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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亚特亚的目的

好不容易从般那祈手中逃脱的两人,此刻正悠闲的走在路上,彷彿观光客一样,罗答出众的容貌与气质,引起不少过路人的注意,以为是哪家少爷带着仆人出来逛街。

亚特亚抚着额头,泪眼汪汪,可是没有哭出来。

‘会痛吗?’他并没有太用力,顶多会红起来,应该还不至于会到肿起来的地步。

亚特亚摇摇头,虽然确实有点痛,可是他还能接受,只是身体会反射性的要流出的泪,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导致某个无良的家伙,上一秒说他不会阻止,下一秒却大声斥骂他没良心,欺负人。

‘没事,亚特亚下次会从正门光明正大走进来,不会再偷偷摸摸了,所以下次你不能在戳我的额头喔!’

是这个原因吗?罗答感到无力,却还是回答了,‘嗯。’

两人走了一会,看到身边的人潮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罗答握住亚特亚的手。

‘不要走丢了。’感觉触感不对,他才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拿着丝制手帕的男子,害羞的看着他。

罗答放开他的手,‘我认错人了。’

‘认错了?这有什么关系,这也算是一种相遇方式,代表我们有缘……等等,帅哥,别走那么快。’

另一边,亚特亚走了好久,才突然发觉罗答不见了。

‘罗答迷路了吗?’亚特亚在原地转了一圈,身旁净是一些没看过的脸孔。

他乖乖的站在原地一会,想等罗答寻来,才等没多久,不远处传来吵杂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像很热闹。’亚特亚完全忘了他在等人,提起脚步迅速的来到事发地点。

圆圈中央有两个人在吵架,其中一个穿着正式的礼衣,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的管事,另一个人穿的非常破烂,完全遮不住他身上暴起的肌肉,亚特亚只能很勉强的看到这样,因为他旁边的人潮实在多到不行,完全将他淹没在里面。

‘你出尔反尔。’壮硕的男子用他宏亮的声音指责对方。

管事高傲的仰起脸,‘你要搞清楚,是你破坏了我很多东西,我都没要你赔,居然还敢这么大声。’

‘我……’男子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可是你明明说只要帮你搬东西,就要给我一金,现在你只给我一银,数目不对。’他摊开手,露出掌中的金钱。

‘笑死我了,肯给你一银就很不错了,摔坏的那些东西,你又赔不起,我还愿意给你钱就该偷笑了。’管事鄙夷的看着他,‘换做其他人感激都来不及了,哪像你,居然还敢大吼大叫的。’

‘摔坏你的东西我很抱歉,也愿意花时间赔偿给你,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急需要用钱,请你把工钱照实给我,改天我一定会工作赔偿你的所有损失。’男子憨厚的脸孔写着焦急。

‘不可能,快给我滚。’管事伸出手撇了撇。

‘拜托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男子情急之下抓住了管事的肩。

‘唉呦!杀人啦!阿古族的人要杀人啊!’管事痛到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男子赶紧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都忘了自己的力道会使一般人受伤。

‘我是真的太心急了。’他不放弃的继续解释。

管事摆摆手,‘你还想要闹事吗?小心我把你送到官庭,审你的罪。’

这下男子真的百口莫辩,四周也传来赞成的声浪,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很缺钱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杂乱的叫嚣声中传来。

男人左右观看,就是找不到是谁在说话。

‘我在你前面,看下面。’

男子接受指示往下看,只看到一个穿着土黄色长袍的小身影,他用手抓住布帽的前端,只露出一点视线,完全看不到他的脸,所以男子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在跟你说话,你需要钱吗?’

‘需要。’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要做什么,他还是照实回答了。

‘那我给你工作吧!’

‘什么?’

‘小朋友,这个人粗枝大叶的,会把你的东西都破坏光光,最好不要请他。’想当初,他就是看他是阿古族的,才会雇用他来工作,谁知他的力气太大,不懂的节制,把贵重物品都捏碎了,害他没办法跟雇主交代,差点被遣散回家。

‘不要紧,我知道阿古族的特点,谢谢你担心我。’亚特亚诚心的感谢他。

或许是听出亚特亚的真诚,管事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可是有警告你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别来找我抱怨,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他的嘴巴一样很硬。

‘是,谢谢。’

旁边看热闹的人知道没戏看了,纷纷散去。

亚特亚握着拳,朝他伸去,‘给你。’

‘我叫阿古萨,很感谢你要给我工作,但我不能收你的钱,族训有说,不能毫无作为就收取别人的拾穗。’阿古萨摇摇手,粗犷的脸上坚定无比。

亚特亚并没有收回手,只是维持一样的姿势,‘阿古萨,这不是工资,而是路费,我想要我的工人能平安到达工作地点的路费。’

‘什么意思?’阿古萨听不太懂他要表达的事情。

‘你不知道吗?我请了你,可是你却在半路饿死,那我请你做什么,当然要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到达工作地点,这样才对。’

阿古萨想了想,觉得亚特亚说得很有道理,伸出手掌,接下亚特亚要给他的钱。

‘这……’才摊开手,看到手中闪闪发亮的紫色结晶,阿古萨顿时说不出话来。

‘太少了吗?’亚特亚歪头不解。

‘太、太多了。’阿古萨又伸出手,想把结晶还给眼前的小孩。

亚特亚把他的手推回去,‘你会需要的,因为你工作的地点在风雷族,到风雷族去,找我的曾祖爷爷,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风雷族?’阿古萨讶异的扯开喉咙。

路过的人纷纷看往这个方向,还好阿古萨的发音学得还不怎么好,所以其他人也只是眼睛撇过来一下而已。

‘嘘!你太大声了,把结晶收好,别被人看到,会被偷的,记得要到风雷族工作,知道吗?’亚特亚把他的手握成拳状,叮咛着他。

‘好。’阿古萨觉得自己像作梦一样,从头到尾都一脸呆滞,连亚特亚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对了,得赶快去告诉弟弟。’回过神,阿古萨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冲回旅店。

走在路上或站在路上的人们看到他庞大身躯,很自然的在他还没过来之前先走避开来。

他如旋风般的打开旅店大门,‘弟弟。’宏亮的音量引起旅店其他客人不满的目光。

‘阿古萨。’出声斥责的男子,身材比其他人要瘦小许多,不过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是刚刚好的体型。

他正被一群皮肤黝黑,背上共有六根类似肋骨肉瘤的人包围住。

那些人个个面色凝重,好像正在讨论什么重要议题。

‘对不起。’阿古萨愧疚的朝其他客人道歉。

‘你在做什么?该不会没赚到钱吧!’说话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身黝黑,虽然也是一般人的正常身材,但她有力的臂膀上均匀分布大小不一的肌肉,正告诉世人,她不容忽视的血统。

‘我有。’阿古萨拿出今天赚到的一银。

被他唤做弟弟的男子叹了口气,拿走阿古萨手上的一银,由他收下工资来看,可以知道他是这群人的头领。

‘对不起。’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阿古萨多少还是知道其他人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阿古萨想到他不顾反对,硬是要跟出来赚钱,老是钱没赚到,先让其他人为他的事伤神就于心有愧,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拿出亚特亚给他的紫色结晶。

‘你们看。’他得意的说。

‘你哪来的?’他不仅不觉得高兴,还一脸凝重的看着阿古萨。

一个结晶,大家都知道代表什么,但如果换成一个紫色结晶,就会变成一个重大问题。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才没有去偷,这是人家给我的。’阿古萨慌乱的解释,他还不至于笨到不知道紫色结晶的意义。

‘谁给你的?’他的眉一皱。

阿古萨顿时像是被什么卡住喉咙一样,回答不出问题,最后满脸气馁的模样,‘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他眉头紧缩。

‘不知道。’阿古萨整张脸都快垂到胸口,完全不敢看他。

他用力拍桌,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你连谁给你,长什么样子的人都不知道,居然还敢收下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忘了族训了吗?’

‘我……对不起。’阿古萨紧张的搓着手,头也跟着垂到不能在垂。

‘阿古傲,我想阿古萨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比较憨厚性急,很多事情都是不经思考做下决定的,会被骗也是理所当然的。’女人开口缓和气氛。

‘不能拿这种事当藉口,当初你可是一再保证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可是这几个月下来,为了你捅出的笼子,我们花费了多少精神和金钱去弥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被阿古傲一说,他简直是愧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给我回族里去。’

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这可是最严重的惩罚,其他人跟在女人后面,也开始游说阿古傲。

‘别说了,违背族训的人就是要受惩罚。’阿古傲不容置喙的说。

‘可是……’

‘大家别说了,是我的错,要是我没被一时的兴奋冲昏了头也不会这样。’阿古萨抹去眼角的泪水。‘我会把钱拿回去还的。’

‘你是笨蛋吗?又不知道他是谁,去哪还?’女人敲了他的头。

阿古萨抚摸被敲痛的地方,‘他有说他是风雷族的,只要把钱拿去风雷族应该能还给他。’

‘什么!’阿古族独特的宏亮嗓音在旅店里环绕,惹得店老板都要上前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店老板,阿古傲连忙问:‘你刚说什么风雷族?’

‘他要我拿这些钱当路费,到风雷族找他的曾祖爷爷要工作做。’阿古萨照实回答。

‘真的吗?’

阿古萨忙不迭送的猛点头,想证明他所言不假。

阿古傲沈默了好一会,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最后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样,以凝重的神情下达命令,‘我们回族。’在其他人还没说话之前,他举手制止,‘我们回族,朝风雷族出发,举族搬迁。’

亚特亚轻松自在的走在路上,东瞧瞧西瞧瞧,一点都不担心罗答找不到他。

‘总算把曾祖爷爷交代的事完成了,只剩下多里多里亚。’一想到多里多里亚,亚特亚又变得默默无语。

‘呜!’站在路中间发呆的亚特亚被撞倒在地。

‘抱歉,抱歉。’男子看到他撞倒一个小朋友,赶紧伸出手想拉起他。

亚特亚仰起脸,握住男子的手,借他的力站起来。

‘没关系,我没受伤。’亚特亚想收回手,却发现男子不愿放开他的手。‘那个…我没事了,可以放手了。’

拉扯了好一会,亚特亚发现男子一点也不想放手,疑惑的大眼便直直的盯着他。

‘好……好……好可爱喔!’男子一把抱住亚特亚,‘真可爱,你要不要当我儿子?’

亚特亚大眼眨了眨,实在不懂男子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喔!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李奇,请多指教。’

亚特亚顿了几秒,才开口:‘我是小亚,你好。’

‘好可爱喔!你几岁?’李奇欲罢不能抱起亚特亚,完全把他当作五岁小孩一样哄。

‘十四岁。’亚特亚照实回答,‘你是不是新闻上的奇拉?’

‘你有看新闻啊?没错,我就是奇拉。’李奇一下捏捏手,一下捏捏脸,‘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啊!怎么看起来比较像十岁以下的小朋友。’

‘我只是还没开始长大,总有一天我绝对会长得比你高。’亚特亚不服气的说。

‘好、好、好,以后看你要长多高都没问题,只要现在长慢一点,看起来可以当我儿子就没问题了。’李奇抱着他左右摇晃,想得到他的欢心。

‘你怎么有两个名字?’可惜亚特亚的心思放在别的地方。

‘奇拉是艺名,李奇是本名,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还没说要不要当我儿子?’他不放弃的再接再厉。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风雷族人?’亚特亚想起他在新闻里的表现。

‘那个啊!是演戏,我跟柯玲,也就是玲玲,我们得常常抽签看今天谁当黑脸,谁当白脸,这样节目作起来才有趣味。’说完后,李奇换了一张哀怨的脸,‘不然会没有人要看。’

亚特亚了解的点点头,原来做节目也是很辛苦的。

‘你还没说要不要当我的儿子。’

现在的李奇完全发挥了新闻人锲而不舍的精神。

亚特亚歪头想了一下,‘要问人。’

‘问谁?’李奇恨不得马上当上亚特亚的干爹。

‘问我。’一个平淡到不行的声音,硬是破坏了眼前状似温馨的画面。

李奇回头,看到了一个长的非常英俊,但表情却像是刚刻好还没上色的艺术品一样,缺少生气与色彩的人。

‘你是谁?’着实楞了好几秒,李奇才问。

‘小亚。’罗答没有回话,只是张开手臂叫亚特亚。

亚特亚照样用他的谜样身法,从李奇的手中滑到罗答身上,让他抱着。

‘咦?’李奇是见到亚特亚出现在视野里,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他的怀中,双手下意识的抓了抓空虚臂弯。

罗答抱回亚特亚,马上转身要离开,李奇见状,抓住他的衣服。

‘等等,你还没回答你是他的谁。’被罗答空洞的眼一瞧,李奇立刻浑身冒冷汗,放开抓住他的手。

‘保护人,他是我的保护人。’亚特亚笑咪咪的说。

‘那好吧!’李奇不得不放弃,目送罗答抱着亚特亚离去。

‘李奇再见。’亚特亚很热情的跟他挥手道别。

李奇也向他挥手,‘真奇怪,风雷族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看起来真是可怕。’

在李奇看到亚特亚灰蓝两色交杂组合而成的眼睛时,他就已经知道他是风雷族的人,现在又看到另一个也不奇怪,只是他相当疑惑的是,另一个出现的人怎么跟传闻中的风雷族人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有混到别种血统应该也不至于差这么多,李奇摩擦着下巴,心中的好奇心不断膨胀了起来。

他遥望着他们如黑点般的背影,只能无奈放弃,‘算了,看来跟柯玲的打赌只能认输了,可恶!年龄相仿,又能比柯玲弟弟还可爱的小孩怎么这么难找。’

‘不要随便乱跑。’罗答用一只手捏亚特亚的脸。

‘不是你迷路了吗?’

他捏住脸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是你走丢了。’

‘对不其。’亚特亚发音不标准的道歉后,罗答才松开他的手。

‘我确实是第一次逛墨维尔城,但还不至于不济到会迷路的地步。’

亚特亚猛点头,‘知道了。’

‘他知道你是风雷族人?’罗答知道灰蓝眼眸是正统风雷族的正记标志之一,像他这种掺杂外族血统的人,通常是灰、蓝或者是其他血统三色其一,所以他问的是亚特亚有没有让他看到脸。

‘有,他看到了,不过他没有看到我的头发。’亚特亚也知道罗答是在顾虑什么。

罗答满意的点头,继续带亚特亚前往多里多里亚的所在地。

在这一路上,他们见到很多不知所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到处在找人问路,只有他们,毫无迟疑的走到多里多里亚面前。

罗答放下亚特亚,与他平行站在一起。

亚特亚看着眼前的树状物,露出欢喜灿烂的笑容,而罗答的视线,从头到尾便不是停留在冰晶树身上。

“你果然是来看多里多里亚的吗?”罗答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能肯定答案。

亚特亚闭上眼睛,张开了手臂,像是在感受多里多里亚的生命气息,他呼吸着净化后吐露的空气,很高兴能与多里多里亚一同分享这份宁静悠闲的时光。

罗答静静的陪伴在他身边,用他空洞的眼神看着多里多里亚。

突然,身边的人有了声响,亚特亚开始吟唱歌曲,罗答听到了,没有转头,维持一样的姿势,视线则是望向多里多里亚的树梢。

随着歌声开始摆动的多里多里亚像是在跟亚特亚的歌声一起唱和般,两种声音互相交叠在一起,以一样的音律唱着歌,那歌声响遍整个广场,宛若春风化晓,吹出一片暖意,化开了夏至炙热的气息,为烦闷的空气带来一阵凉爽。

周遭的人纷纷停下脚步,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一起目睹这不可思议的场景,亲身经历这无可言喻的飨宴,他们只能闭上眼睛,倾听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美妙乐音。

在众人徜徉于舒服的旋律之中没多久,蓦地,音色再度轮回,所有人捂住耳朵,打从心底涌出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听起来没有任何改变的乐音,却让他们升起想离开现场的念头,而且是离得越远越好。

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广场刹时一片混乱,直到乐曲一毕,亚特亚看向罗答,展露笑颜。‘预防万一。’

罗答点头,没有受到任何一丝影响,也没有说任何话,他牵起亚特亚的手,混在人群里,跟着他们走出广场,没有人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多里多里亚继续发送着乐音,久久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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