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小心地看了韩森一眼，被他阴沉沉的眼神吓了一跳，结果电话的手都是抖的。
他喏喏开口：“秦、秦哥。”
“我是要打你还是要吃了你啊？就问你句话而已，你还结巴上了是吧？”
“没、没有……”
小多都快哭了，就算他的工资是捏在秦飞手上的，但是他整天朝夕相处，甚至照顾的人也是韩森啊？要是真的一点也不看韩森的脸色，他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小多怕啊……
再说韩森与秦飞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如唐苏与秦飞之间融洽，甚至因为韩森知道秦飞对唐苏的种种设计，他对身边这些助理的防备心比陌生人都强，他根本不敢得罪韩森。
若是韩森一定要将他从身边赶走，难道秦飞还能不顾韩森意愿硬把他安插到韩森身边工作？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多看得清楚，两人当中，秦飞才是那个穿着鞋的人。
但这只是小多心中的顾虑，他根本不敢跟秦飞说。
秦飞根本没时间与小多纠缠，当即怒吼：“小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把人带到周齐面前的时候，他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什么现在却突然不依不饶地非要将人赶出去？”
他身为经纪人知道韩森演技是怎么回事，难道韩森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与他合作过的导演不说几十上百，一打总也有了吧？他们会不知道韩森根本就没有演技那个东西？
现在拿试镜、拿演技说事，明摆着就是要把人赶走！
“他究竟怎么得罪的周齐？说！”秦飞暴怒得像头领地被侵犯的雄狮，整个人气势汹汹，根本不听旁人的敷衍。
《繁星》男配这个角色，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机会了，还是特么从一个新人手里抠出来的！
但现在，搞砸了！
小多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说清之前发生的事……
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因为他到现在还有点懵逼——
韩森与周齐见面后，与之前一样，直接问了他饰演角色咖位，然后就直接开始谈条件，并提出自己预期的片酬报价……
小多有注意到，周齐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善，却还是认真问了可以接受降低片酬吗……
然后，韩森就炸了，并直言剧组能请到他是剧组的荣幸。
周齐当即面色大变，话都懒得跟韩森说，直接拂袖离去。
但是……
这样的事情在韩森加入的其他剧组经常发生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种状况的。
小多正在犹豫如何措辞，就听秦飞那边有人进门。
“秦哥，我已经跟公司高层请示过了，我以后跟着赵哥。”
“什么？”
“秦哥，我……”
“秦飞，李郁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既然你不能专心培养他，公司当然不会眼看着你把他的天赋给找他了。”
小多猛地瞪大眼，是赵恳，秦哥的死对头。
“赵恳，我亲手挖掘的新人，我特么会不知道他有潜力？”
“哦，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也知道李郁有天赋，你又是怎么对他的呢？把他得到的机会抢来交给韩森那个窝囊废？秦飞，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呢？喔，不对，你一直都挺不要脸的。”
“赵恳，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再说咯，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坑自己手上最大的王牌，打压一个小新人，甚至谋财害命……秦飞，除了唐苏那个蠢女人，你还真以为其他人不知道啊？不过是看着有利可图，高层才没有阻止你而已。”
“不可能！我……”
“不可能？笑话！你和唐苏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金总查得一清二楚，金总想要打压你，你看高层说什么了吗？”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许久后，那个最开始开口的新人才又再次说道：“秦哥，我很喜欢《繁星》这本小说，其他的出演机会就算了，但这个角色我是肯定不能让的，秦哥抱歉，还有……谢谢你前段时间的照顾。”
“走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
嘭——
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就是房门被大力合上的声响。
小多被这声音一震，手一抖，直接挂断了电话。
韩森皱眉：“怎么了？”他也没看到小多说什么，怎么就挂断电话了？
小多双眼惶恐地看着韩森，咽了下口水，“韩哥，等会儿李郁要过来争取这个角色。”
“李郁？怎么回事？”
“李郁换了经纪人，现在跟在赵哥手下。”
韩森瞬间暴怒：“我就说周齐那胖猪怎么会突然就变卦，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想赶我走？想得美！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比偶尔想得到！”
韩森瞬间转身冲到试镜房间，小多拉都拉不住。
“周齐，你想换李郁？我告诉你，做梦！”韩森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瞪着坐在最中央的周齐。
周齐愣了下，随即冷笑：“我想用哪个演员，还不需要听你的意见！还演不演？不演就给劳资滚！”
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呵呵，没了唐苏和名称影视，韩森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一只手都能捏死韩森，轻易就能让他在娱乐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原本忌惮的就只是名称影视和唐苏背后那个人，韩森？谁在意！
韩森直接气炸了肺，食指指着周齐却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试镜房间。
他的助理急忙跟上。
副导演有些担心，扯了下周齐的袖子：“周导，你这样和韩森直接撕破脸，不怕对方公司来找茬吗？而且，韩森虽然没演技……但他公司包装得好，韩森的粉丝还是有几百万的。”
想到这里，副导演简直愁白了头发。
周齐却满不在乎：“你担心什么？名城影视还不能对我们剧组做什么。”
副导演一愣：“名城影视都不能……”
周齐心情畅快，脸上就带了笑，“我们剧组的投资方，除了空灵影视还有帝都娱乐，你说名城影视敢不敢对我们剧组做什么？”
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了，别说乘凉，就是那些烦人的蚊子苍蝇都不敢过来。
啧，爽啊！
-
“晚姐，韩森好像被周导给气走了。”周丫丫在门口看了半天，回头对宋晚说道。
宋晚正闭目养神呢，听到这话瞬间睁眼：“真的？”
周丫丫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人离开剧组才告诉你的。”
宋晚扭头看向高香，“高姐，周导这么猛？”
高香想了想，觉得肯定不光是因为他们带来的消息：“你别忘了，我们才到剧组的时候，周导就已经被气得不成样子了。肯定是韩森之前就得罪了他。”
“就因为片酬？”宋晚还记得周齐抱怨的话，似乎只有片酬这一个让他介意的地方。
谁知高香再次摇头，“我觉得不止，周导是一个很能把握市场的人，如果韩森能放下身段给新人做配，片酬上他不至于咬得太死。”
她刚才已经找剧组的工作人员打听过了，韩森想要的角色只是男二。
但是男主角的所有备选都是新人。
宋晚咬牙，“那是因为什么？”
“管他是因为什么呢，反正最后的结果对晚姐很有利，这样难道还不够吗？”周丫丫疑惑地看着两人。
高香一愣，旋即扑哧一乐：“我们竟然还没有丫丫看得透彻。”
也是宋晚难得态度凝重，竟然也影响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