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赵淑懿不禁在心里冷冷一笑，别说是答应让他娶个平妻，就是纳个妾或通房丫鬟之类，都不可能！
不过，明面上她毕竟是个媳妇，这般拒绝的话不能由她来开口。
“祖母原是一番好意，只是夫君的事，从来都不是我能够做主的，祖母若真觉得冯二姑娘不错，不如与夫君说吧。”赵淑懿装作一脸为难，秀眉微微蹙着。
听到这个，杨老夫人就笑不出来了，尧哥儿要是听她的，她哪里还用这般提心吊胆的？
这个临安郡主，连替夫君娶个平妻都不肯，未免太善妒！
杨老夫人便沉下了脸来，正要开口训斥她，却被赵蓁抢了先。
“我记得我才说过，让婆婆别管得太宽，怎么才一会儿就忘了呢？”赵蓁可不是赵淑懿，对上杨老夫人压根儿不会留情面。
没经过她的点头，就凭这个老妖婆，那冯二姑娘也想嫁给她儿子？
做梦去吧！
被儿媳当众打脸，杨老夫人就是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讪讪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尧哥儿着想，毕竟他身边的人实在太少，像波哥儿，身边人都已经有几个了。”
一个男人，身边就只有妻子一个女人，这无论怎么说，都有些不像话。
可杨老夫人并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戳到了赵蓁的痛点。
“想来杨老夫人是舒服日子过久了，所以就想着找事了！”赵蓁脸色阴沉沉的，语气颇为不善。
听她称呼自己为“杨老夫人”，杨老夫人顿时就愣住了，拄着拐杖，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你，即便你贵为长公主，可你也终归是我杨家的媳妇，如何能这般称呼我的？”
平日里对她不请安不行礼也就算了，如今竟敢这般称呼她！
杨老夫人也怒了，觉得赵蓁这是不给她颜面，脸色很难看。
可今日的赵蓁显然也是被激怒了，迎上她的目光，冷笑道，“本公主乃是天家之女，杨彦之娶我是尚公主，可不等于是本公主嫁到了杨家！”
天家之女怎么可能嫁到别人家，那不过都是众人说说而已，真正的应该是杨彦之尚公主。
这原就是事实，饶是杨老夫人再不愿承认，也无法反驳。
“你，你这个……”不孝儿媳四个字还未说出，杨老夫人就被气得直接往后仰。
赵蓁只冷眼看着，却并未伸手去扶她，谢氏也不敢扶她，最后还是白氏扶住了。
白氏，“……”
望着赵蓁那冰冷的眸子，白氏心里很冤枉，她并不想扶的。
可谁让她就站在婆婆身后，这一倒下来，她就是不想扶，也总不能躲开的。
杨老夫人到底没能真的晕过去，躺在白氏怀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白氏无法，只有耐心地哄着怀里的杨老夫人，心里却怕得不行。
要是因为她照顾了婆婆，从而得罪了长公主，那她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婆婆，公爹过来了。”正在这时，赵淑懿轻轻地提醒了句。
虽说她原是好意，可赵蓁听到杨彦之来了，怒气更浓了，眸子里一片冰冷。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光是赵蓁听见了，杨老夫人也听见了。
像是觉得自己有了撑腰的，杨老夫人底气都足了，朝白氏说道，“白氏，你扶我起来。”
想来是顾及到先前无人扶她，唯有白氏肯扶她，是以态度很是和颜悦色。
可她的这份和颜悦色，却并不是白氏想要的，瞥了眼赵蓁的脸色，到底还是扶起了她。
杨老夫人被扶起来后，正好杨彦之也过来了，先是喊了声，“母亲。”
可听到他的这声母亲，杨老夫人却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你如今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语气颇为冰冷，还带着浓浓的不快，听得杨彦之微微一愣。
但当他瞥见赵蓁也在时，又见赵蓁也是沉着脸的，就明白了。
“母亲言重了，儿子眼里自然是有母亲的。”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可杨彦之还是先回了杨老夫人的话。
说完又朝谢氏看了眼，可谢氏已经领教过了赵蓁的厉害，哪里敢说，便快速地低下了头。
同样的，白氏和伍氏也没一个敢吭声的。
见问不到她们，杨彦之便就把目光投向了赵淑懿，问道，“尧哥儿媳妇，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站着没吭声，却还是被点了名，赵淑懿微微抿着唇，还没开口就被赵蓁拉住了。
“驸马何必问懿姐儿？既然想知道，那不如问本公主就是了。”赵蓁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地把赵淑懿拉到身后。
这般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令赵淑懿的立场更加坚定了。
往后不管杨彦之和赵蓁如何了，她都会选择赵蓁。
“你……”见她这般护犊子的模样，杨彦之颇为无奈，说道，“那好，敢问长公主，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儿是安国公府大门口，人来人往的，可母亲和赵蓁都不顾，可见必然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杨老夫人一听儿子居然不问自己，反而先去问了赵蓁，顿时就又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彦之，不用问她！我来告诉你！”
说完，也不管杨彦之愿不愿意，或是有多为难，便一股脑儿地说了。
其中，许是因为实在看不惯赵蓁，杨老夫人多少有些添油加醋。
这些杨彦之自然是明白的，也没有全相信，目光看向了赵蓁。
“不知长公主可有补充的？”听完了母亲说的，杨彦之还是问了句赵蓁。
他定定地看着她，原以为赵蓁会反驳，却没想到……
“我并没有什么好补充的。”赵蓁微微挑眉，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别过了脸去。
她对他早已死了心，难道还能指望他相信她不成？
要知道对方可是他的生母，从前他都能为了个丫鬟训她，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训生母？
“……”见她态度这般冷淡，仿佛还带了几分厌恶，杨彦之心微微抽痛了下。
她还是这般倔强，若是她肯说，他又如何会不信她？
说到底，她还是对他失望了。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长公主回宫吧。”她不肯说，杨彦之也就只好“秉持公道”了。
听到驸马竟这般对公主，易烟当即就怒了，说了句，“驸马可知，公主处处忍让，到底是谁咄咄逼人的？”
驸马这般，她当真是替公主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