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接受起来反而格外的快。
萧子衿用自己特有的温柔，缓和化解了这几日我背负的压力。
早上退房送她回病房时，两人彼此都有了几分心照不宣。
“你要去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被晨风吹起的头发和红润的脸蛋。
“我之前看错了一些人……多亏了你…我不好好的去道歉可不行。”我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石啸天给我发的短信。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注意安全……”我忧虑的抓着她的手说道。
萧子衿浅浅一笑，回身搂住我，“怕什么，我还不是有你么？”
目送萧子衿踏入医院大楼，我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小哥去哪儿。”
“警察局。”
……一间颇为整洁的会议室里，石啸天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只替代香烟的中性笔，轻轻敲了敲幻灯片的放映机。
雪白的荧幕上，一个青年男子的头像五官清晰的被投影在上面。
“这个人叫于凯……”石啸天整理了一下正装的领子，咳嗽了一声后说：“国家公务员，也是计算机国家二级证书的持有者，目前在接受公检法的人审查。”
一旁的张成接着说：“这个人涉及到几个月前的那几期‘大老虎’的案件，其中就有包括萧子衿父亲……就是你女朋友的那一起。”
石啸天点点头，“没错，这也算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我盯着幻灯片荧幕沉默不语。
“经过我们的确认，这个人利用自己的计算机技能，在储存数据的服务器机房，修改了一些省内的税收资料。”
“大意就是将一些公民以‘人为导致服务器产生错误’来减少其内储存的财政赤字信息，减少的部分嘛……自然是落入了某些不可一世的人的腰包了。”
“财政赤字？”我不解的盯着他。
他四顾了一番，看了眼一边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牌子，居然真的拿出一支烟点着，神秘兮兮的说：“就是在国家省份每年年初在收支安排上的赤字，只要不出大问题，基本都是盈余状态。”
“结果出了问题是吗？”我嗤笑道。
“对的，”石啸天没在意我话中讥讽的语气，自顾自接着说：“本来上次见你时我也没什么进展，直到后来你小女友的父亲的处理报告下来，我们才有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模糊的信息？”
“对，毕竟他也有接触这方面的嫌疑，毕竟想要吞掉国家的钱，仅仅靠那么一两只老虎是不够的，没人配合和把关，怎么可能得手？”
“这个叫做于凯的，嫌疑就是修改政府财政服务器的收支信息，从而赤字信息的数据和实际产生一个资金差……然后就可以大捞特捞，毕竟谁会怀疑一板一眼的数据呢对吧？”
“那你们直接抓了他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找我？”我困惑的说。
“小哥，我不是说了嘛，仅仅是有对这个动机的怀疑，光怀疑没证据可不管事儿。”石啸天美滋滋的吸了口烟，吞云吐雾的说道：“就那个之前和你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的潭小可，我说过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吧？”
“那又怎样……”我不爽的瞪着她。
“我们怀疑她之前和娄应峰的接触，也是因为这起‘服务器事件’。”
“麻烦说清楚一点儿，我听不懂。”我直接了当的回道。
石啸天掐灭烟蒂，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他看着我说：“之前潭小可接娄应峰时，大概就是刚刚进入于凯被调查的白热期，我猜她是为了她那姘头，提供给娄应峰这种商人一些方便之道作为手段，借娄应峰的手去填赤字产生的漏洞，等审查解释，数据相安无事，指控自然不成立，然后就皆大欢喜了。”
我脸色阴沉的盯着荧幕上男子的五官，久久无言。
“最为一个刑警，这些本不该我管……可惜在我的地界出了命案，我就不得不重视了……说起来，这还跟你……哦、不对，跟你那小女友说不定有点儿关系。”
“你是说萧子衿之前被娄应峰扣在他名下疗养院的事情？”
石啸天“啪”的一声了个响指，赞许的盯着我：“没错，就是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低头想可想，怔怔的盯着右臂手腕上的伤口。
萧子衿因为车祸陷入昏迷，本该好转的病情，因为娄应峰的化学手段——藏在花瓶里的一种挥发性药品，来持续不断的麻痹着萧子衿的神经，阻止她醒来……好在最终潭小可揭破了他的阴谋。
想起潭小可，我心底又是一阵复杂。
“怎么样？有头绪吗？”石啸天gay里gay气的目光颇感兴趣的盯着我。
我挠了挠头，犹豫不定的开口道：“我在出院后，第一次跟潭小可去看望还处于昏迷中的萧子衿时，意外碰到了同样来探望的娄应峰，当时我记得他说过‘只要借萧子衿昏迷不醒的机会，就可以趁萧子衿母亲集团动荡的机会，得到不少的商业利益，可以少奋斗一百年之类’的话语。”
“哦哦哦就是这个！”石啸天鼓舞的敲了敲桌子，“这下目的有了，动机也有了。”
见我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一旁的张成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猜想娄应峰和于凯达成了某项交易……当然是透过潭小可的手来做的，大概就是娄应峰替于凯解决服务器数据上产生的资金漏洞，而潭小可则通过策应影响你，让你主动放弃萧子衿男友的身份以及扼杀可能干扰娄应峰举策的行动。”
“欸？这样吗？”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盯着胸有成竹的石啸天说“潭小可迄今为止在帮我救出萧子衿的事情上一直出力不是吗？你说她计划让我主动放弃萧子衿男友的身份……可实际上她一直都在鼓励着我对萧子衿抱以坚持的态度啊？反而是周媛媛，差点儿让我认为世界上就不存在萧子衿这么个人。”
清晰的，我看到石啸天嘴上得意洋洋的弧度立刻变得僵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