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娅洗完澡收拾好已经中午，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就看到阳台上一个女人在扫地。
她一愣，之前的保洁阿姨换人了？！
想起昨夜的一幕，白娅红着脸就过去了，想收拾一下散落在阳台上的衣服小裤。
她的心砰砰跳着，内心依旧觉得自己是个半大的小姑娘。
等走近，捡起衣服，往保洁阿姨那边一看，吓了一跳。
她也正看着白娅！
保洁阿姨拿着他们家笤帚，穿着讲究，虽然颜色素雅，棉麻质地，但一看也价值不菲。
她眼神平静，也瞧着白娅。
白娅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您……”
“成年了么？”中年女人第一句话便是此。
白娅呆愣，点头。
“昨天第一次？”
这问题把白娅吓得，回答也不对，不答也不好。
若她真的是保洁阿姨，就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妈。”
沈寒从里面走出来，单手拉着皮带，咔嚓一声扣好。
他把女人手里的笤帚接过来扔到一旁，然后将白娅拽了过来。
“你儿媳妇。”
女人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一些，尽管打扮得很得体，却也不难看出她的生活状态并不算好，至少有一段时间是这样。
白娅心里咯噔咯噔直跳，沈寒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果然不是什么保洁阿姨。
可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沈寒的母亲，实在太难为情。
尤其她手里还拽着昨天晚上的罪证。
还好，是她抢了先。
“阿姨好。”白娅拧眉，事情太突然，她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女人很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去了客厅。
白娅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沈寒，他头发还没有整理，只是随意套了衣服，但明显洗过澡了。
“怕什么，见不得人？”
进屋后，沈母坐在沙发上喝水，很淡定，也没往两人身上多看。
沈寒坐到她旁边：“刚到？累不累？”
昨晚沈丛山就说去接她了，没想到速度还真快，果然那老东西为了阻止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没去爷爷那边？”沈寒见她不回答，也不恼，耐心哄着。
简单十来句话之后，女人仍旧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白娅这是头一次见沈寒碰钉子。
“我来，一是为你，二是因为还有别的事，不用多管我。”她一开口，矛头直指白娅，“我跟她单独谈谈。”
白娅知道躲不掉，她一向不善言辞，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那我去安排一下，既然你回来了，晚上到老宅见见爷爷。”沈寒靠过去拥抱她，“别闹性子，别为难小姑娘。”
白娅听见了这句话，眼眶也热了。
六年，她也六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如果妈妈还在……
“坐吧！”女人拍了拍身边刚才沈寒坐过的位置。
这屋内全是黑白色调，简单到不会让人受到情绪影响。
沈寒在书房里，白娅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坐下。
“你会赌石？”
“嗯，一点点，凭运气。”白娅战战兢兢，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些决定，把她推到了现在的处境。
一个决定或许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治的女儿，怎么只是会一点点而已，谦虚了。”女人说话声音柔柔的，没有杀伤力，就从最开始到现在，都并没有半点气势，“我叫卢蓉，是沈寒的母亲，如果你不愿意叫我妈，就叫阿姨。”
不难懂的一句话，卢蓉很明显不愿意让白娅叫她妈。
所以她识趣，叫阿姨。
“我儿子一般不对女人动心，他的心思也不在男女之情上，那你呢？”
卢蓉的每句话都那样柔软详尽，只是白娅仍然觉得不适。
“在一起是他提出来的，要结婚也是他说的，我仅凭对他的感情，以他为主，照做罢了。”白娅聪明，避重就轻。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傍晚前，沈寒让卢蓉一起上车，她方才开口拒绝。
“沈丛山要见我，可以换个地方。”卢蓉虽然语气平淡，却表明了态度。
白娅深知这女人和沈家的关系僵硬，却也能理解。
她见识过沈丛山和沈文然的手段和态度，也大致能想明白为什么卢蓉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是个贵妇人，而是个尽管不愁吃穿，但仍旧没有那股子气魄。
沈寒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而是好言好语：“有我在。”
只要他想，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信他可以为自己保驾护航。
卢蓉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日子没见，她也不想见。
尽管他找过她很多次，她也只是偶尔答应跟他见一见。
现在他身高腿长，俨然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越看，她越想起沈文安。
然后，想起她在沈家遭受的凌辱与罪孽。
“不去，我不去。”她盯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写着不情愿。
白娅也不想去，但她不至于抗拒到卢蓉这样的地步。
可最终，沈寒还是赢了。
他一直牵着卢蓉的手，她手心冰凉，他深知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偏要她过去。
白娅察觉到他的动作，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卢蓉不过才到他肩膀那般高，他足够有能力替她遮风挡雨。
一行三人到了沈家老宅。
白娅一直咬着牙，心知有一场硬仗要打，但她已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沈丛山气色比前一天要好许多，见到卢蓉，淡淡点头。
卢蓉一踏进大门，脸色便不好看了。
沈寒握紧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保姆在门口等着，见人到了，朝屋内喊了一声。
卢蓉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却也还是随了沈寒。
一进屋，所有人都在，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尽管过去多年，卢蓉仍旧不敢抬头看向沈丛山。
倒是白娅，视线落在沈丛山身上，微微笑了一下。
“爷爷，二叔。”沈寒拉着卢蓉过去，点头。
白娅也跟着喊了一声，不过把“二叔”换成了“叔叔”。
沈丛山点头，看着卢蓉，眼中略有浑浊：“你是长辈，拘泥做什么？”
“大嫂！”沈文然适时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