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太子爷那一支里,有了左相齐家的齐陌煜为后继人,他乔津如若再去投靠太子爷,那也只能是居于齐陌煜这个小相爷之后,永无出头之日,虽然乔津自己也承认齐陌煜的确不愧于小相爷之称,乃国之相才,但乔津自认为自己比之齐陌煜,也是私毫不差的,但一朝不可有两相,两相必有相争,就如当今的左右相一般,心不齐,则国动摇。
所以乔津的志向,就是扶明君,他眼中的明君就是眼前这号称残废王爷的凤墨琰,试想一个皇子,能忍受着身体与精神的折磨,再在这到处充满了你死我活的争斗的宫殿中隐藏了自身的力量,活到现在,本就是大不易。
有道言,天降大任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于乔津而言,只有吃过苦的帝王才更能知百姓之艰辛,才能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帝王,而这些,乔津认为最符合条件的都是这庶出的凤天七子凤墨琰。
所以乔津对凤墨琰那是格外的客气,有一种找到了新具,又特别想让这玩具发挥它应有的能量的冲动,恨不得立马就能杀个回马枪,把那帝王之位抢过来,开始一番宏图伟业。
只是乔津不解凤墨琰为何会对自己这么明显的投靠置之不理呢?难道是自说的不够明白,或者是凤墨琰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辅佐人选?
这样的答案让乔津彷徨,自己走仕途这么一遭还不是为了父亲的愿望,为了扬家族之荣,更重要的是要打击到左相齐家一脉,树立家族的不败之地,难道自己与父亲都看错了么?难道这凤墨琰只是一个无能的王爷么?
乔津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故而脸上的神情格外的阴沉。“王爷才是谦虚,论当今几位皇子中,就连太子爷也不若王爷这般的隐忍大度,忍常人所不能忍,隐外人所不知的苦,这才是真正的君主,相信日后王爷登得大宝,定能为我凤天子民谋安福而非贪享个人荣华。”凤墨琰冷眼扫过乔津,要知道乔津这番话,已经是明显的逆反之言,如若有心人告到父皇那儿,那不光是乔津要完蛋,就是自自己也要受了牵连的。
“乔状元,你现在只是一新科,充其量过后入翰林院做庶吉子,再到为国谋君的相爷之位,还差之甚远,今日这番言谈,可是为时过早也。”凤墨琰只差没有明说,老子对那皇帝之位不感兴趣,别在磨磨唧唧的说这些没用的了。
乔津脸刷的下就红了个透顶,这可比让人当面打耳光还要让人接受不了的,但这乔津也不是一般人,既然做好了入仕途的打算,决定了以的道路,别说今个儿是让凤墨琰这样暗讽着没能耐就别说大话,就是让凤墨琰当众打脸,他也能忍得下去。
之于凤墨琰来说,他早早的地不城皓月山庄的年会上,见过乔津一面,当时还觉得这乔津乃一介儒雅之士,有着文人的清高,有着文人的傲骨,但今日乔津这一番言谈,那是彻底的打消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凤墨琰今个儿之所以亲自前来,那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才不会亲自来呢。
“王爷教训的得,乔某谨记王爷教导。”乔津又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一副主子你说得对,我们当奴才的会好好的服侍的模样。
像乔津这样的官员,凤墨琰见得不少,那些全都是七子党的成员,凤墨琰对此也是头疼不已,他可没有说要什么七子党,本来一个国家要是分伯派系太多,就会影响国之根本,再加之当朝本就有左右二相分支,再加上现今多出来的七子党,可谓分成三派,可想而知,整个朝局有多么的凶险,如若这时候,敌国派了暗线过来,挑拨离间一番,那不等敌国来攻,怕是他们自己就乱成一锅粥的了。
但今日是,确实找乔津也是有事,故而才能还在这儿呆下去。“久闻乔状元画功了得,本王这儿得了一幅画,想请乔状元指点一二。”
凤墨琰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来,打开来,那画上赫然画的是一女子,按那头上戴的金步摇与南海明珠,当属后宫一品之位的妃或后才能配戴的,那画中女子虽然微微侧着头,但不难看明媚的容颜,可不就是云千洛的真人版么?
这正是那一皓月山庄盛会上,乔津这边作出的一幅画,这画中的衣着,不像是当今宫中的服饰,但看配戴,不难看出是贵妃或皇后的配饰。
如此让凤墨琰不解的事情,也就是凤墨琰才能忍到了今日才来过问。
乔津的脸上掀起了难得的笑容,他的估算没错,那吃称五城四公子的皓月公子,果真是眼前这一位,如若不是,怎么解释这画作的来历呢?
好在乔津也是明白人,有些人有些事,不需明说,也都是心知肚明,至于这幅画作,也不是乔津本人所作,故而他也给不出什么好的点子来,只是评了这幅画作的画功以及神韵之类的,并不言说这画系何人所作。
凤墨琰这边也不见着急,耐着性子听乔津解说这幅画,乔津的解说,完全是出自于一个看画人的言论,毫无作画人的初衷之说,这也让凤墨琰知晓这画作并非乔津所作,当日乔津带着的只有一个书童,难道是那小书童所作不成?
正当凤墨琰疑惑之时,乔津开口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这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也。”
相较于乔津的开怀,凤墨琰显得有点沮丧,但又不好明问乔津这画系何人所作,本想拿出这画,乔津如若是明白人,也会直接说出这画不是他所作,但很明显,他不显露身份,乔津也不会轻易开口,所以,这就像是一场拉据赛一般,比的就是谁能撑得住。
凤墨琰苦寻不着答案,也只得撇开这等私事,开口谈起了公事,无非就是良州赈灾所需的木材一事,乔家在林州是大户,除了香木之外,其它民生所需的木材,如想要购得如此大的数量,又距离良州路途近点的,除了乔家,不作他人考量。
这可是关系到良州子民在水灾过后,重建家园的重要之物,乔津也不敢含糊,只说这事一定亲力亲为,办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