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两个鬼子吧？”苏运昌回归了正题。
李虎与赵爽对视了一眼，道：“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到要把他们怎么样，只是船过了张家湾，为了躲避对面过来的一条船，我们拐的有些急，那家伙的手下正站在船头拿着怀表看时间，他一晃，那块表就掉到了河里去了，他上来就给了老赵一个嘴巴，还要我们下河去把他的表捞起来！”
苏运昌微微皱了皱眉头，的确，这些日本人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中.国人，在他们的眼里，一直将中.国人当成是“支那猪！”
饭桶的手下石本，一起到这个人，苏运昌到现在心里还特别生气，在高家，石本还曾乘着醉酒污辱高玉丽，不管怎么说，如今在名义上来讲，高玉丽已经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你们下河去捞了？”苏运昌问。
李虎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是一声苦笑：“那么大一条河，河里都是淤泥，那块表掉到了泥里，又哪里能够找得到，我是没有这个本事，老赵的水性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石本能够善罢甘休？”
“他当然不干，拔出手枪来指着我们，不让我们上船。”赵爽已然平静了下来，插着嘴。
“当时我就火了！”李虎道：“看到他在船边，就一拉他的腿，把他拽到了河里，按到水里打。那个饭桶也冲出来，手里拿着枪向我打了一枪，但是没有打到。被赵爽在边上把船一摇一晃，把他了晃倒掉到了水里。”
“然后你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个鬼子淹死了，是不？”苏运昌问。
李虎和赵爽一起点着头，李虎指着赵爽道：“这一次也幸亏老赵水性了得，那个石本的水性也不错，我跟他在水里搏斗的时候，也算是旗鼓相当，他身上的衣服没有脱，要不然只怕比我还要厉害。要不是老赵把饭桶按到水里淹死了，过来帮我，说不定我还真得干不过他！”他说着，还特意亲密地拳了赵爽的胸前一下。
赵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苏运昌却知道，李虎是在特意为赵爽说好话，毕竟，李虎跟他提起让赵爽加入武工队已经有几回了。
“你们确认他们两个已经死了吗？”苏运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确认！”李虎道：“这一点儿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他们要是真得活着跑上了岸，那么我们可就要遭大殃了！所以，我们都是亲自看着他们沉到了水里面，半天没有上来，才放心地上了船的！”
苏运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摇了摇头。
“哥呀，我们难道做错了什么吗？”李虎问。
苏运昌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杀了这两个鬼子，并不错。只是，你们处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的时候，却有些草率了！这两个人你们应该拖到船上来，等到天黑的时候，找一个空地，挖个坑埋了，也便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你们就让他们两个尸体随波逐流，迟早会被别人发现，只要有人报案，别人一查，就会知道。”
听到苏运昌这么一说，李虎和赵爽都有些犯傻，的确，苏运昌所说的就是他们留下来的一个尾巴。
“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吧？”李虎怀着一种侥幸：“这条运河里，总能发现尸体，这个年月，无主的尸体多了去了，就算是打捞上来向警察报了案，那些警察也只是让人埋了，谁又会真得去查死的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呢？”
苏运昌却摇着头：“这总是一种风险，哪有你们直接把尸体处理掉好呢？”
李虎道：“这回知道了，下回注意！”
苏运昌有些好笑，杀个人也要等下一回，若是他，也许有这一回就够了。
“还有！”他又问：“这两鬼子在县城租你们船的时候，边上没有别人看到吗？”
李虎道：“那是在大白天，码头上不少人呢，他问谁往漷县去，老赵说我们去，他就上了我们的船！”
苏运昌道：“这又是一个隐患，这两个鬼子要是长时间不回，鬼子一定会调查的，到时候肯定会查到你们的身上。”
一听此话，赵爽便有些害怕起来，忙颤声问道：“那，这……这怎么办？”
李虎却不以为然：“怕什么怕？大不了咱们离开这里就是了！”
苏运昌也点着头，想了一下，对着两个人道：“你们真得还是先去躲一阵子的好。老赵，你先回河西务，不要出门。李虎，这些日子，你也呆在家里，不要去跑船了！要是有人问起，你们一定要死咬着，已经将这两个人送到了地方，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赵爽点了点头，但是李虎却不以为然：“有这个必要吗？”
苏运昌认真地道：“还是看一看情况，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吧！”李虎只得点头，却又看了看赵爽，问着苏运昌：“那么，哥呀，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
苏运昌也看向了赵爽，自然明白，李虎终日和赵爽在一起开船，就是想要把他带进武工队里来，如今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好说，等过了这阵风之后，我再作安排！”
“那太好了！”李虎的脸上露出了喜悦来，仿佛苏运昌答应让赵爽参加武工队，是他的喜事一样。
但是，赵爽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的喜色，他整个人跟作梦一样，浑浑噩噩的样子，见到李虎看自己，也跟着泛起一点儿的笑容，随即却又消失了，仿佛有着无限的心事。
赵爽按照苏运昌的安排，跟苏三铁辞了工回转了河西务；李虎也被苏运昌以最近身体不适为由，向三叔请假在家，没有让他再往运河上跑船。虽然苏三铁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此时的李虎也只是他的准女婿，还并未正式跟他家的苏蓉订婚。
苏三铁只得停下了一条船，带着自己的女儿苏蓉出去跑船，这令李虎十分得不安，不停地埋怨着苏运昌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是苏运昌却十分坚决，不为所动。
一天之后，苏运昌下班从学校回来，便看到了分驻所里的所长于奎，带着大黄牙急匆匆地从运河河边跑过来，好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见到苏运昌，于奎便马上叫住了他。
苏运昌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位所长大人又想从他这里弄些什么油水。
“正好，苏二，你也是见过饭冢太君和石本太君的，今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两具尸体，我去看了一下，好像是他们，你也认一认，我这就去叫高会长！”于奎告诉着苏运昌，并且不等苏运昌回绝，便又命令着身后的大黄牙：“你带着苏老师去认一认！”
“是！”大黄牙点着头。
苏运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忽然意识到，漷县这边可能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只得跟着大黄牙赶往了河边，在一群警察的维护之下，他见到了那两个被拖到岸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揭开了其中的一个，只看了一眼，便马上认了出来：这不是饭桶股长，又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