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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午夜兰桂坊(8)

芯隐隐约约感觉到,在父母对亲戚的怜悯接待中含有无可奈何的心烦。

父亲志清那年冬天回故乡看望生病的奶奶。仿佛荣归故里一般,迎来送往的,把公社书记大小队长忙得团团转,口里还好话一箩筐的一直谢个不停。据说当晚公社里演出革命现代样板戏(方言剧),特请父亲观看。还借用了他常披的军大衣,为剧中角色作了临时道具。听惯京剧腔调,陡然一听变了台词改了口音的《红灯记》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不过他也明白,那些巴结讨好多半是为了弄部小卡车或者拖拉机。乡下人知道,有了那个开动的铁家伙,日子就肯定好过。

于是隔三差五地,冒出一些沾亲带故的人上门,不是求父亲帮忙批条子弄汽车就是弄拖拉机。父亲当时在省工业机械局管点事儿,找麻烦的也多了;人一多,弄得母亲开始嘀咕,暗地埋怨父亲心肠软,老得没完没了应付“要拖拉机”的穷亲戚,搞得家里不安宁。父亲半真半假回一句:总比你那些“右派”兄弟好吧?

自上学开始,芯每次填这样或那样的表都要踟蹰一番:哪个舅舅该填?哪个不该填?而“家庭成分”一栏究竟该填什么?

父亲老早就告诉她,为什么她没有见过爷爷。她的爷爷也就是志清的父亲,早年被日本鬼子抓夫,连打带逼强迫他们一大群中国人去修碉堡,那些专门用于对付老百姓和抗日军人的碉堡。爷爷不肯却被鬼子用枪托砸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夜晚,趁着狂风暴雨,爷爷和难友挣脱了捆绑绳索,挖破墙洞,连夜偷偷跑了好多里地,一到家就晕倒在门口。奶奶见他浑身是伤还遭了雨淋,又受了惊吓,整个地神志不清。赶紧叫人去请医生。老中医看了只是摇头,说外伤好治,内伤难医啊!爷爷病倒在床,没多久就死了。奶奶哭得昏天黑地,日日以泪洗面。志清当年十岁。小哥过继给他人,志清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奶奶三十岁就守了寡。

爷爷曾在镇上与人合股开有一个杂货店,卖些布料烟酒针头线脑之类的,日子还算可以。爷爷没了,奶奶一个女人家,拖着几个小孩,人家又来欺负,女人无力支撑店铺,就转卖了。靠庄上几亩地过活,农忙时雇一两个壮汉小伙子,小孩子也跟着拾稻穗、做饭烧火什么的。志清平时都在省城读书,放假回家却啥事不管,一心只管抱着书读。弟妹开始很不平,嘀嘀咕咕的,怨娘太偏心。待稍微大一点才知道,原来,都是老神仙一句话,就定下了一个人的终身。

早几年,村上来了个留着白胡须的算命老人。人们称他“活神仙”。说他只要一观你面相,测一下生辰八字,你的前生后世、从小到老、贵富贫贱、转运倒霉全都明了。村上人很迷信他,个个都去让“活神仙”测算。奶奶也抱着岁把的志清儿去算命。老先生看了看这个男孩的印堂、挺挺的鼻梁和又大又亮的眼睛,再测了生辰八字,便对奶奶说:“你这个孩子将来是个做官的命呢!”

如果不是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志清恐怕是一辈子都在田地里打滚了。恰恰是这个做官的预言改变他一生命运。从此奶怨奶发狠心,哪怕再苦再累也要把孩子培养出来。她东借西凑拿、与钱给孩子念书,先是读私塾再读小学,孩子也很努力发奋,一下缘竟考上了省城重点,在一个贫瘠的乡村,这可真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为此奶奶还摆了桌酒席请客。从此,奶奶为志清读书所借的高利贷债务也愈来愈重。直到志清毕业,人生道路转换,甚至结婚后还在一点点偿还那些连本带利的学费……

一个乡村少年,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大城市重点院校,就像是土疙瘩掉进了饭锅或者土麻雀掉进了黄莺的窝,叽叽喳喳的,引起一阵连锁反应。贫寒卑微的出身和周遭环境所产生的心理落差,形成了巨大冲击,让他时而敏感时而惶惑。说来也惨,他经济拮据得竟连把牙刷、牙膏和肥皂都舍不得买。好容易从牙缝里省下两个钱,就去旧书店买些书来读。

起先,同学们中没几个正眼瞧一瞧这些“乡巴佬”、“土包子”的。对他的勤奋还报以嘲笑,故意称他为“夫子”。甚至有的公子小姐当面就捂着鼻,作退避三舍状。既嫌他们穷,又嫌他们脏,嫌他们身上那股子永远都难去掉的土腥气。

在春风沉醉的晚上,每当女生打扮入时,浓香扑鼻地携着西服革履的男生外出时,他就知道,不用说准是去跳舞和看电影去了。看电影,对他这个穷学生来说真像是到了天堂一般。他只奢侈过一回,那还是他帮富家子弟代考,人家给他的奖赏。头一次进电影院,他的眼泪从头流到尾。电影演完了,他的泪还没流完。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像这样流泪!

那部影片的名字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再也没敢进电影院。他依旧经常为人代考,挣一点饭票或零用钱(像自费留学生靠打工维持生活一样)。其实,他报考这个校原因之一就是可以减免部分学费。可是期末放假,他不能孤零零呆在学校,仍然要为回乡的路费发愁。每次乘船乘车他都像是在做贼,一见查票的人来了,就低头赶紧往厕所躲,插上门,竖起耳朵紧张地听外面动静。那滋味就像压在缸底的酸菜或者吃了就犯胃疼的大蒜头,唉,真没法提!在学校,他为成绩而自傲的同时,亦为家境贫寒而自惭形秽。

晚自习后,宿舍楼里叮叮当当又有一阵喧闹,志清知道是少爷公子们潇洒回来了。嘴里还哼哼叽叽地唱个不休,他听了两三回,居然也会唱了。他从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一点音乐细胞:

“望穿秋水,不见伊人的倩影。更残漏尽,孤雁两三声,往日的温情,只换得眼前的凄清,梦魂无所寄,空流泪满襟,几时归来呀,伊人,几时你会穿过那边的树林……”

他小声哼着歌,忽听有个女孩的声音沿着围墙高高低低悄悄地传过来——“风吹墙,身儿凉,风吹柳梢忽儿忽儿响。人家鸳鸯同罗帐,奴家有夫不成双。”

还有呢——“送君送到百花洲,长夜孤眠在画楼,梧桐叶落秋已深,冷月清光无限愁。”

夜里,他反复回味最后一句歌词,像是自己心情的写照。为老母亲的身体、为自己的命运、为债台高筑而焦虑……“冷月清怨光无限愁”。

他没有愁太久,他身份就起了变化。他秘密加入了中国缘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并显露出不同凡响的组织和指挥才能。他越来越活跃,他的崛起是随着即将地覆天翻的社会变化而来。他很快就成为学生中的领袖。身上尽管还有几分去不掉的土气,不过比起土八路来说,他已经是喝过墨水的大知识分子了。

同学们开始慢慢向他靠拢,他的心却被一个白皮细肉、衣着华丽的富家小姐所吸引。他英俊而有才气,在春情萌动少女眼中,差异也许就是吸引力和诱惑力之源,带来了隐秘的向往和刺激。

耳畔有熟悉的声音在喧闹在欢腾,有雄壮的歌声穿过重山峻岭战火硝烟在耳边萦绕。担任校学生会宣传部长的他,高高扬起了手臂,指挥着大家唱歌:“年轻人,火热的心,跟随着毛泽东前进!紧紧跟着毛泽东前进!挺起胸膛,年轻的兄弟姐妹们……”那时他整个人就被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他庆幸自己生逢其时。当解放军迈着大步扛枪浩浩荡荡进城时,他正热热闹闹组织起全校同学上大街,手持大红灯笼,扭秧歌的扭秧歌、打腰鼓的打腰鼓、打彩旗的打彩旗,欢庆共和国的新生。他有意将最大一个红灯笼分给了小白,小白投他以娇羞的一瞥。他心都酥了!

在游行的队伍里,他俩走在最前列,一阵阵的口号声,在头顶上回响激荡,他和她都显得兴奋极了,小白的脸蛋红扑扑的好似涂上了一抹胭脂,行走路上,两人的手臂无意中碰撞,异样通电的感觉流过全身,他立马就涨红了脸,偷吃了禁果一般。回校后同学们就开始起哄,开他俩的玩笑。他觉得很狼狈。毕竟属于私人内心的小秘密,人家闹闹哄哄算个啥嘛?夜晚他却会一遍遍咀嚼小白那娇媚的眼神和身心触电的感觉。

倒是小白比他大方多了,照样我行我素,一如既往。每逢周末放假后回校,总是忘不了给他带一包花花绿绿玻璃纸包的高级太妃奶糖。

从小到大,他从没尝过那么甜蜜的味道;就没敢朝那些糖啦果啦看一眼,似乎那些甜蜜蜜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为他这样的人准备的,与他无缘。可是,白雪般美丽的小姐轻轻就给他带来这一切,他的心在颤动,小蜜蜂翅膀一样颤抖。别看他台前生龙活虎,骨子里却含有几分自卑和胆怯,没准儿他大声演讲是为了弥补自卑也说不定呢。他只敢把她当做天空中晶莹透明美丽轻盈的雪绒花……可望而不可及。

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造化弄人。因有急事,她请假休学回家,他却被组织抽调到外地一个学校搞干部工作。他很想和她联系。可那时候人都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心为公,根本就不敢掺有丝毫的私心杂念。何况他和她只是相互走得近一点,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点微妙的、从未有过的特殊感觉;恋情才刚刚萌芽,还没有来得及挑破那层纸。怎么办呢?年轻人坐卧不安,像是陷入烦恼中的维特:渴望爱,却不敢爱;想忘,也忘不掉;欲近,又近不了;想找,又无从去找。原来,苦苦思念一个人的滋味,竟如此的难受!年轻人被千般烦恼折磨,不知该怎么办。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委托要好的同学开始秘密打听小白的下落。不料却听到,一个极为不妙的消息。甚至对沉浸在浪漫憧憬中的人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他蒙了。

芯渐渐知晓父亲志清的身世,与母亲三姐妹跌宕曲折的爱缘情故事,是在偶然的家族聚会,舅舅姨妈们的随意闲聊时。早晨,园中花木因吸吮了一夜的甘露,显得生机勃勃。有勤快一点的小鸟探着小脑袋,啁啾着,振翼欲飞。由于这些生命的存在,偌大一个园子就有了色彩,有了感觉,有了灵气。

二姨去水池边洗漱,芯跟过去也就着凉凉的自来水擦了把脸,然后悄声问她说:“听说你原来和我爸还有一段未了情缘?”

二姨叹了口气,“唉,这事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伤心,为此我对你大姨很有意见,要不是她当初拦了一下,我也跟着你爸一起去抗美援朝了。”正说着,大姨从后面走过来,她们便换了话题。不过芯是个直肠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对大姨说道:“你在咱家可谓举足轻重的人物呵!你干预了不少人的命运,比如二姨最初的选择;再比如我妈妈爸爸的婚姻,不然的话,哪会有我呢?”

大姨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她说:“其实最早你爸是对我最好的。”

咦,这倒是个新情况。芯顿时劲头来了,缠着大姨听她讲故事,讲那些如烟往事。

她讲得沉醉芯听得入迷,全然忘记了水龙头未关,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犹如洞箫横吹,在潺潺的小溪边、在湍急的山涧旁、在闻莺的柳浪中……

她和他认识交往的那段时间,是在革命大学——一所专门培养干部人才的机构中。当时志清刚从失恋之痛里拔出来没多久。其实他,根本还没有开始恋呢,连手都没敢拉,更别说倾吐内心情感,就被人捷足先登。心上人同军代表好上了。后来结了婚并有了孩子。

这个消息对他无异于兜头一盆冷水,透心儿凉。朦胧甘美的初恋,仅仅存在了短暂一瞬,就飘散得无声无息。他只能远远地为她默默祝福。好在新的生活在召唤激励着他,革命大学的火热气氛也冲淡了他的儿女情长与内心创痛。他们急行军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阳新,以后合班,男女分到一个小组。

一位面如银盘、眉如弯月、眼似秋水的富贵女子渐渐走近。每当干部有什么活动要安排,她总是第一个积极响应。逢开会发言,因志清的口音带有浓重的乡土气息,说话快了一点,一般人还挺难懂。而她,不仅听得懂,还能大大方方站出来帮他,像是他的秘书或翻译,给他解了不少的难,她几乎成了他沟通大家的重要纽带,他心里十分感激。她年岁看似不大,但机敏世故,善解人意。和他挺投缘。与那些娇生惯养、不谙世事、只会撒娇使小性子的千金小姐迥然不同。

在一次会后,他叫住她,慢慢地边走边对她说:“以你的良好条件应该出来担任些工作,首先一步是要解决组织问题。”他以团总支书记的口吻指点她,年轻人都要有上进心,应该有更高的眼界。要争取做新中国的主人。希望将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她领悟力极好,很快就表现出她惊人的一面。在他眼里,她简直就是个斯芬克斯、一个拥有无穷魅力的谜!

一个晴朗的周末。同学们都在唱歌、洗衣,打扫室内清洁、个人卫生。这是紧张的一周后小小的松弛,不时地有歌声从这间或那间房门窗里传出来,轻轻飘散在洗涤过的空气中。

他从收发室老头那儿取了一堆报刊和一封信。是她的信,怨信封背面还写着“内有照片勿折”。

老头说,你们是一个班的吧?那麻烦你帮忙把信带给她好缘了。他说行,交给我吧。

他七转八弯,找到正在水边洗衣服、洗被单,洗得满头大汗的她。见她弯身正把一长条湿漉漉的床单拧干,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段胳膊,白白净净,就好像老家池塘里的莲花,不,是莲藕!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干净利落。淡青色薄毛衣使她整个人出落得山是山水是水,女性味儿很浓。他有些呆了,直到风吹落叶落到身上才醒悟过来。

他把信递给了她。她一看,说是家里来的。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就接过去拆开了。一不留神,忽然从信封里掉出了一张小照片。

他手脚麻利地帮她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一个扎着翘翘辫、脸蛋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非常漂亮的女孩,滴溜溜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他很憨实地把照片给她,同时还说了一句,“哦,是你妹妹呀!”

他话音未落,她就扑眛一声笑了,说:“什么妹妹呀,这是我女儿。”

“怎么你……已经结婚了?你……那么年轻就结婚,还生了女儿?”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噗嗤又笑,笑得咯咯的。“我十九岁结婚不算早,比起有些女人来说,我都算晚婚呢。”

他一想,是啊,比起自己农村老家的姑娘媳妇,她的确该抱孩子了。毕竟大城市的小姐水色好,生了一两个孩子仍看不出来。真是的。他心里头竟莫名其妙有些失落,好一阵缓不过劲来。

她是何等聪明的女性!忙说:“我家的那位与你还有一交,都是一个老家出来的,你的话别人听不懂,我就听得亲切顺耳。要不是这我怎么能为你作翻译呢,也算是半个乡亲嘛!”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总看她与一般小姐不同的原因。他怅然若失。也不找她商量事儿了。与她无意间碰面,还有点不大自然似的。

没过多久,她带着一个眉眼和她有些相像,身材比她显得单薄的女学生来见他,落落大方地说:“这是我妹妹二茳,刚考进我们革大,她想要靠拢组织,还有些基本知识的问题想请教书记,看你能不能单兵教练一下?也算帮助同学进步吧。”他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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