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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挑起大梁的“配角”(1)

“巾帼不让须眉”典出花木兰替父从军,她身披战袍,横刀立马,威风凛凛。“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历史上的女中豪杰同样可以战场杀敌,牺牲自己,报效国家;同样可以登高一呼,号令天下;也同样可以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古时候的贵族妇女常在举行祭祀大典时戴一种用丝织品或发丝制成的头饰,这种头巾式的头饰叫巾帼,其上还装点缀着一些金珠玉翠制成的珍贵首饰。后人便用“巾帼”作为对妇女的尊称。

多少年来,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女人都是被轻视的对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要被“囚禁”在家中,不能和男人平起平坐。但就有一些人,她们敢为天下先,欲与天公试比高,她们无视“男尊女卑”的礼教,一声“巾帼不让须眉”能够震天动地。

她们同样能够心怀天下,牺牲自己报效国家;她们同样能够英勇善战,无所畏惧;她们也同样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高昂头颅,勇赴刑场。豪情万丈成英雄,丹心一片名青史。

的确,“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没有硝烟的“出塞”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杜甫《咏怀古迹》(其三)

她一袭红衣,坐于马上,明眸善睐似秋水,朱唇皓齿,没有一丝杂质。在她眼前是离别的亲人,是远去的长安,是茫茫的大漠与广阔的天地,她的身躯是那样的纤弱与渺小,但却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永远留下了她的足迹。她是传说中的绝世美女,还是为国请命的女中豪杰?抑或就是一个平凡的世间女子?她就是众多文人笔下那个吟唱怨曲的美人、出塞和亲的女英雄——王昭君。可是像这样的一位美人为何没有受到皇帝的宠爱?为什么又会出塞和亲呢?

被选入宫

荆州府归城一隅,有一个小村子,名曰香溪村。此村背山临水,后有郁郁青山,前有涓涓溪流。待到黄昏时候,炊烟升腾,鸡犬之声相闻,辛勤的人们荷锄而归,朗朗山歌穿谷而出,悠扬婉转。战国时这里曾出现过一位著名的人物,那就是屈原。桑梓故人多以此奇士贤人而引以自豪。虽水远人逝,时过境迁,但人们每每提起,还是摇头不已,叹声连连,以至潸然泪下。然而,就在人们重温旧日荣光的时候,却不知在他们的身边,一个为后人美谈千年的佳丽即将诞生。

王昭君出生时正值汉朝的辉煌盛世,百姓丰衣足食。其父母晚来得女,于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兄嫂也倍加爱怜。昭君自小就乖巧伶俐,肌肤宛如新剥的荔枝,如玉如雪。稍大一些,更是亭亭玉立,腰肢纤细,迎风欲舞,妙曼翩翩,邻里街坊都甚为宠爱,称赞不已。

昭君的父亲王穰,本袭承祖辈家产,最初以务农为生,家底较为丰盈,加上他为人勤快,思于进取,数年积累,家中也算小有盈余。后来,他买田置地,弃农而贾,走上了经商之路。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与世无争。

昭君从小就聪慧异常,谨于行,敏于事,渴望读书求知,这与同龄的女孩子颇有不同。据说,在她7岁那年,父亲王穰刚从外地回来,小昭君就立刻迎上前去,拉着父亲的衣襟,一本正经又带着几分顽皮地说道:“我想跟从老师读书认字,不想做个目不识丁的人。”父亲乍听感到很惊奇,但随后就皱着眉头说:“女孩子家学什么读书认字,你应该跟着母亲好好习女红,务织编。”正可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小昭君怎愿就此罢休?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连几天,母亲于心不忍,苦劝其父,王穰终于花重金请来了村里最好的私塾先生,教昭君读书认字。

未出三年,昭君已经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又值豆蔻年华,正是“娥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尽管生于穷乡僻壤,但却不乏大家闺秀之气。

汉元帝建昭元年(公元前38年),下诏征集天下美女补充后宫,王昭君年当二八,仿若空谷幽兰,成为南郡首选。元帝下诏,命其择吉日进京。但其父母如何舍得,无奈圣命难违。公元前36年仲春,王昭君泪别父母乡亲,登上雕花龙凤官船,顺香溪,入长江,逆汉水,过秦岭,历时三月之久,于同年初夏到达京城长安,为掖庭待诏。

恩宠难觅

后宫佳丽三千,但其中几人能被宠幸,高耸的皇墙之下又有多少游魂夜夜笙歌?王昭君如此美貌,才华横溢,为什么久久未得恩宠?难道是皇上未有所闻吗?自古以来,猜测与传说都集中在了画工毛延寿的身上。究竟是昭君没有出钱贿赂,还是像电视剧《昭君出塞》中描述的那样,毛延寿视昭君为艺术品,不忍献与皇上?

一说:昭君无力贿赂画工。

遍选秀女,从全国各地挑选入宫的美女数以千计,皇帝无法一一见面,首先要由画工毛延寿各画肖像一幅呈奉御览。这时,出身富贵人家,或京城有亲友支援的,莫不运用各种途径贿赂画工,可谓一支生花妙笔便能将其送上天子龙榻,从此尽得龙恩,承受雨露,半世荣耀,一世富贵,这是千金难觅的。可唯独王昭君自恃美冠群芳,不屑于欺瞒天子,也不愿赌赂,使得毛延寿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于是,毛延寿不但把她画得十分平庸,而且还在面颊上点了一颗硕大的黑痣。等到汉元帝看到王昭君的画像时,毛延寿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昭君脸上的黑痣乃不祥之兆,有克夫克子之祸。这一说,汉元帝哪还敢宠幸她呀?即使是美若天仙,这一颗黑痣也足以把她打入冷宫。

因此,5年过去了,昭君仍是个待诏的宫女身份。

二说:毛延寿是个大艺术家。

毛延寿不仅是个宫廷画师,更是一位艺术家。他和众多艺术家一样热爱美的事物,但他除了热爱还有痴狂,所以当王昭君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难以自抑,觉得自己见到了天底下最美的绝画。在他的眼里,王昭君早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红尘中的绝代佳人,他已经把昭君抽象成了一种美的符号,是他毕生所追求的理想,美的最高境界,不能为凡夫俗子所占有。昭君是一个艺术珍品,不容任何人的玷污,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传言,说是毛延寿深明大义,以史为鉴——自古有“红颜祸水”之说,如果昭君得到恩宠,必将使皇上沉迷后宫,荒于朝政,难免会祸及天下。当然,这种说法提升了毛延寿的思想觉悟,把其拔到了一个很高的政治层面,恐怕难以说服众人,仅仅当做一传言听听也罢。其实正史上很难查到毛延寿这个人,关于他的传言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无论是未收到贿赂,还是痴迷于艺术,最后昭君的结果都是“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出塞和亲是自愿还是被迫

与匈奴和亲并不是从昭君开始的,在此之前也有公主远嫁,但为何没有平息战乱,而只有王昭君青史留名?

其实,汉元帝在位期间,经过100多年的汉匈战争,“匈奴大虚弱,诸国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汉书·匈奴传》)。不仅属国都已背叛匈奴,而且匈奴内部也分崩离析,最多的时候,居然有5个单于在互相攻伐!攻伐的结果是剩下了两个单于,呼韩邪单于和他的哥哥郅支单于。此时,匈奴已经到了“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汉书·匈奴传》)的地步,所以不可忽视的是这种汉强胡弱的政治格局为昭君出塞和亲的成功奠定了稳固的基础。

那么昭君远嫁匈奴究竟是出于民族的凛然大义,还是迫于对自由的向往?

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第三次入朝觐见,并“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请求和亲,以结永世之好,元帝许。汉朝和匈奴和亲,都得挑个公主或者宗室的女儿。这回,汉元帝决定挑个宫女给他,他吩咐人到后宫去传话:“谁愿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当公主看待。”后宫的宫女都是从民间选来的,她们一进了皇宫,就像鸟儿被关进笼里一样,都巴望有一天能把她们放出宫去。但是听说要离开本国到匈奴去,却又不乐意。

这时,昭君慷慨应诏,自动请缨,愿到匈奴去和亲。昭君从小饱读诗书,懂得“边境安则社稷定”的道理。这或许就是她义无反顾地自请和亲的原因之一吧?这是历史的使命感促使她会去做和平的信使,如同冯燎。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和亲也许是昭君逃出深院、改写人生命运的重要契机,也是昭君对冷宫命运的一次勇敢抗争。暗不见天日的深宫,尔虞我诈的斗争,王氏外戚专权,收受贿赂而故意丑化昭君的画师毛延寿……这一切的乌烟瘴气,通通都不是纯善的昭君所能容忍的。所以与“夜夜琵琶胡语空悲切”相比,“草偃云低渐合围,雕弓声急马如飞,笑呼从骑载禽归”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好吗?也许这也是促使她远走匈奴的原因。

不管怎样,昭君要远嫁了,稚嫩的身躯却要撑起民族的使命。临行之日,王昭君戎装打扮,妩媚中更见英爽之气,面向未央宫拜别了天子,带着一种异样的感情,看了最后一眼长安,怀抱着琵琶上马而去。匈奴人马和朝廷派出的护卫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经过长安大街,沿途万人空巷,争睹昭君风采,眼看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儿离开繁华的帝京,前往荒凉的胡地。

青冢何在

昭君的出塞对汉元帝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样的美人深藏宫中不自知,而今“名籍已定”,加上必须“重信于外国”,元帝只好把满腔怨恨发泄到了画工的身上,包括毛延寿在内的画工几无幸免,京师一时画工稀缺。

王昭君的历史功绩,不仅仅是她主动出塞和亲,更主要的是她出塞之后,汉匈两族团结和睦,国泰民安,“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忘干戈之役”,展现出欣欣向荣的和平景象,边塞的烽烟熄灭了50年,增强了汉族与匈奴之间的团结,是符合汉族和匈奴族人民的利益的。公元前31年,呼韩邪单于亡故,留下一子,名伊屠智伢师,后为匈奴右日逐王。后来,大阏氏的长子雕陶莫皋继承了单于的职位,依照匈奴“父死,妻其后母”的礼俗,王昭君成了雕陶莫皋的妻子。又生二女,长女名须卜居次,次女名当于居次。公元前20年,单于又死,昭君自此寡居。1年后,33岁的绝代佳人王昭君去世,厚葬于今呼和浩特市南郊,墓依大青山,傍黄河水。后人称之为“青冢”。

据说“青冢”只是王昭君的衣冠冢,里面只埋着她的一只绣花鞋,至于她确切的埋葬地点无人知晓,人们为了纪念她,就在昭君出塞的沿途修建了大大小小数十座昭君坟。其中呼和浩特市南郊的昭君墓因为它所独有的景致“青冢拥黛”而最为著名。

传说当年昭君出塞路过黄河渡口时,黄河水流湍急,声势浩大,昭君所骑的白马受到了惊吓,嘶鸣一声,前腿立起。昭君急忙拉紧缰绳,身体前倾,一不留神脚上的一只绣花鞋脱落了,随后滚进了河里。昭君的送亲队伍走后,当地的百姓纷纷下河打捞,终于找到了那只绣鞋。百姓们把它当做吉祥之物埋进了土中,以表示对于昭君的尊敬。多年后的一天夜晚,黄河渡口突然红光乍现,瑞彩升空,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埋着昭君绣鞋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坟茔,简直就像小山一样。后来百姓们才听说,昭君娘娘在匈奴胡地已经去世了。大家感怀昭君“客死异乡”的千古悲哀,遂把这座一夜之间突兀而出的大型坟茔当做昭君的真正坟墓来祭奠了。

昭君墓前雕有联辔而行的双骑塑像,马背上塑的自然是王昭君和呼韩邪单于。据说入秋以后塞外草色枯黄,唯王昭君墓上草色青葱一片,所以叫“青冢”。

关于“青冢”也另有解释,《筠廓偶笔》:“王昭君墓无草木,远而望之,冥嚭作青色,故云青冢。”《塞北纪游》上也说:“塞外多白沙,空气映之,凡山林村阜,无不黛色横空,若泼浓墨,昭君墓烟朦胧,远见数十里外,故曰‘青冢’。”

塞外的黄昏和风尘漫漫的大漠合为穹庐,什么都可以无情地吞噬,唯独消化不了的是这一座墓草茸碧的“青冢”。

她也是个军人

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大概没有一位女战士能像她一样有这样的传奇的经历。

她的故事流传了数千年。她的孝心感动天地,她的英勇传颂九州。她也曾被无数的文学作品演绎,甚至被搬上了电影屏幕。

但是她的身世迷离,她的面容模糊。我们甚至都很难弄清楚她到底是存在于人们的诗词咏叹中,还是曾经就真切地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而那一片被马蹄扬起的狂沙中,是否有过她的身影?

她就是花木兰,这位替父从军的女英雄千百年来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木兰是否真有其人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

这就是那首流传至今的《木兰辞》,也是主要记载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书面资料。它的创作时间大约是在北魏迁都洛阳以后,经隋唐文人润色,后被录入南朝陈僧智匠《古今乐录》。

那么为何花木看要替父从军呢?

原来花木兰在看到征兵文书后,发现年迈的父亲被征募参加战争。由于父亲没有长大成人的儿子,所以她无法安心织布。其实在她的内心,早已暗下决心,打算去集市上买来马鞍和马匹,替代父亲去应征。早上木兰辞别了父母,骑上战马,行军万里奔赴战场作战。父母呼唤木兰的声音已经消逝,耳边响起的是燕山胡兵战马啾啾的鸣叫声。

10年后,木兰胜利归来朝见天子,因为木兰作战勇敢,得到的赏赐在千百金以上。当天子问木兰有何要求时,木兰回答道:“我不愿做官,我只希望骑上一匹好骆驼,回到我的故乡。”

当木兰回到家里,坐在闺床上,就穿上了以前女孩子的衣裳,对着窗子梳理象乌云一样柔美的秀发。当木兰再次出门见同去出征的伙伴时,他们吃惊地说:“我们同行10年之久,竟然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木兰辞》中的花木兰孝顺父母、作战勇敢,但是这首民歌同时也引发了对花木兰及其替父从军之事真实性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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