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兰清心跳加快，不安再度袭来。
她看向霍砚，霍砚的神色格外得冷沉：“霍总，我们先去民政局离婚。从这里到民政局，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得。”
“BOSS，对方说，他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一个小时，你不去帝豪酒店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想拿到夫人的画。”陆凌风对霍砚说完之后，他对顾兰清解释。
“太太，你和BOSS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婚。可是，这次的机会，对于BOSS来说，只有一次。他一直都在搜集夫人的画。现在只差这一副寒山傲雪图了。”
寒山傲雪图是霍砚母亲霍落雪的经典代表作。
霍落雪是天才画家，年少成名，所作的画作虽然不多，可是几乎都是精品。
在霍落雪去世之后，几乎每幅画都被炒到了天价。
“你在寻找你母亲的遗作吗？”顾兰清犹豫了几秒，轻声问道。
“多事。”霍砚没有回答顾兰清，冷冷得对陆凌风道：“扣下你这个月的奖金。”
顾兰清咬了下嘴唇，心头有些焦躁。
为什么是现在霍砚找到寒山傲雪的下落？
“顾兰清，那是我母亲的遗作，你懂吗？”霍砚眸光落在顾兰清几乎掩饰不住焦躁的眉眼上。
她勉强一笑：“我当然明白。霍总，您先去和那位先生去谈，然后拿到令堂的遗作之后，我们再去离婚。”
不管如何，难得霍砚回到了A市，难得他肯松口，她今天一定要和霍砚离婚。
“你当然不懂。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比霍子晨重要。哪怕只是叶棠长得跟霍子晨有几分相似，你都能够为了他，肯脱光衣服跳舞。”霍砚嘲弄一笑，他怎么看不出顾兰清根本没有把他母亲的画放在心上？
只想着和他离婚？
顾兰清攥紧了拳头，死死得咬住了唇瓣。
她要忍，一定要忍。
在忍忍，她就可以和霍砚离婚。
“去帝豪酒店。”霍砚不在理会顾兰清，对陆凌风吩咐道。
……
车子在帝豪酒店前停了下来。
顾兰清坐在车内，轻声对霍砚道：“霍总，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他去拿他母亲的遗作，她到底是不方便在场。
“跟我上去。”霍砚下车，眸光冷冽：“以防止你又耍花样。”
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顾兰清将到口的讽刺，再度死死得压了下去。
她对霍砚清浅一笑，也不在坚持，下了车。
跟霍砚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
踏出了电梯之后，帝豪酒店的顶楼，是露天咖啡厅。
兰花形状的喷泉，洒落得水珠，在阳光下，呈现了浅浅的金色，点滴冰冰凉凉得洒落在顾兰清的脸上。
那凉，却蔓延到了顾兰清的心脏。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夜，仿佛凝结了。
她难以置信得看向坐在遮阳伞下的老人，喃喃道：“霍爷爷怎么会在这里……”
她和霍老爷子同样有五年不见了。
五年不见，他的身材非常硬朗，哪怕头发花白，神采依旧，精光烁烁的眸，在顾兰清苍白的脸上一闪而逝，看向了霍砚。
“霍砚，落雪的画，在我手中。你想要见的收藏家，是我。”
霍砚神态自若，不用霍老爷子吩咐，他坐了下来，看向了霍老爷子：“外公，你怎么样才肯把画给我？”
“霍砚，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的外公。你五年来，没有任何的音讯，直接就向我索要落雪的画吗？”霍老爷子满脸的不悦。
“外公，如果不是因为你将我母亲赶走，她或许不会早死。所以，你想要我用什么态度面对你？”霍砚冷冷一笑，笑不达眼。
顾兰清转身，不想去听霍砚和霍老爷子的争执。
对于霍落雪，她知道的不多。
除了是天才画家之外，霍落雪这三个字，是霍家的禁忌。
幼年时候，子晨曾经闯进了霍落雪的房间，被霍爷爷责骂了一顿，命令他在院子里跪了三个小时。
霍伯母心疼子晨，去找霍老爷子理论，她隐隐约约的听到，霍伯母和霍老爷子争执，指责霍落雪和男人私奔，丢尽了霍家的脸，指责霍老爷子不该为了霍落雪责罚子晨。
饶是她不想关于霍落雪的事情，可是霍老爷子的声音，却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你果然还在恨我，认为是我害死了落雪。对于落雪的事情，我不想多做解释。你想要拿回她的画，可以。和清清再生下一个孩子。”
“霍爷爷！”顾兰清猛然回首，眸底的泪，猝不及防得落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手段！”霍砚俊美的脸，瞬间扭曲起来，深幽的眸，像是要吞掉顾兰清一般，死死得看向了她。
“怪不得，你会这么痛快和我离婚。你早就知道了外公留下这一手，是不是？”
顾兰清根本不去理会霍砚的指责，她也不去辩解，猩红着双眸，看向了霍老爷子：“霍爷爷，你看到了，他这样恨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卑鄙用尽各种下流手段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给他生孩子？”
她的嘴唇不断得颤抖着，“五年前，我已经死去了一个宝宝，这还不够吗？”
霍砚看着她潸然泪下的脸，心脏一疼。
“清清，别怪霍砚，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五年前，不该因为子晨成为植物人，为了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去勾引霍砚。谁让你是他第一个碰过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你既然能怀他一个孩子，就可以怀第二个。”霍老爷子声音慈祥接近冷酷。
顾兰清几乎将下唇咬得稀烂：“要我说多少次？我从来都没有勾引过他！是他冤枉我！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要这样污蔑我？”
心底的恨意，不断得高涨起来，像只猫爪，用力得挠着她的心脏。
她再也没有办法忍受，朝着霍砚的脸，就打了过去。
霍砚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冷冷得看着顾兰清：“顾兰清，演戏要适度。别做过了事情，你就不敢承认。”
顾兰清用力甩开了他，她深呼吸，冷声道：“霍爷爷，我不可能生出他的孩子。绝对不可能。”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真得不管子晨了吗？”身后，霍老爷子幽幽开口。
子晨……
顾兰清指甲深陷在柔嫩的掌心里，刺破了皮肉，她像是完全感知不到疼一般，她回首：“霍爷爷，别用子晨来威胁我了。我不是小女孩了，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杀死子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