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就祭司之路

李姑娘当天夜里一觉醒来，她看向洞顶的方向。这时，她惊奇地发现，在漆黑如墨的深夜里，在四壁如墙的山洞中，她居然看清了洞顶上的壁画。

她暗地里大吃一惊，难道还是在梦里？她又死命地掐向自己的脸蛋，惟恐不能快速醒来。不过，她马上就停下了，因为她已经确定自己醒来了，不在梦中。

这时，李姑娘看到洞顶的方向，可不是平坦如晒场，而是崎岖如悬崖。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洞顶上面有很多奇怪的雕像。雕像做工精美，刀功细腻，完全可以用上鬼斧神工四个字来形容。自从上次她一觉醒来，从懵懂变得识字，从李姑娘变成李小姐后，她不仅对文字有着独到的见解，对其它一切有文化的东西也变得颇有见地了。

她躺在大石头上，大石头冰冷如铁。她在睡觉的过程不停地翻转身子。本来在两个月已经习惯了冰凉的卧榻，现在却突然发现跟自己的身体格格不入了。她的身子每每烧得发烫，但又不是生病。

她不住地调换姿势，观看洞顶上方的雕像。随后她发现躺在大石头上，居然是观看雕像的最佳位置和角度。

这不看不知道，一细看李姑娘便吓呆了。

这是一处以生殖为崇拜对象的石刻。、

每个雕像，具体来说，没有单个的雕像，至少是两两一组，也有三人一组的。雕像中的男人个个孔武有力，猿臂熊腰。雕像中的女人个人婀娜多姿，浑~圆有致。

每对男女所做的事情无外乎三种：交合，准备交合，交合过后。那每幅雕像的表情都生动异常。比如那幅交合过程中的雕像，男人双手抱紧女体，而自己的头颅则是向着天空的方向仰望。仿佛一边耕耘一边向上天汇报。而那幅交合过后的雕像则更是刺激，女人直接瘫软在男人孔武有力的双臂里。已经合拢的双~腿还不断有**渗出，滴滴答答在身下拉成一根长线。

李姑娘感到一阵脸红心跳，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就是母亲以前跟男人在一起的姿势。只不过她很难想象，母亲在那个高大魁梧的黝黑男人怀抱中的感觉将是何等强烈。她现在能懂一些了，母亲当初不愿意跟黝黑男人多呆的原因了，定然就是承受不住男人强烈的欲~望和撞击。

李姑娘闭上眼睛，好一阵平复，还不能睁开眼睛。因为她发现，四周也不再有黑暗。而明明是在深夜中，是在山洞里，她还是能一览无余地查看每一处雕像。而最让她心潮澎湃的不是交合过程中，不是交合过后，而还是准备交合。

她看到一具女体向着男人仰起脖颈，眼神迷离，表情沉醉，身上的**和下肢都呈松散状态。男人的下面已经俨然一副公牛打架的姿势锐不可挡，眼睛里冒出火光。那怒目而视的神情，让在下面仰视他的李姑娘顿时心荡神驰……

经过洗礼和冲刷，李姑娘感到自己一夕之间成了大人。这时她听到那个声音又在头顶响起，不是父亲的声音，而是一个冷漠，沙哑，干枯的声音：

“姑娘，你已经备尝人间**。从今天起，你就已经是上神的人。”

李姑娘这时，才彻底清醒。她模糊的意识里，仿佛认为那声音说的就是真理。

她不敢辩驳，这时声音又响了：

“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听到了不敢听到的，也尝到不该尝到的，你的人生已没有遗憾。”

李姑娘自从一夜之间变得识字后，就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她的意识里，也一下子释然许多。

她记起了母亲告诉她的，父亲的灵魂提醒她的，她要成为一名祭司。

“姑娘，”那声音又道，“莫说大凉山寨民此时已凋零殆尽，但如果有了真正的祭司，寨民的复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姑娘经常听母亲说，父亲是伪祭司，专攻一切旁门左道：堪舆之术，采女之术，致富之术，等等。而真正祭司，是为民众求未来，保现世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真正的祭司。毕竟，听母亲说，梁家村附近的寨民，已经好几代都没有一名真正的祭司了。

她瞬间感到肩负的责任重大。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可是，我不知道也没见过真正的祭司呀？”

她的语气是疑问，是惊讶，是诧异，她的意思是说，即使我想做祭司，也不知道怎么做呀？

冷漠，沙哑，干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睁开你的眼睛，从进洞的方向左手边起，仔细看好身边的每一幅画和雕像。周转一周，从右手边出去，你就什么都懂了。”

李姑娘睁大眼睛，她首先望向头顶，那以生殖为崇拜对象的石刻依旧还在，只不过不再火~热，一下子变得冰冷许多。

她感到脸上的温度也在下降。她开始回到来时的路上。她的眼睛缓缓打开，她看到的洞中世界仿佛在海底世界见到的一般，都是恍若隔世的，却又棱角分明，近在眼前。

她按照提示，从进洞的左手边开始看起。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幅求神的壁画。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为首一名头戴毡冠，肩插翎羽的人的带领下，向着一座大山顶礼膜拜。那座大山李姑娘仿佛见过，却又印象不深。因为她这次看到的是全貌，而不是一个侧面。而为首的那个人，因为套进了毡冠，又插了翎羽，也看不清男女。她稍微停留了一下，又往前面走去。

又是一幅求神的壁画。这次没有那么多么人，是一名头戴毡冠，肩插翎羽的人带领一小群男人祈雨的画面。为何一看就懂呢？李姑娘在人群前面看到了飘浮在天上的云，一团一团的，低空盘旋。而在人群旁边的田地里，无论稻麦粟菽，都萎靡不振，奄奄一息。

再往前行，是一幅祈求六畜蕃息的壁画。还是那名头戴毡冠，肩插翎羽的人，带领一群人，将羊羔，牛犊等祭品献给上神的仪态，让李姑娘触目惊心。人群的神情那样虔诚，祭品那样丰盛。而透过人群单薄的衣饰，她看到的是瘦骨嶙峋的身躯。

这时，她已经走完了壁画的一半。再来就是右手边了。

她在右手边首先看到一幅出征袭远前的画面。一名将军手持长矛，身后盔甲鲜明旌旗招展，闭上眼睛仿佛都能听到万马奔腾，冲锋陷阵的厮杀声。可奇怪的是，在人群中她又看到了那名头戴毡冠，肩插翎羽的人，紧紧地跟在将军身边，手中高举着一件什么东西。李姑娘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柄桃木剑。

木剑跟钢剑很容易就分辨开来，木剑上涂的是油彩，钢剑上闪烁的是寒光。但此时她已然明白，木剑在行军打仗时的作用不亚于将军手中的钢剑。

再往前行，李姑娘又看到了那名头戴毡冠，肩插翎羽的人。此刻她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祭司，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祭司。这次姑娘看到的是，祭司带领人群祈求男丁兴旺的画面。祭司身后，是一群身怀六甲的孕妇，孕妇身后，远远地站着的，应该是她们的男人。而人群的前面，是一尊身材魁梧高大，面色黝黑的男人雕像。雕像裸~体，骨理均匀，肌肉发达虬劲，下身英武。祭司在祭祀时，手中高举一个茶蛊似的器皿，另一只手抚~摸的，就是那雕像的下身。

最后一幅雕像在山洞的出口处，雕像模糊，几乎看不见人群，只看见冲天的大火。火苗炽烈耀眼，直冲九天。李姑娘怎么也找不到祭司的位置了。但却从整幅画面上来看，却处处弥漫着祭司的身影。李姑娘最后终于明白了，祭司当时应该不在火中，而后来的这些壁画应该就是出自祭司之手。

那火中的当时又是什么呢？她瞪大眼睛，仔细查看，原来是寨民生活的寨子。篱笆，茅草房，牲畜，还有不多的农具和羊群。她再在壁画附近寻找放火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整幅壁画弥漫在一片冲天的大火中，却也弥漫着一种悲剧性的神秘的气息。

最后一幅画当是推演而成。李姑娘猜想，不可能一个人真正看到的东西会画成这幅模样，也不可能有一个人经历了这样弥天的大火还能存活于世。她瞬间感到了祭司责任的伟大，沉重，她甚至都喘不过气来。

一个山洞，六幅壁画，她足足看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她听到声音指示，看完这此壁画，她就是大凉山梁家村方圆所近的寨民的祭司了。所以，她仔细地查看，一丝痕迹都不放过。

她又抬头望向洞顶的石刻，石刻的形象正在慢慢变得模糊，模糊成一团，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再往下看，想再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一遍壁画，那些她应该注意的东西，却发现壁画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