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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回城之路

接下来的事情如史料记载倒是不谋而合,十七风卫带领五百死士在驿站之北顺利接到卫子渊和澐姝,一路向东南而行,穿过马程坡、野竹林、百里亭一路披荆斩棘将所有暗杀者一一送入黄泉地狱,不过一日时间便直达敦陵皇城最南边的落霞门。

然而事情仿佛太顺利,让澐姝心里并不踏实,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落霞门的门缝洒在卫子渊和澐姝的肩头,苍老的钟声如沉睡老人的鼾声震耳欲聋的响起,她看到落霞门的背后,一名红衣女子坚挺的立于天地之间,她的身后,站着渊王府上千名府兵,府兵呈品字形将落霞门左右统统围住。那一刻她恍然明白,敦陵城的危机早已随着女子的出现烟消云散!

然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暗杀幕后主使的女儿、渊王府的第二王妃——杜卿蓉!

杜卿蓉的父亲对卫子渊一直有所忌惮,哪怕是在卫子渊失去了权势后,这种忌惮也从未减少,而他想要杀了卫子渊的心也从来都没有停止!杜卿蓉曾是父亲最得意的左膀右臂,常年跟在父亲身边的她又怎能不知父亲的品性,所以她早在父亲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亲信,此次暗杀行动她便早一步告之了卫子渊!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样做值得不值得,可是她的心,从十年前女儿灯会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已经不在属于自己!

七月的天有些燥热,虽是清晨,却也让人心情莫名烦闷,眼前的女子如她第一次见的那般,国色天香,傲然矗立,一双杏眼含情脉脉从落霞门开启的第一刻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卫子渊。或许是紧绷了几日的心情和身体突然放松下来,或许是澐姝对卫子渊和杜卿蓉的感情有所芥蒂,当杜卿蓉快要走到二人面前之时,澐姝的脑袋轻轻一斜,整个身体软软的伏在卫子渊的肩头!卫子渊亦感受到澐姝的异样,张开铁臂将澐姝圈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全然不顾红衣女子脸上是何等模样。

“渊哥哥!”杜卿蓉顿了顿脚步,唤道。

卫子渊并未抬头看她,只是对澐姝温柔的说道:“阿姝,可是哪里不太舒服?”

澐姝摇了摇头,安静的伏在卫子渊的肩头,悄悄的调整到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像小的时候在青楼里看热闹一样,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瞧着杜卿蓉。

“蓉儿恭迎王爷回府!王爷万福金安!”杜卿蓉走到卫子渊的跟前,双手叠加,温柔行礼。卫子渊抬起眼皮看着杜卿蓉,不怒不喜,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渊哥哥,这两日你受苦了,敦陵城中的杀手已被蓉儿肃清,蓉儿接渊哥哥回家!”杜卿蓉一席话说的既温柔又正经,一双眼睛只在一瞬间扫过澐姝的脸,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夫君抱着的并不是自己。只是女人到底是女人,那早已微微泛白的手指尖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

“额!”卫子渊刚想开口说话,腰间瞬时传来一阵针扎似得疼痛,只见澐姝一双洁白的小手正狠狠的捏着卫子渊的后腰!

卫子渊反手握住澐姝的手,张嘴想要对杜卿蓉说些什么,却始终未能开口!其实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要说些什么?她父亲对自己一次次的绝地暗杀,她却一次次的反击维护。他欠她一句谢谢!可是杜家却欠他一世清白,欠整个卫国一个盛世年华!

终于,卫子渊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什么话也没说,轻轻的与她擦将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杜卿蓉一双雪白的小手一把抓住卫子渊的手指,慢慢的用力抓紧,再用力,周遭的气氛立刻变得异常诡异,就连刚刚还一副看好戏的澐姝也感觉到这种紧张情绪,这种气氛紧张到她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卫子渊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楚杜卿蓉的脸,七月清晨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透过落霞门的顶端狠狠的穿进她的眼睛,杜卿蓉那一向骄傲的神情忽然变得好苍白,然而这种苍白在阳光褪去后,马上要被卫子渊落入眼眸的时候却被自己忽然收起,只化作一句:“渊哥哥,卿蓉居里泡了你最爱喝的白茶,今晚,蓉儿等你!”

卫子渊看着眼前始终是那么骄傲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杜卿蓉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他想要对她说不用等我!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澐姝靠在自己身体的力量突然消失,整个人从他的怀中悄悄地滑落,那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狠狠的甩开杜卿蓉的手,紧紧的抱着澐姝,道:“阿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风音!快!快去找陆少陵!”

“风月,送王妃回府!”

“所有侍卫将王妃所到之处统统包围起来,不许一只苍蝇飞进来!”

“阿姝!你不能有事!”

“阿姝!你醒一醒!”

一阵慌乱之后,落霞门忽然变得空落无比,只剩下杜卿蓉与她的贴身侍女芙儿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王妃,六王爷已经回府,咱们……”芙儿咬了咬嘴唇说道:“咱们也回府吗?”

“哼……”杜卿蓉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回府?回哪个府?渊王府?丞相府?我在父亲身边安插眼线,将他要暗杀渊哥哥的消息偷偷给了风音!你觉得丞相府还能容得下我吗?丞相府容不下我,渊王府无我立身之地……我早已经无家可归!”

“不会的,王妃!您这么多年为王爷付出那么多,您一次次的顶撞老爷,不惜毁了自己清白之身也要嫁给王爷,这一次,您!您为了王爷已经彻底伤了老爷的心,就算王爷是块石头,他也被王妃您给捂化了啊!王妃,您千万别灰心!王爷知道您对他好,他的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啊!”芙儿说道这里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

杜卿蓉听了芙儿的话,忽然好想从混沌中醒来,说道:“对!打我六岁遇到渊哥哥起,我便发誓非他不嫁!这么多年我为渊哥哥付出这么多,我不信他心里没我!”

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时变得阴暗起来,乌云密密麻麻一股脑的全部挤进敦陵皇城,直至整个皇城的上方没有一丝空闲的地方,才忽然听到一记响彻天际的雷声,接着明晃晃的闪电直直的打向九州别院中高耸的青树,只听啪的一声,青树最顶端的枝叶被无情的劈成两半。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母亲!母亲”澐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口中喃喃说着胡话:“澐灭!不要!救救他们!”仿佛在做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梦中,澐姝看到母亲身着一袭粉色长裙,三千青丝无一装饰,如瀑布般倾泻于肩头,她背对着澐姝,白皙的手指持一支血红色的玉笛,清风徐徐,吹乱了母亲的长发,澐姝拼命的跑向她,可是无论怎么跑,母亲始终她与咫尺天涯!忽然,天地色变,她看到澐灭小时候的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她听到他唤自己云儿,云儿!你可是我的小云儿!她想说是,可是却又发现澐灭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他的身后跪倒了许许多多的人,有父亲,有父亲的美人,他们都在哭喊、哀嚎,澐灭一声杀令,他们全部人头落地,其中一位美人的人头就这么顺势咕噜咕噜滚到了她的跟前,她吓的跌坐下来,忽然她觉得小腹好疼,她伸手摸去,手中血红一片……

“阿姝!阿姝!”卫子渊皱起眉头,不停的唤道,可是无论他怎么唤她,她却一点也没有反应,卫子渊心中隐约有些担心!澐姝的病情来的莫名其妙,且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怕!他怕她的病和他身上未解除干净的毒有关,所以刚刚慌乱之际他让风音去请陆少陵,或许只有他来,卫子渊的心才能稍稍踏实!

“王爷!陆神医来了!”隔着轻纱曼布,风音说道。

“嘿,小子!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干啥呀!你又犯病了?快脱了裤子给我瞅瞅!耶?咋个意思?你小子咋还玩儿起金屋藏娇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就不要我这老东西了!……诶!诶!你别拉我!你拉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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