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碧珈拿起瓷瓶,打开闻了闻。
“这药膏倒好闻的很。你家主子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摔破了皮。”
“哦,那就好。”司徒碧珈微微一笑,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我那里也有一瓶药膏,对这个跌打的伤最有效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我的絮雪阁,我将那瓶药膏给你,你一起拿回去给你主子。”
“啊?可是,我家主子还等着呢!”水柔有些为难,又不敢说皇上对蓝纤玉的伤着急的很。
司徒碧珈走过来,拉起水柔的手,水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水柔妹妹,”她温柔的笑着,“我和你家主子都是姐妹,奈何宫中人多口杂,平日里也不敢太过亲密。如今听得妹妹受伤,我心里也是着急,想关心妹妹,你不会连我这个小忙也不帮吧?”
若水柔是进宫已久的老宫女,那对司徒碧珈这番话是不会那么相信。但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心性,对这后宫中的斗争又不是很清楚,此时见司徒碧珈温颜笑语,心里只当她是好心关心自己主子。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动摇了。
司徒碧珈看着水柔还是有些犹豫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表面上仍然表现的温柔极了:“我是想等会自己亲自去看望你家主子的伤,可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而且皇上在那里,我们也不好去叨扰。再说,如果我去的话,怕你家主子不领我的情。好水柔,你就帮我尽这份心吧。”
水柔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好吧,碧贵人,您这么关心我家主子,奴婢要是不领情那真是太不应该了。”
“那就太好了。婉清妹妹,”她转过头对着一旁的陈婉清说道:“天色也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带水柔去絮雪阁拿药。”
陈婉清不知道司徒碧珈为什么突然对蓝纤玉这么关心,她也不敢问,只是行了礼便走了。
“水柔妹妹,我们走吧。”宫灯将司徒碧珈的脸照得清楚,她的笑容如同春天里最美丽的月季花,双眼却浓的如同远处的黑夜。
水柔站在絮雪阁的大厅,怯怯的打量着四周。她进宫后就被分到星月楼,对宫里的其他地方还都不太熟悉,而司徒碧珈的絮雪阁她还是第一次来。
相对于星月楼而言,絮雪阁显得更加清雅一些。大厅的四周都垂着绣着银色玫瑰的白色纱帘,屋里的家什也都精巧细致,好看是好看,但却显得有些太过冷清了,仿佛冷月里的广寒宫。素雅唯美,但同时也显得冷然。
“初雪,”司徒碧珈一回来就去找初雪,但是另一个宫女却告诉她说,初雪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
“这样吧,”司徒碧珈对着水柔歉意的说,“初雪等会就回来,那个放药的地方只有初雪知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好吗?”
水柔没办法,只得等着。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司徒碧珈柔声问她。
“回碧贵人的话,奴婢是三个月前进的宫。”
“哦?那和我进宫的日子差不多呢!”司徒碧珈笑道,似乎很高兴。
“奴婢哪敢和贵人您相比,”水柔恭敬的回答,“是贵人您不嫌弃奴婢,才这样说。”
司徒碧珈又问道:“你去星月楼后,你家主子对你可好?”
水柔急忙点头:“我家主子人可好了,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亲切。水柔真是好福气。”
司徒碧珈又问了一些星月楼的事情,水柔只当她是关心蓝纤玉,都一一回答,没注意她眼中的阴影越来越深。
两人正说话,初雪回来了。
“初雪,你跑到哪里去了?”司徒碧珈有些责备,“水柔都等半天了。”
初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小宫女这么好。
“回主子,奴婢刚才去御膳房告诉他们您最近的饮食,所以回来晚了些。”
“哦,对了,玉嫔妹妹摔伤了,我们不是有一瓶对跌打很有效的药膏吗?去拿来给水柔一起带回去给她主子。”司徒碧珈微笑着说。
初雪顿时更加疑惑:跌打的药膏?正想开口问是什么,抬起头看见司徒碧珈正对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微笑,她心里登时明白了。
“可是主子,”初雪一脸为难,“那药膏我放在阁子里面了,现在要拿出来恐怕有些困难,而天色已晚...”
“啊!那太不凑巧了。水柔急着要回去呢!”
“不如这样吧,奴婢今晚将药膏找出来,明日水柔妹妹再过来取,好不?”
“那只好这样了。”司徒碧珈显得抱歉极了,对水柔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要你白跑一趟。”
水柔哪敢说什么,只得说明天过来取,说罢转身要离去。
“慢着,”司徒碧珈叫住她,“外面都黑了,我让初雪送送你。”
初雪早就机灵的拿着灯笼在一旁等着了。
“水柔妹妹,我们走吧!”
司徒碧珈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茶,不知道等了多久,初雪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样?”她淡淡的问道。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提醒过她,想必她不会告诉玉嫔这件事。”
司徒碧珈点了点头,将周围的婢女都遣了出去,房里只剩下她和初雪。
初雪环顾一下周围,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是想?”
司徒碧珈笑了笑,将手绢从袖子里拿出来,缓缓的打开,手绢里有一层青色的药膏。
初雪接过来,仔细闻了闻,然后说:“主子,这是治跌打的药。”
“我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但却压低声音,“你再仔细看看 ,这药的成分里是不是有络瑶灵草?”
初雪仔细的闻了闻,最后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皇上可还真舍得。”司徒碧珈把玩着手绢,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但却有阴冷的光从她的眼中透出来。
司徒府中。
“大人放心,只要娘娘按照贫道的建议去做,我敢保证,一切都万无一失。”
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正捻着胡须,对身前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说道。
司徒镜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那个道长做了一揖,满脸恭敬的说道:“这一切都多亏了虚空道长的神机妙算啊,若是日后小女能登后位,那道长可是一大功臣啊。”
那虚空道长笑了笑,虽然他穿着一身道袍,可是脸上却带着一股邪气,眼中流露出一股得意,让人看上去极不舒服。
他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很小的黄色纸包和一个白色的瓷瓶,将它递给司徒镜:“司徒大人,请务必将这个交给娘娘。只要娘娘能成功,那就再没有担忧了。”
他眼中泛起冷冷的光,却带着残忍的笑意:“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