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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韦庄四十八首

韦庄(约836—910年),字端己,唐朝长安杜陵(今陕西西安)人,晚唐诗人、词人,曾任五代前蜀宰相。韦庄的诗多以伤时、感旧、离情、怀古为主题;而他的词多写自身生活体验和上层社会之冶游享乐生活及离情别绪,善用白描手法,词风清丽。韦庄与温庭筠同为“花间派”代表作家,并称“温韦”。

浣溪沙

其一

清晓妆成寒食天,柳球斜袅间花钿,卷帘直出画堂前。

指点牡丹初绽朵,日高犹自凭朱栏,含颦不语恨春残。

【注释】

寒食:节令名,在农历清明前一日,为纪念介子推而设立。

柳球:弯曲柳枝成球形。清明日,古代妇女有带柳的风俗。

含颦:皱眉的意思。

其二

欲上秋千四体慵,拟教人送又心忪。画堂帘幕月明风。

此夜有情谁不极,隔墙梨雪又玲珑,玉容憔悴惹微红。

【注释】

慵:倦怠的意思。

心忪:惶恐。

不极:不尽。

其三

惆怅梦余山月斜,孤灯照壁背窗纱,小楼高阁谢娘家。

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满身香雾簇朝霞。

【注释】

谢娘:唐朝名妓,本名谢秋娘,唐朝宰相李德裕的妾。谢娘家代指青楼或者恋人的住处。

簇:聚。

其四

绿树藏莺莺玉啼,柳丝斜拂白铜堤,弄珠江上草萋萋。

日暮饮归何处客,绣鞍骢马一声嘶,满身兰麝醉如泥。

【注释】

白铜堤:古代襄阳境内汉水的堤名。

弄珠:戏珠。

骢马:青白杂色马。

兰麝:兰草和麝香两种香料。此处指香气。

其五

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唯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

【注释】

旧书:以前收到的来信。

菩萨蛮

其一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注释】

香灯:即长明灯,古代这种灯通常用琉璃釭盛香油燃点。

金翠羽:指琵琶上嵌金点翠的装饰。

弦上黄莺语:此句是指琵琶之声犹如黄莺的啼叫一样。

其二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注释】

只合:只应,只当。

炉边人:用卓文君卖酒的典故,此处代指美女。

须:应该。

其三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注释】

却忆:回忆。

红袖:代指少女。

翠屏:镶有翡翠的屏风。

金屈曲:指屏风的折叠处反射着金光。

花丛:美人聚集处,代指歌楼。

此度:这次。

花枝:代指作者所钟情的美女。

其四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注释】

春漏短:指春夜短。

莫诉:不要推辞的意思。

呵呵:笑声,此处指强作欢笑。

其五

洛阳城裏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

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

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

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注释】

洛阳才子:本指西汉善于写作的洛阳人贾谊,此处作者用以指代自己。

魏王堤:即唐朝洛阳名胜魏王池。唐朝时,洛水在洛阳溢出了一个池,成为洛阳名胜。贞观年间,唐太宗曾经将其赐给魏王李泰,故称魏王池。魏王池有堤坝与洛水相隔,因此有魏王堤之说。

归国遥

其一

春欲暮,满地落花红带雨。

惆怅玉笼鹦鹉,单栖无伴侣。

南望去程何许,问花花不语。

早晚得同归去,恨无双翠羽。

【注释】

红带雨:指落花夹杂着雨点。

何许:多少。

早晚:何时,哪一天。

其二

金翡翠,为我南飞传我意。

罨画桥边春水,几年花下醉。

别后只知相愧,泪珠难远寄。

罗幕绣帷鸳被,旧欢如梦裏。

【注释】

金翡翠:金色翡翠鸟,此处指神话中的青鸟,古诗词中,青鸟常常指代传递书信的使者。

罨画:色彩鲜明的绘画。此处形容春水如画。

罗幕:质地轻柔的丝织帷幕。

其三

春欲晚,戏蝶游蜂花烂熳。

日落谢家池馆,柳丝金缕断。

睡觉绿鬟风乱,画屏云雨散。

闲倚博山长叹歎,泪流沾皓腕。

【注释】

云雨:本意指山中的云雾之气,此处引宋玉《高唐赋》序中楚襄王梦与巫山神女相会的事,来表示男女欢合。画屏云雨散是指在画屏掩蔽下,男女欢情已经消散了。

博山:即博山炉,古香炉名,其表面雕刻有重叠山形的装饰。此处代指香炉。

应天长

其一

绿槐阴里黄莺语,深院无人春昼午。

画帘垂,金凤舞,寂寞绣屏香一炷。

碧天云,无定处,空有梦魂来去。

夜夜绿窗风雨,断肠君信否。

【注释】

金凤舞:指画帘上绘的金凤凰,经风吹动,宛如起舞。

碧天云:指代内心所怀念的那个人。

空有梦魂来去:人未归来,只在梦境中看见来去,故用“空有”二字,而来去的意思偏重于“来”字。

其二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注释】

花似雪:指梨花像雪一样白。

黦:黑黄色。此处指红袖上斑斑点点的泪痕。

荷叶杯

其一

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下见无期。

一双愁黛远山眉,不忍更思惟。

闲掩翠屏金凤,残梦,罗幕画堂空。

碧天无路信难通,惆怅旧房栊。

【注释】

倾国:指绝美的容貌。

愁黛:带着愁绪的眉毛。画眉用黛色,故称眉黛。

思惟:思量。

房栊:窗户,泛指房屋。

其二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

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

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注释】

相期:相约,约定的意思。

音尘:音讯、踪迹、消息。隔音尘就是音讯断绝,彼此没有对方的消息。

清平乐

其一

春愁南陌,故国音书隔。

细雨霏霏梨花白,燕拂画帘金额。

尽日相望王孙,尘满衣上泪痕。

谁向桥边吹笛,驻马西望消魂。

【注释】

金额:指用金线装饰的帘额。

王孙:古代贵族子弟的通称,此处指女子牵挂的那个未归人。

其二

野花芳草,寂寞关山道。

柳吐金丝莺语早,惆怅香闺暗老。

罗带悔结同心,独凭朱栏思深。

梦觉半床斜月,小窗风触鸣琴。

【注释】

关山道:代指远人所经过的道路。

暗老:指时光流逝,不知不觉的,人已经老去了。

结同心:用锦带打成连环回文样式的结子,古人常将其当作男女相爱的象征,称之为“同心结”。

其三

何处游女,蜀国多云雨。

云解有情花解语,窣地绣罗金缕。

妆成不整金钿,含羞待月秋千。

住在绿槐阴裏,门临春水桥边。

【注释】

花解语:原意指花朵会说话,此处用来比喻美女善解人意。

窣地:拂地。

其四

莺啼残月,绣阁香灯灭。

门外马嘶郎欲别,正是落花时节。

妆成不画蛾眉,含愁独倚金扉。

去路香尘莫扫,扫即郎去归迟。

【注释】

金扉:饰金的门。

香尘:尘土的美称,多指女子步履而起者。

望远行

欲别无言倚画屏,含恨暗伤情。

谢家庭树锦鸡鸣,残月落边城。

人欲别,马频嘶,绿槐千里长堤。

出门芳草路萋萋,云雨别来易东西。

不忍别君后,却入旧香闺。

谒金门

其一

春漏促,金烬暗挑残烛。

一夜帘前风撼竹,梦魂相断续。

有个娇娆如玉,夜夜绣屏孤宿。

闲抱琵琶寻旧曲,远山眉黛绿。

【注释】

春漏促:春夜滴漏声急促,此处指春夜苦短。

金烬:灯烛燃烧后的余灰,金花烛的余烬。

娇娆:美丽妩媚。此处代指美人。

其二

空相忆,无计得传消息。

天上嫦娥人不识,寄书何处觅。

新睡觉来无力,不忍把伊书迹。

满院落花春寂寂,断肠芳草碧。

【注释】

伊书:你写给我的书信。

江城子

其一

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

【注释】

解鸳鸯:解开绣有鸳鸯的衣服,指代吹灯睡觉。

潘郎:原指晋朝人潘岳。后来,潘郎泛指少年俊美的男子。此处代指女子的那个情郎。

其二

髻鬟狼藉黛眉长,出兰房,别檀郎。

角声呜咽,星斗渐微茫。

露冷月残人未起,留不住,泪千行。

【注释】

狼藉:形容散乱不整的样子。

檀郎:晋朝人潘岳,字安仁,小字檀奴,姿仪秀美。后人以檀郎、潘安、潘仁等代称美男子。此处代指女子的那个情郎。

河传

其一

何处,烟雨,隋堤春暮。

柳色葱茏,画桡金缕,翠旗高飐香风,水光融。

青娥殿脚春妆媚,轻云里,绰约司花妓。

江都宫阙,清淮月映迷楼,古今愁。

【注释】

画桡:彩绘的桨,代指船。

金缕:指船的装饰物。

飐:风吹物动,此处有迎风招展的含义。

青娥殿脚:即殿脚女,为隋炀帝巡幸江都而挽舟的美女。

司花妓:给隋炀帝持花的女子。

江都:隋炀帝行宫所在地。故址在今江苏省扬州市。

迷楼:隋炀帝所建的楼阁名。故址在今江苏省扬州市西北。

其二

春晚,风暖,锦城花满。

狂杀游人,玉鞭金勒,寻胜驰骤轻尘,惜良晨。

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丝柳。

归时烟里,钟鼓正是黄昏,暗销魂。

【注释】

锦城:又称锦官城,因织锦而出名,旧址在今四川成都市南。

狂杀游人:春景使人惊喜若狂。

寻胜:踏春,寻找佳胜美景。

翠娥:美女,此处指当垆卖酒的姑娘。

临邛酒:汉朝的卓文君在临邛卖过酒,此处代指美酒。

其三

锦浦,春女,绣衣金缕。

雾薄云轻,花深柳暗,时节正是清明,雨初晴。

玉鞭魂断烟霞路,莺莺语,一望巫山雨。

香尘隐映,遥见翠槛红楼,黛眉愁。

【注释】

雾薄云轻:形容绣衣轻柔的样子。

玉鞭:借指乘车骑马的那些人。

巫山雨:用宋玉《高唐赋》序中巫山云雨事,指男女激情之事。

天仙子

其一

怅望前回梦里期,看花不语苦寻思,露桃花里小腰肢。

眉眼细,鬓云垂,唯有多情宋玉知。

【注释】

期:会,相会,约会。

露桃:蜜桃,承雨露而生。

宋玉:战国时期楚国文学家,辞赋家,或称屈原弟子。在他的作品中,有许多描写美女的,例如《神女赋》和《登徒子好色赋》。作者以宋玉自喻,意思是说他和宋玉一样善于识别和怜爱美女。

其二

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醺醺酒气麝兰和。

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注释】

流苏:指流苏帐。

麝兰和:与麝香、兰香相融合。

其三

蟾彩霜华夜不分,天外鸿声枕上闻,绣衾香冷懒重燻。

人寂寂,叶纷纷,才睡依前梦见君。

【注释】

蟾彩:代指月光。俗传月中有蟾蜍,所以称月为蟾。

霜华:即霜色。

其四

梦觉云屏依旧空,杜鹃声咽隔帘栊,玉郎薄幸去无踪。

一日日,恨重重,泪界莲腮两线红。

【注释】

玉郎薄幸:情人薄情。玉郎指英俊美貌的男子,常用作情郎的爱称。

泪界:指泪水在脸上流出的痕迹。

其五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

来洞口,望烟分,刘阮不归春日曛。

【注释】

霞裙月帔:裙和帔都是古代妇女的服装。在古时,后妃、贵妇穿的披肩,绣有花卉,长及膝盖,色彩鲜艳。此处用霞、月形容裙和帔美丽、明洁。

刘阮:即刘晨和阮肇,此处用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遇仙的典故。

喜迁莺

其一

人汹汹,鼓,襟袖五更风。

大罗天上月朦胧,骑马上虚空。

香满衣,云满路,鸾凤绕身飞舞。

霓旌绛节一羣羣,引见玉华君。

【注释】

汹汹:人声鼎沸,声音喧闹,声势盛大。

大罗天:道家所指的最高的一层天。此处指朝廷。

上虚空:此处指进宫。

鸾凤:借指绣有鸾凤花纹的朝服。

霓旌绛节:彩色的旌旗一队队如天上虹霓,绛红色的仪仗一排排如彩霞呈现。此处特指仪仗。

玉华君:天帝,此处代指皇帝。

其二

街鼓动,禁城开,天上探人回。

凤衔金牓出云来,平地一声雷。

莺已迁,龙已化,一夜满城车马。

家家楼上簇神仙,争看鹤冲天。

【注释】

天上:此处指朝廷。

探人:即去看榜的人。

凤衔:凤凰衔书,喻指皇帝的诏书。

金牓:公布出来的科举应试考中者的名单。

莺已迁:唐人称举进士及第为迁莺。莺已迁指考中了进士。

龙已化:比喻中第者如鱼化为龙。龙已化指已经中第了。

鹤冲天:比喻登科中举的人。

思帝乡

其一

云髻坠,凤钗垂。

髻坠钗垂无力,枕函欹。

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

说尽人间天上,两心知。

【注释】

枕函:唐朝时中间可以放置物品的匣状枕头,也称枕匣。

欹:斜。

漏依依:漏刻迟缓,喻指时间过得慢,内心等不及。

其二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注释】

年少:少年。

休:此处指心愿得遂后的罢休、喜悦、欢乐。

不能羞:意思指不会感到害羞后悔,即不在乎。

诉衷情

其一

烛尽香残帘半捲,梦初惊。

花欲谢,深夜,月胧明。

何处按歌声,轻轻。

舞衣尘暗生,负春情。

【注释】

按歌声:击乐唱歌声。

负春情:辜负了对你的一片思念之情。

其二

碧沼红芳烟雨静,倚兰桡。

垂玉佩,交带,袅纤腰。

鸳梦隔星桥,迢迢。

越罗香暗销,坠花翘。

【注释】

碧沼:即碧水池。

交带:相交的锦带。

鸳梦:鸳鸯梦,指男女发春思念的梦。

星桥:指天河上的鹊桥。

越罗:指用越地所产丝绸制作而成的衣裙。

花翘:鸟尾状的头饰。

上行杯

其一

芳草灞陵春岸,柳烟深,满楼弦管,一曲离声肠寸断。

今日送君千万,红楼玉盘金镂盏,须劝珍重意,莫辞满。

【注释】

灞陵:古地名,唐朝人送客远行,常在此处折柳道别。

千万:指去程遥远,千里万里之外。

其二

白马玉鞭金辔,少年郎,离别容易,迢递去程千万里。

惆怅异乡云水,满酌一杯劝和泪,须愧珍重意,莫辞醉。

【注释】

玉鞭金辔:形容马鞭和辔鞍都非常精美。

迢递:形容路途非常遥远。

劝和泪:和泪劝的倒置,含泪劝酒的意思。

女冠子

其一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

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注释】

佯:装作。

除却:除了。

其二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

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注释】

不胜:经不起,承受不了。

更漏子

钟鼓寒,楼阁暝,月照古桐金井。

深院闭,小庭空,落花香露红。

烟柳重,春雾薄,灯背水窗高阁。

闲倚户,暗沾衣,待郎郎不归。

【注释】

暝:晦暗,不明亮。

金井:指有雕栏的井。

水窗:指临水的窗户。

酒泉子

月落星沉,楼上美人春睡。

绿云倾,金枕腻,画屏深。

子规啼破相思梦,曙色东方才动。

柳烟轻,花露重,思难任。

【注释】

绿云:形容女子的头发多而细柔光润。

金枕腻:华丽光滑的枕头上充满泪污。

思难任:相思难以抵挡。

木兰花

独上小楼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

消息断,不逢人,欲敛细眉归绣户。

坐看落花空叹息,罗袂湿斑红泪滴。

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

【注释】

玉关:玉门关。此处泛指征人所在的地方。

绣户:指闺房。

红泪:泪水从涂有胭脂的脸上流下,故称之为“红泪”。

不曾行:不曾去过。

小重山

一闭昭阳春又春,夜寒宫漏永,梦君恩。

卧思陈事暗消魂,罗衣湿,红袂有啼痕。

歌吹隔重阍,绕庭芳草绿,倚长门。

万般惆怅向谁论?凝情立,宫殿欲黄昏。

【注释】

昭阳:指汉朝的昭阳殿。

陈事:旧事。

歌吹:歌唱弹吹,泛指音乐。

重阍:重重宫门。

长门:汉朝的长门宫。汉武帝皇后陈阿娇失宠后,退居长门宫。

凝情: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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