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中，一双黑亮的眸子缓缓睁开。
“顾自默——”
“顾自默——”
喻江南低唤了两声，没有回应，她果然睡着了。
喻江南从被窝里钻出来，走到桌前，蹙眉看着抱着枕头，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微微发抖的顾自默，颇有些感慨。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默抱起来，把她平放在软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仰面躺下。
被子已经冷却了不少，再钻进来时喻江南的身子有些发颤，他紧紧地抓住被子，记起身旁还有个人，便侧头打量起顾自默。
她双目紧闭，已沉沉入睡，却仍是嘟着唇瓣，像是在抱怨他的袖手旁观。
倔强的小女人，真是笨！
这样想时，他的嘴角慢慢弯起，像平静的湖面被春风掠过，带出圈圈涟漪，显得格外温柔。
她似乎觉得冷，翻了个身，柔荑不停地往前伸，似乎想抓住什么。
喻江南想起她说过的，睡觉时习惯抓着东西睡觉，心下觉得不妙，正想起身，还没行动，就被她紧紧地搂住。
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喻江南瞬间僵住了，胯下敏感地变得僵硬，呼吸也显得浑重，连他也分不清楚，现在是欢喜多一点，还是惊恐深一些。
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他竟然也会有反应。心中牢牢筑起的坚不可摧的城墙，霎时轰然倒塌，他变得无措。几天前，宾馆里那个骚首弄姿的妓女，在他面前秀着蔓妙的身材，他都可以无动于衷，冰冷地像块木头，今天是怎么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自默，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很美，他一直觉得顾自默的美不是凝胭俗粉的涂抹，不是矫揉造作的刻意打扮，而是自然天成的美态，就如她灵动清澈的眸子，甜美的微笑，能深植人心。
为了一个小丫头而乱了心绪，是他所始料不及的。突然意识到在这张床上，多呆一分钟，心中的渴望和冲动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他伸手握住了她的爪子，把它从身上轻移开，疾步下了床。
为她掖好被子，他已经冷得哆嗦，这么折腾下来，他的睡意锐减了一半。换回西服，他无所事事地站在卧室中央，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正值凌晨一点。
洞房花烛夜，突然离开婚房，显得很不妥，也会引人猜想。
他靠在桌前，从口袋里抽出根烟，正要点上，突然记起，自默说过的，我不喜欢与黑心肝的人共处一室。想了想又把烟放回了口袋中，是不想烟雾在卧室里迷蔓，更不想烟雾薰了酣睡中的她。
他坐到桌前，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打算坐着眯一晚。
听到翻身的声音，他缓缓伸开眼，看到的就是她把被子裹起来，卷了好几层，呼呼熟睡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