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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银月嗜血

洛俞琤不愿他多伤武林中的正派人物,忙道:“咱们躲在这里不出声,他们未必寻得着。敌众我寡,师……师祖还是小心些的好。”

鬼王大是高兴,说道:“小混蛋良心好,难得难得,师祖爷爷很欢喜你。”伸手腰间,一抖之下,手中已出现了一把月牙形的弯刀。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

月光之下,但见刀身发亮,戾气逼人,极是可怖。洛俞琤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道:“这……这刀叫什么刀?为何本宗师兄弟都拿着这样的弯刀?”

鬼王道:“这刀名叫‘银月弯刀’,源自于东南亚小国尼泊尔和锡金一代,是用特殊的材质打造,锋利无比,难得一十七个人赶来给我祭刀,正好我这几天没有尝到新鲜的人血啦!”

洛俞琤听到鬼王口中的话语,不觉毛骨悚然,道:“师……师祖,你喝人血?!”

鬼王哈哈大笑道:“小混蛋,师祖不喝人血怎练这‘血魔功’,如果不饮人血我就会苍老下去,成为一个废人!”

此时夜色正浓,转瞬已经是后半夜,一轮弯月倒挂在天边,与鬼王手中的那把刀交相辉映,冷光森然。

又过一会,月光下见到一列马从山道上奔来,洛俞琤一数,果然不多不少是一十七骑。但见这十七骑衔尾急奔,迅即经过坡下山道,马上乘者并没想到要上来查察。

见乘着即将绕头而去,翎荨儿提高嗓子,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一十七骑乘客听到声音,立时勒马转头。一个男子大声呼道:“师妹,师妹!”正是燕南天的声音。翎荨儿待要再出声招呼,鬼王疾至她的身前,伸指一弹,又点中了她哑穴。

一十七人纷纷下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鬼王突然伸手在洛俞琤腋下一托,将他身子托将起来,朗声说道:“西藏鬼王宗,第四代宗主,第六代弟子俞琤在此!”跟着俯身,左手抓住翎荨儿颈后衣服,将她提了起来,说道:“‘银啸夺魂’翎骆天的闺女,已做了我徒孙洛俞琤第十八房小妾,谁要来喝喜酒,这就上来罢。哈哈,哈哈!”他有意显示深厚内功,笑声震撼山谷,远远的传送出去。那一十七人相顾骇然,尽皆失色。

燕南天见师妹被恶僧提在手中,全无抗拒之力,又说什么做了他“徒孙洛俞琤的第十八房小妾”,只怕她已遭污辱,只气得五内俱焚,大吼一声,挺着长剑,抢先向山坡上奔来。其余十六人纷纷呐喊:“杀了那恶贼,杀了那恶贼!”

洛俞琤见了这等阵仗,心中好生尴尬,寻思:“这些人都当我是鬼王宗的恶贼,我便有一百张嘴,也是分辩不得。最好他们打死了这鬼王,将翎姑娘救出……可是……可是这鬼王一死,我也难以活命。”一时盼中原群侠得胜,一时又望鬼王打退追兵,自己也不知到底帮的是哪一边。

斜眼向血哪鬼王瞧去,只见他微微冷笑,浑不以敌方人多势众为忌,双手各提一人,一柄银月刀咬在嘴里,更显得狰狞凶恶。待得群众奔到二十余丈之外,他缓缓将洛俞琤放下,小心不碰动他的伤处,等群豪奔到几丈外,他又将翎荨儿放在洛俞琤身旁,一柄刀仍是咬在嘴里,双手叉腰,夜风猎猎,鼓动宽大的袍袖。

燕南天叫道:“师妹,你安好么?”

翎荨儿只想大叫:“师哥,师哥快来救我!”却哪里叫得出声?但见燕南天越奔越近,她心中混和着无尽喜悦、担忧、依恋和感激,只想扑入他的怀中痛哭一场,诉说这几个时辰中所遭遇的苦难和屈辱。

燕南天一意只在找寻翎荨儿,东张西望,奔跑得便慢了几步,群豪中有七八人奔在他的前面。月光之下,但见山坡最高处鬼王衔刀而立,凛然生威,群豪奔到离他五六丈时,不约而同的立定了脚步。

双方相对片刻,猛听得一声呼喝,两条汉子并肩冲上坡去,一使金鞭、一使双刀。

两人冲上数丈,那使双刀的脚步快捷,已绕到了鬼王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大声呼喝,同时攻上。鬼王略一侧身,避过双刀,身子左右闪动,一把弯刀始终衔在嘴里,突然间左手抓住刀柄,顺手一挥,已将那使金鞭的劈去半个头颅。

杀了一人之后,立时又衔刀在口。那使双刀的又惊又悲,将一对长刀舞得雪花相似,滚动而前。鬼王空手在他刀光中穿来插去,蓦地里右手从口中抽出刀来,一挥之下,刀锋从他头顶直劈至腰。

群豪齐声惊呼,向后退了几步,但见他口中那柄软刀之上鲜血滴滴流下,嘴角边也沾了不少鲜血。群豪虽然惊骇,但敌忾同仇,叱喝声中,四个人分从左右攻上。

鬼王向西斜走,四人大声叫骂,发足追赶,余人也是蜂拥而上。只追出数丈,四人脚下已分出快慢,两人在前,两人在后。

鬼王忽地停步,回身急冲,红光闪动,先头两人已然命丧刀下。后面两人略一迟疑之际,银月刀及颈,霎时间身首异处。慕然之间,鬼王身形一转,提起一人的残躯,跃入半空之中,冷笑一阵,那人从他的手中被抛落下来,就剩下一具干尸躺在地上,而鬼王的嘴上却沾满了鲜血!

洛俞琤躺在草丛之中,见他顷刻间连毙六人,武功之诡异,手法之残忍,活吸人血,实是不可思议,心想:“这般打法,余下这十一人,只怕片刻间便被他杀个干净。那可如何是好?”

忽听得一人叫道:“师妹,师妹,你在哪里?”正是“燕翎双侠”中的燕南天。

翎荨儿便躺在洛俞琤的身旁,只是被鬼王点了哑穴,叫不出声,心中却在大叫:“师哥,师哥我在这里。”

燕南天弯腰疾走,左手不住拨动长草找寻。忽然间一阵山风,卷起翎荨儿的衣角。

燕南天大叫:“在这里了!”扑将上来,一把将她抱起。

翎荨儿喜极流泪,全身颤抖。燕南天只叫:“师妹,师妹,你可安好?!”紧紧的抱住了她。二人劫后重逢,甚么礼仪规矩,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燕南天又问:“师妹,着恶贼对你真的……?”燕南天方听哪鬼王的恶言蜚语,翎荨儿已经做了洛俞琤的十八房小妾,心下起疑,将她放下地来。

翎荨儿脚一着地,身子便往后仰。燕南天学过点穴之技,虽不甚精,却也会得基本手法,忙伸手在她腰间和背心三处穴道之上推宫过血,解了她封闭的穴道。翎荨儿叫出声来:“表哥,表哥。”

洛俞琤当燕南天走近身来,便知情势凶险,乘着他给翎荨儿推解穴道么际,悄悄挪开了身子。

翎荨儿听得草中簌簌有声,想起这对恶人对自己的侮辱,指着洛俞琤,对燕南天道:“快,快,杀了这小贼。”

这时燕南天的长剑已还入鞘中,一听此言,刷的一声拔出,剑势如风,向洛俞琤疾刺而出。洛俞琤听得翎荨儿叫唤,早知不妙,没等长剑递到,急忙向外一个打滚,幸好处身所在正是斜坡,顺势便滚了下去。

燕南天跟着又挺剑刺去,眼见便要刺中,突然当的一声响,虎口一震,眼前寒光闪动。他百忙中不及细想,顺手使出一招“老牛推磨”,将长剑舞成一片光屏,挡在身前。但听得叮叮当当,刀剑相交之声密如联珠,只一瞬之间,便已相撞了三十余声。

燕南天剑法已颇得乃师翎骆天真传,这套“老牛推磨”原是个普通不过的招式,但经过翎骆天的研究,重新谋和出一套新的剑法,传给了燕南天,燕南天平时练得纯熟,此刻性命在呼吸之间,敌人的刀招来得迅捷无比,哪里还说得上见招拆招?只是自管自的照式急舞,使这一套“老牛推磨”,便似是出于天性一般。

鬼王连攻三十六刀,一刀快似一刀,居然尽数给他挡了开去。

群豪只瞧得目为之眩。这时十七人中又已有三人为鬼王吸取了鲜血,剩下来连翎荨儿在内也只九人。众人瞧得都是手心中捏一把冷汗,均想:“燕翎双侠名不虚传,只有他才挡得住鬼王这般快如闪电的急攻。”

其实鬼王只须刀招放慢,跟他拆上十余招,燕南天非命丧银月刀之下不可,幸好鬼王一时没想到,对方这套专取守势的剑招,只不过是熟练了的一路剑法而已,心道:“好小子,咱们斗斗,到底是你快还是我快?”一味的加快强攻。

群豪都想并力上前,将鬼王乱刀分尸,只是两人斗得实在太快,哪里插得下手去?一时之间也只能悉心以待,坐山观虎斗。

两人斗了数十回合,翎荨儿站在一旁眼看师兄燕南天就要败下阵来,虽此时是手酸脚软,也不敢再多等待,俯身从地下死尸手里取过一柄长剑,上前夹攻。

她和燕南天平时连手攻敌,配合纯熟,燕南天挡住了鬼王的攻势,翎荨儿长剑便向敌人要害刺去。

鬼王数十招拾夺不下燕南天,心下焦躁,猛地里一声大吼,右手仍是银月刀挥舞,左手却空手去抓他长剑。燕南天大吃一惊,加快挥剑,只盼将他手指削断几根,不料鬼王的左手竟是不怕剑锋,或弹或压,或挑或按,竟将他剑招化解了大半,这么一来,燕南天和翎荨儿立时险象环生,赶紧使出‘无双剑法’,又与鬼王斗得数十回合。

这时,群豪中一个老者瞧出势头不对,知道今晚“燕翎双侠”若再丧命,余下的没一人能活着离开此处,大叫:“大伙儿并肩子上,跟哪恶贼拼命。”

也就在此时西北角上突然传来一阵摄人心魄的箫声,箫声悠远流畅,徐徐而来。

“呜律!呜律!”箫声愈来愈近,鬼王一惊:“听这箫声悠远流长,却不知到是哪个高手来?从萧的声音中听来,这人的武功只怕都不在我下。”他心中寻思应敌之策,手中刀招却是毫不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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