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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再见虎妹(二)

无笙进了西厅的客房,远远地见到虎妹昏睡在床上。她走过去,坐在虎妹的身边。虎妹睡得很沉。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宇间皱成川字,小巧的鼻梁上有些许的汗滴。

算算时日,无笙离开敦陵皇城也有大半个月了。当日她被慕容棘带走时,因身不由己,根本顾不得虎妹和小蛮的情况。所以,她的内心总是带着深深的歉意。而如今,再一次见到虎妹,心中却是异常欣喜。

“虎妹!”无笙轻轻的唤道。

虎妹好像是在梦中感受到了无笙的声音,竟然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王妃……”虎妹开口唤无笙。

无笙见虎妹醒来,暖心的问道:“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虎妹看到无笙当真开心的很,紧紧拉住无笙的手,说道:“虎妹没有做梦吧!你真的是王妃吗?王府的人都说你死了,卫国到处都是为您发丧的白绫!可是我就是不相信,我知道神明会保佑善良的人,神明定会保护您的!”

“姝王妃确实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无笙,洛无笙!”无笙的眼睛漆黑的如同浩瀚的夜空,竟能让一切事物都包括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虎妹聪慧,仅怔了一瞬,便领会了无笙的意思。

“那日后虎妹叫您……”

“夫人!”慕容棘的话从无笙背后悠悠的传过来,那声音虽极轻,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虎妹不禁朝无笙身后望去,只见今儿个慕容棘一袭绛紫色长袍,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身形磊落,容貌更是一等一的英俊。

其实无笙也不知道虎妹应该叫自己什么好,王妃?公主?小姐?都不太合适。索性就由着慕容棘的性子,说道:“随他便是!”

慕容棘冷酷的面容中露出稍许的得意。得意之时还不忘瞟一眼无笙身边的晏独孤。

晏独孤紧紧的皱起眉毛,一幅我不能理解的样子。然后苦思冥想过后,恍然大悟,问道:“姝姑娘!你……莫不是就是姝王妃吧!那卫公子就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渊王爷?怪不得你不承认你是姝姑娘,你一定是跟渊王爷分手了,是吧!那前些日子,姝王妃发丧……说明,你是假死!对不对!耶?你和渊王爷明明过了比翼洞府,接受了白湖村神明的祝福,为何会分手!我虽不喜欢卫公子,但是如今你身边这位更是令人厌烦……”

晏独孤嘟嘟囔囔说的好多话。无笙的脸越来越黑,慕容棘也几乎忍受不了此人的聒噪,正准备动手。只见无笙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脖颈间,顿时世间清净了!

无笙和虎妹简单的聊了无笙走之后的事情。

原来,无笙“死后”。卫子渊将小蛮和虎妹分别关了起来。虽然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但是却也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在前些几日,渊王府新来的红衣卫因为一时的疏忽,不小心将钥匙丢在了柴房旁,虎妹这才得了机会逃出来。

虎妹逃出后,便浑水摸鱼出了敦陵城。因为她没有家,只得一直朝着原先白湖村的方向走,可是在野竹林里人下了迷魂散,卖给了人贩子。稀里糊涂的就拉到了玉洱县。然后就遇见了晏独孤。

虎妹这一路过的艰难。无笙听的也很是可怜。只有慕容棘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卫子渊的红衣卫天下闻名,会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片子偷跑出来,传出去简直被天下人笑掉大牙。这卫子渊为了让虎妹与无笙团圆,这戏做得也够足的!

之后,无笙又问道了小蛮的境况。虎妹便不得而知。

无笙自是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在她的心中其实总是存着一个疑问。那就是杜离生手里为何会掌握小蛮和澐国来往的信件。小蛮自七岁起就跟着自己,一直都是懵懂莽撞不谙世事的小丫鬟。后来又跟着自己远嫁卫国,更是与澐国的亲友都断了来往。

可,这与澐国互通的信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笙不愿意去细想。便将这疑问统统埋葬在心底。

在无笙出走的这些时日,敦陵皇城更是一日都不得安宁。因为连续七日七夜的鹅毛大雪,那护城河中的水竟然结了厚厚的冰,那冰足够有一丈高,直接导致了整个敦陵皇城供水紧张。

同一时刻,丞相派有人献计,将护城河水面用晏家制造的“火烟花”炸开,以便用来解决敦陵皇城的水荒。可是,这个提案被渊王派坚决的抵制。抵制的理由是皇城脚下不可震动,震动无疑于动摇皇族根基!

这个理由听起来虽然滑稽。可却也是当真的实话。因为敦陵皇城地势偏低,实在护城河水平面之下。若用了晏家制作的具有震天动地的杀伤性爆炸武器,怕是来年冰化之时,便是水淹皇城之日!

可是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至卫国最大的软肋!

当今之际,他唯一是要做的便是将晏家制作这种“火烟花”的秘方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当然,杜离生和卫子渊的想法总是那么不谋而合!

五天日子,两个党派同时派出了可靠的人马火速赶往玉洱县。今天午时三刻,他们先后进入了晏家的大院。

众所周知,玉洱县晏家,祖上三代都是靠制作烟花为生。起初,日子过的不算富裕。直到晏家嫡子晏独孤出生,晏家的日子才稍微好转。而真正使晏家变成这一代的望族的还是这个嫡子晏独孤,他七岁之时,凭借自己的天赋,竟然制作出畅销红川大陆的烟花“暴雨梨花”,也就是每年国宴之时,那天空中绽放的七七四十九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所以,晏家上上下下把晏独孤当成一个金疙瘩一样的供着。

只是,如今这金疙瘩正昏睡在无笙脚下,不省人事。

“少爷呢?”风流院的正厅里,晏家老太爷正襟危坐,高声呵斥着晏独孤的贴身丫鬟平儿。

平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低声回道:“少爷昨日在集市上买了个丫鬟,甚是欣喜,这会子应该去西厅瞧她去了!”

“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去瞧一个丫鬟!快,带我过去!”晏家老太爷大袖一甩,大步踏出了正厅门。

平儿迈着小碎步在前方带路,穿过游廊,绕过假山花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西厅。平儿敲了敲虎妹的房间,说道:“少爷!少爷!老太爷找您……”

无笙和慕容棘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瞅了一眼地上的晏独孤,慕容棘朝无笙挑了挑眉毛,示意无笙将他弄醒。而自己则伏在门缝前,查看外边的情况。

无笙俯下身子,使劲的掐了一把晏独孤的人中。顿时,晏独孤哀嚎一声坐起身来。

门外的晏老太爷听到宝贝孙子的叫声,心中大骇,不顾一切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当晏老太爷踹门而入的那一刻,晏独孤已经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端坐在虎妹的床头。见晏老太爷朝他走来,装作一脸无辜的唤道:“祖父?”

晏老太爷环顾四周,只见得晏独孤和床上昏睡着的虎妹,哪里还有无笙和慕容棘的身影。

“你现在还在这杵着干什么啊!渊王和丞相的人都已经到了大院了,都争着要见你!你还不赶紧给我去接待!”晏老太爷说着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朝晏独孤身上打来。

晏独孤知道晏老太爷心疼他,所以也不躲闪,硬生生的接了他的一拐杖。

“祖父,你明明知道,不管是杜丞相还是渊王爷,他们真正想要的只是‘火烟花’的配制秘方。若是我将配制秘方给了他们,我们拿什么做生意啊!”

“哎哟,我的祖宗啊!若是你能在朝廷上谋得一官半职,那当真是我们祖上积了大德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祖父!”

“你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早,祖父一把手将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主意了!不听祖父的是不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婆子啊,你也把我带走吧,我走了,就可以和你们娘仨在那里团聚了……”晏老太爷的耍无赖的把式跟晏独孤简直如出一辙。

“我……”

晏独孤每每听到祖父说这句话,都会像是一只被斗败了的公鸡,默默的将头耷拉下来。

晏老太爷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带着晏独孤走向大院的前厅。他的内心一片欣喜,甚至还在不停的妄想着晏独孤日后能够在卫国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和这个决定,会给晏家引来多么严重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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