吃了个干净。

三人这些日子中相互都不说话,目光偶尔相触,也立即避开。燕蛟青几次起心要杀了洛俞琤和翎荨儿,却总觉杀了二人之后,剩下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在这雪谷之中,滋味太也难受,反正二人是自己掌中之物,却也不忙动手。

又过得数日,翎荨儿对洛俞琤已疑忌大减,终于敢到石洞中就睡。

踏进十二月,雪谷中更加冷了,一到晚间,整夜朔风呼啸,更是奇寒彻骨。

洛俞琤白天寻找出谷的道路,晚间的时候则坐在一旁参研那本怪书上的心法,继续修习,内力每过一天便增进一分,但衣衫单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究竟也颇为难挨。

翎荨儿有时从山洞中望出来,见他簌簌发抖,却始终不踏进山洞一步以御风寒,心下颇慰,觉得这小恶贼“恶”是恶的,倒也还算有礼。

洛俞琤身上的创伤已然痊愈了,行走如常。

转眼,马肉吃完了,今后的粮食可是个大难题。最后的几天,洛俞琤已尽可能的吃得极少极少,只是吃这么一小片,但他所省下来的,都给燕蛟青老实不客气的吃到了肚里。

翎荨儿心道:“一位成名的大侠,到了危难关头,还不如一个小额贼!”

这晚,翎荨儿在睡梦中忽被一阵争吵之声惊醒,只听得洛俞琤大声喝道:“翎大侠的尸首,你不能动!”

燕蛟青冷冷的道:“再过几天,活人也吃!我先吃死人,是让你多活几天!”

洛俞琤道:“咱们宁可吃树皮草根,决不能吃人!”

燕蛟青喝道:“滚开!罗嗦些甚么?惹恼了我,立刻毙了你。”

翎荨儿忙从洞中冲出去,见洛俞琤和燕蛟青站在她父亲坟旁。

翎荨儿大叫:“别碰我爹爹!”飞奔过去,只见堆在父亲尸身上的白雪已被拨开,燕蛟青左手抓着翎骆天的尸身,右手扬起双枪将要开膛破肚。

洛俞琤在一旁忙喝道:“快放下!”

翎荨儿也急道:“你……你……不准碰我父亲的尸首!”

也就在这时,突见寒光一闪,燕蛟青放下翎骆天的尸首,衣袖中翻出短枪,斜身挺枪,疾向洛俞琤胸口刺去。这一枪去得极快,洛俞琤内功虽已大进,外功却是平平,仍不过是以前葛腾龙所教的那一些拳脚剑术,给燕蛟青这个大行家突施暗算,如何对付得了?一怔之际,枪尖已疾向他的胸口。

翎荨儿大声惊呼,忙挥出银月弯刀去挡燕蛟青疾刺的一枪,只听得‘铮’的一声,枪尖与刀刃相撞,火花四溅,翎荨儿只觉得虎口生疼,但终于替洛俞琤挡过了这致命一击。

燕蛟青完全没料到翎荨儿会突然出刀阻挡,他满拟这一枪从前胸直通后背,刺他个透明窟窿,哪知枪尖还没碰到洛俞琤的身上,竟然被挡了回来。

洛俞琤险象环生,冷汗直流,目带感激的神情看了一眼翎荨儿,接着双掌挥出,只击燕蛟青的双枪枪杆。

咔的一声,燕蛟青遭到洛俞琤的反击,虎口震裂,短枪脱手,直飞上天。这一掌余势不衰,直震得翎骆天一个筋斗,仰跌了出去。短枪落入了深谷积雪之中,不知去向。

燕蛟青大惊,心道:“小恶贼内力深厚,直不在鬼王之下!”向后几个翻滚,跃起身来,远远逃了开去。

燕蛟青却不知洛俞琤已练得令世人垂涎的的‘罗浮宫决’的无上心法,内力之深,那是他能匹敌的?如果洛俞琤再得道‘罗浮宫决’的剑谱,两者合练,恐怕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他的敌手了!

等燕蛟青逃走之后,由于洛俞琤第一次用罗浮宫决里面的心法应敌,没能把握得了分寸,用力过度,当即昏倒在地上。

皓月当空,两头兀鹰见到雪地中的洛俞琤,在空中不住的打着盘旋。

翎荨儿见洛俞琤倒地不起,心下一喜:“小恶贼终于死了,从此便不怕有人来侵犯我。”但随即又想:“燕蛟青想吃我爹爹的遗体,小额贼全力阻止,以致气血翻涌而死。哼,这小恶贼多半不怀好意,想骗得我……骗得我……哼,我才不上他的当呢。可是他死了之后,燕蛟青这恶人再来犯我爹爹遗体,那便如何是好?最好小恶贼还是别死。”

她手握银月弯刀,慢慢走到洛俞琤身旁,见他一动不动的仰卧在雪地之中,脸上肌肉微微扭曲,显然未死。

翎荨儿心中一喜,弯腰俯身,伸手到他鼻孔下去探他鼻息,突觉两股炽热的暖气,直喷到她手指上。翎荨儿吓了一跳,急忙缩手。

她本想洛俞琤就算未死,也必呼吸微弱,哪知呼出来的气息竟如此炽热。她自不知这时洛俞琤内力已甚为深厚,知觉虽失,气息仍然粗壮,只是他上乘内功练成未久,雄健有余,沉稳不足,还未达到融和自然的境界。

翎荨儿心想:“小恶贼晕了过去,待会醒转,见我站在他身旁,那可不妥。”一回头,只见燕蛟青便站在不远之处,凝目注视着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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