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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安佳一大早就开始收拾自己了,今天是莫楠和蒋霖艳的订婚仪式,她虽在之前就已经答应过莫楠说会去,可莫楠还是在近来的几天不停的提示她,在哪个酒店、地址在哪,就差把路况告诉她了。

因为莫楠的电话多半是晚上八点打来的,那时基本上都是她和章月吃晚饭的时间,于是她每次挂完莫楠电话的时候,章月都会拉着个脸不肯说话。安佳对他这种小孩脾气很无奈,她除了坐在他身旁趴在餐桌上“欣赏”他的怒色外,别的也做不了什么,因为她越是解释,这人就气的越厉害。

等安佳在试衣间的镜子里左手拿着一件褐色晚礼服,右手则是一件玄米色晚礼服时,她开始犹豫穿什么了,还没等她比划多久,就听见章月靠在门口,鼻哼了声走了。

安佳不由得笑出声,把他叫住:“章大人,民女穿哪件比较合适?”

章月转过身,瞧着两件衣服,末了淡淡的说说:“褐色”其实他心里一直中意那件玄米色,可他似乎有些怪癖的希望安佳不要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给那个人。

“哦,好,你出去吧!”安佳勾唇一笑,把他打发走,脱掉身上的居家服,换上了玄米色的那件晚礼服,妆只浅浅的扑了层粉,戴上章月前几天才为她买的施华洛的首饰,挽了发髻,等她再次站在镜子前时,嗯,还不错,至少像个贤良的淑女。

安佳推开门用脚碰了碰随意倒在沙发上的章月,这个人昨天一直坚持要自己送她去订婚现场,可明明他今天上午还有个合同要签,居然就这么把签约时间改了。

“喂,章师傅该走了。”

章月睁开半阖的眸子,等他留意到安佳居然还是穿着玄米色晚礼服时,也不由得闷闷不乐,说:“我当时不是说褐色那件嘛?”

“哦,我知道啊。”安佳淡淡一笑,见他脸色露出几分不悦,就说:“我穿哪件都一样,关键是我想把最好的那一面留给你,而不是别人。”

她坐在副驾上,留意着章月浅挂在脸色的喜色,她就知道那句话看了奏效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想顾及别人怎么看,只要他觉得好看,其他都无所谓。

一路上只有车厢里的音乐充斥在他们的周围,今天莫楠原本也象征意义的邀请了章月,可当安佳稍微提了句“要不要去?”时,这位居然跳脚怒着说“不去!”,末了她回了句,“不去就算嘛,生那么大的气,给谁看啊?”

等到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时,章月很绅士的打开副驾的车门,把她请下来,又很不经意的扫了眼酒店,冷哼着说了句:“等咱俩订婚那会儿,绝对比这气派!”

“你怎么越来越是个孩子了,这酒店挨你章总裁什么事儿了!”安佳觉得他今天有些无理取闹,也拉了脸闷声说了句。

“你别说它还真挨着我事儿了,搞不好过几天我就收购它。”章月见她也来气了,就不由得和她杠上。

“算算,一大早就见你阴阳怪气的,我出门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全当耳旁风了。”安佳撇了他一眼,继续说:“你要是真觉得无聊,你就陪我一起去,省的自己一个人在车上瞎想!”她知道章月势必不会再去别的地方,如果他不陪着她进去,那他一定会窝在车厢里睡大觉。

“去去去!”章月厌烦的回着。

当安佳挽着章月的胳膊款款迈入酒店门口时,莫楠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的视线却一直从他们的身上没移开,两个人似乎站在哪里都那么顺眼,可他却觉得尤为刺眼。

他略微尴尬的挤出一丝微笑,轻柔的说着:“感谢你……们能来参加。”

安佳落落大方的笑了笑,说:“那当然,你的订婚仪式我怎么也会过来啊。”现在在她的眼里,莫楠早变回了原来的身份,异姓的哥哥。

莫楠如章月所料那般滑过一丝伤神,可很快恢复了淡淡的笑容,他看了章月一眼,微微点头,就等他们二人移步到里面时,背后却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章月哥哥!”

章月有些不明,转过身时他愣了一下,转而尴尬一笑说:“是我们关妹子啊!”

关蔚然一身粉色礼服裙,手上还拎着一个桃粉色的手提包,一身的装扮让人见了除了用瑰丽的公主来形容外,还真没别的恰当的词儿。

安佳对这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愣神,她察觉到了关蔚然看章月时不大一样的神情,更察觉到了章月在见到关蔚然第一眼时,居然看向她安佳的方向,这让安佳不得不狐疑他们的关系了。

“章月哥哥,我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没成想就在这里遇见你了!”关蔚然一脸兴奋的走上前就去拉他的胳膊,转而才留意到章月身旁的女人。

“咦,这位姐姐是谁?”她天真的笑了笑,歪着脑袋问他。

“哦,我的……女伴。”

那场别别扭扭的订婚仪式安佳没再记住多少,她只知道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她和章月男女朋友的关系就这么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丫头改变了。她不记得那天章月到底有没有坚持要送她回去,她只知道自己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原来的公寓,身旁是彻夜未曾阖眼的安城。

是的,她发烧了,39.7°,急火攻心,外加天寒,内热,总之她烧了一夜,也说了一夜的昏话,她更知道那晚她的身边没有章月,失望?连安佳自己都不确定……

已经一周的时间了,她和他没再联络过,即使期间有方小果偶尔打来的电话,她也只是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方小果的身上有莫离的影子,这才是她肯亲近方小果的原因,当然这点也是章月起初发现的。而今她不愿再和他周围的任何一个人联络。

她在办公室里没日没夜的赶着稿子,近来A市破获了一起特大贪污案件,又恰巧牵扯到了原市委书记穆建森的一位亲戚,她正敲着键盘,却见手机里出现了一个陌生号码,她当时没留意就直接接通了。

“谁?”安佳随口问。

“听说是你在报道这次贪污受贿的案件?”来电话的人是章月,是他的手机号没错,只不过在订婚宴结束那天安佳就给删除了,其实章月的手机号她倒背如流,若不是刚才分心恐怕连这个电话她也会置之不理。

“章总裁,这起案件似乎不干‘辰星’娱乐传媒公司什么事吧。”安佳试图让自己平静,她对章月那天以来的不闻不问早已伤透了心,她甚至想放弃了。

“你别跟我闹脾气成吗,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我们俩的关系也似乎没那么复杂,你只是我曾经采访的对象,有必要连今天的采访稿也来干涉吗?”

“我只是担心你。”

“收起你那伟大的感情吧,我安佳以后会怎样,用不着你来管,顺便说一声,以后没别的事别再打来了,我承受不起。”安佳冷言,可谁又知她的心呢,冰凉凉的没了温度,腊月寒冬也不过如此了。

沉默,一时间电话内外都在沉默,一分一秒的过去,章月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他承认那天的话把安佳伤了,可后来关蔚然一直陪伴左右他又实在找不出个时间向她解释,若说空闲的时间也有,可那些解释恐怕安佳听不进去。

“我们能见一面吗?”章月意识到安佳说话有些决然了,他不敢往下想,只想把问题解释清楚。

“不能,我很忙!”

“你是打算要和我……”

“对,没错,过几天我就会派安城去那里取走我的东西,挂了。”安佳冷冰冰的说完,挂了电话时满脸泪痕,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撑到今天的,她习惯了身旁有个章月,她也习惯了不再遇事就抢在一个出现,她习惯了自己呆着他的身后,而今他要抽身离开了,她只能自己面对。

安佳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单调,而生活里似乎又有些不同,就像轮回一般,章月走了,莫楠却出现了。安佳虽对他的到来很疑惑不解,可既然他有时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楼下,那她也没理由不见他吧。

莫楠经常拿了早点在一大清早的时候出现,也经常会在下午快下班时在楼下等。安佳虽明里暗里的提示过他们目前的关系,可莫楠似乎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

这天莫楠开着车把车停在路边,他打开车窗看着正要步行下班的安佳。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走回去。”安佳回绝了,即使她不能和章月再走在一起,她也不会再和莫楠纠缠不清,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蒋霖艳的未婚夫。

“不行,天马上要下雪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莫楠依旧坚持。

安佳虽想回绝可抬头一看,果然下雪了。

坐在车上他们并没说话,莫楠打开音乐放的是当初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听的那首歌《My love》,熟悉的音乐再次响彻周围,而安佳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她冷冷的回了句:“换首吧。”

莫楠一怔,问:“换哪首?”

“All good things”安佳随口回了句,而当她想起这首歌就是她和章月唱的那首时,她立刻说道:“不要,还换成刚才的吧。”

这首歌她听了再也不觉得是愉悦的,心只会跟着节奏一点点的抽痛,空离本体。等她再度回神时,却见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莫楠把她送到小区楼下,一直想开口问的事却被安佳早已糟透的心情克制了,他默默的说了句:“晚安,早些休息。”

安佳点点头,她承认现在需要一个人的安慰,不管是谁,她眼中带泪却始终没再让它流下,她虽曾暗骂自己为何还要为章月掉眼泪,可眼泪似乎从不听她的,在别人面前总会暴露。

等她回到家时,早已精疲力竭,安城还没回来,她垂下眼眸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打开CD机时,仍旧放的是那首《All good things》。

她把音量调到最大,随之也放声大哭,决堤的泪水倾洒在自己的面容上。这是她压抑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彻底释放自己的感情,她承受不住了,哭声被音乐的声音盖住,等她哭的早已没了力气时,终于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章月,分手,我不想再见到你!”

放下电话,她的周边依旧环绕着那首歌,她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honestly what will become of me

i don"t like reality

it"s way too clear to me

but really life is daily

we are what we don"t see

we missed everything daydream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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