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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霍秦大概是当晚就走了,安言静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只觉着好似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

而他们俩就像渐行渐远的双向线,再也看不到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李邱翔来敲门时,安言静还蜷着身子坐在墙角里,头埋在膝盖间,脸上还依稀看得出泪痕。倒是没再哭了,可是她还是会觉得眼眶隐隐发热、发酸。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她,很是焦急的发声催促。

“哥...”她终于是看清眼前的人,哑着嗓子叫他一声。安言静觉着很想对李邱翔笑,很想告诉他她没事,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伪装了。

“言静,你不舒服么?怎么坐在地上?”

李邱翔急急忙忙地去搀着她的手臂想要将她带起来,安言静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却不料保持这个坐姿已经一整晚了,她那双腿早已麻木得毫无知觉,脚下一软,就要直直倒下去。好在李邱翔的臂膀足够她依靠,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到李邱翔身上,安言静试着活动了一下脚,她似乎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地流通,虽然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倒也不至于像是觉着那双腿好似不属于自己那般空落落的。

床头还搁着半杯水和一盒药,安言静拿过那药盒,干吞了两颗药片,冲李邱翔虚弱道:“我没事的,哥...”

李邱翔突然没有勇气去直视安言静的双眼,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声“好”,迅速别过头。

回行的路上,安言静窝在后座一直昏睡着,李邱翔不敢把车内空调的温度开得太低,又怕安言静盖着薄毯会觉得热,杨陌便不得不时不时去探探她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愈怕什么愈要来什么,安言静半路上就开始发烧,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红,就好似漫天白雪中的突然闯入诡艳色彩,美则美,却惹人心惊。

医生说她的情况不太好,要是晚一点送进医院,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急诊室忙了好一阵,待到安言静温度降下来已经临近傍晚。

李邱翔一直陪着她,端正的脸上透着焦急和愠怒,为她的情况上火,为霍秦的行为发怒。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安言静病床边,杨陌买了吃的东西送过来,他就好像没看见一般,只是干坐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安言静,静静地守着。

冰冷的液体注射进身体里,她的手背大夏天里竟还透着紫色的细丝。

安言静只觉着自己的身子好烫,可一侧的手臂又很凉,她明晓得自己不舒服,却对此无能为力,如何都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霍秦,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两个人分立在门里门外,她想叫住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背影愈来愈小...

待到安言静转醒已经是半夜里的事情了,睁开眼看着天花板,陌生的环境,不陌生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视线慢慢下移,李邱翔已经伏在她床边睡着了,安言静没想吵醒他,只是把自己的右臂抬起,手背上还粘着胶布,梦里那凉凉的液体想必就是这静脉注射吧。

胃里倒是好了很多,只不过毕竟是发过烧,整个人目前还很是虚弱,似乎一个简单的抬手臂动作已经耗尽了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力气。

动了动唇,只觉着干裂得难受,嘴皮都粘贴在一起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并未感觉好了些。

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尽管她已经尽量把自己当成一只猫,悄无声息地行动了,李邱翔却还是因为轻微的响动醒了过来。

“要喝水怎么不叫我?”

安言静大口大口灌下一杯温水,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竟被呛着了,她颇为狼狈地咳嗽了两声,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慢慢地说:“看你睡了。”

李邱翔有些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对安言静有些过分的“客气”作何表示,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把她的世界与他们的分隔开来。

“快回床上休息去吧,想要什么直接跟哥说!”

从善如流地回到床上,安言静侧着身子躺着,闭上眼,明明一丝睡意都没有,她却强迫自己入眠。

看着安言静刻意留给自己的背影,李邱翔握着从她手里接过的杯子,推了推眼镜,迅速转过身,无声地叹了口气。

午后,公车里还有不少的人,安言静坐在后排靠窗的位子,塞着耳机,不听古典乐的安言静,摸着MP4屏幕上那歌名,她淡淡的笑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

她听歌习惯一首歌反反复复地循环,直到可以将调子铭记在心为止。而当下,她似乎只是想点事情做。

爱剩下心酸热情总会变冷淡 没有人能找得到答案

海变得苦涩灼伤一片温柔平静以后能否看见港口

怎么唱情歌我们唱到眼睛都红了

怎么我哭了因为懂得寂寞了

怎么唱情歌笑着唱完也许就好了

至少我记得那些美好的

爱,剩下心酸,热情总会变冷淡。

既然还会心酸,那么就说明还是在爱。

歌曲里明明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安言静却觉得心脏的位置在隐隐发酸,这种似乎要将她湮没的情愫就好似最权威的铁证,在指控她的自欺欺人。

从夕阳西下到华灯初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拗什么。

街边的路灯一闪而过,那一幢幢亮着灯的大楼在各自书写属于每个人的故事,而车上上上下下的人,总归是有一个目的地的,待到他们到站了,就可以回家了。

家。

多么温暖的字眼,而她在这座城市好像找不到可以下车的站台,好像没有一个专为等待她而存在的灯火。

瘦弱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正当热的天气,她这样的打扮似乎确实是十分引人注目。

公车上的冷气慢慢渗进衣服内,帮她的肌肤降温,藏在外套里的汗珠慢慢被蒸发干净。

在这一趟公车路线上不知来来回回多少次,窗外明明是一闪而过的街景,她竟好似看到窗子上倒影出那一双倩影。

虽然李邱翔和杨陌已经尽力在她面前保密了,但事关“秦韵”神秘的总裁,又怎会一丝风都不透呢?

听到护士们都在小声议论,她开了电视,看到那周耀鸣“一鸣传媒”旗下栏目的独家报道,他在南京,身边还有一个足以与他相配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的小半张脸藏在了墨镜之后,安言静却可以断定出她是美丽的。

萧索地关了电视,她的眼前却总是会出现那一双人,那紧密的依偎,那亲昵的低语。

呵,这就是他的“一直”?

她摇摇头,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总归是起了贪念,居然会对他的说辞抱有一丝期待。

三年的朝夕相处,她似乎将身体很重要的一部分遗失在他身边了。

那种感觉让她不知所措,从未有过的惶恐。

公车司机似乎一直在偷偷看她,想必是觉着她是有些不正常的吧!将近八个小时了,她只是一趟一趟的来回。

在终点站下了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靠在座椅上,她阖上眼,倦了,她也总该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不是么?

门没锁,她微微讶异了一刻,推门进去。

房间内的两个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李邱翔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抽烟,杨陌坐在一张断了一只腿的椅子上,仰着头,娃娃脸上隐约可见大片的青紫。

“你们怎么了?”安言静心口一窒,手在长外套的袖子里狠狠攥住。

见她回来,两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李邱翔赶忙随手掐灭了烟,跑过去扶她,杨陌也从残坏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哥,我没事的。”安言静侧过身子,躲过李邱翔伸过来的手,自己绕了一个小圈,自较远的那条路慢慢走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杨陌看着李邱翔的手在空中滞了滞,眼底闪过一丝酸涩,低下头抿着嘴,又跌坐回去。

“言静,你怎么回来了?嘶...”杨陌想对安言静笑笑,却是扯动了自己挂了彩的嘴角,疼得他直吸凉气。

安言静定定地看着杨陌,杨陌一怔,终是逃一般地躲开她的视线。

“我没事了。”安言静的脸色还是不大好,但比起前几日还是红润了许多。

“那...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东西吃?”杨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面对她竟然又开始说话磕巴起来。

安言静摇摇头,“不忙...”

“还是不舒服么?”李邱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

安言静站起来,脸颊还是难以避免刮过李邱翔的手,她的眼底黯了黯,“累了,我回房了。”

她垂着头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客厅里,李邱翔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抵着额,俯到沙发上。杨陌将那断了一只腿的椅子放回餐桌旁,闪身进了厨房,不放心地还是煮了一锅小米粥。

看着李邱翔自责的模样,杨陌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站在悬崖底,头顶上是一块将要下落的巨石,只需要再往外推一下,巨石就会滑落,将他碾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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