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听到这个问题，沈芷萱怔愣住了，修长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她微微一笑，声调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道：“不知道，我没问……”
“哦……”袁冰想到对于偶像的离去，这一年半完全没有伤感或者想念或者其它情绪波动的小伙伴，她忍不住趴回桌子上，叹气，“也对，你怎么可能会想到要问这种事情呢……”
经过一年的观察，她可以确定小伙伴是真的真的真的对偶像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她已经放弃撮合的想法，可是每次回想起都觉得好心塞，最喜欢的两个人竟然不能成为一对。
沈芷萱干巴巴道：“……我下次会想到问这些的。”
“噗，芷萱你太可爱了，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不用问，我纯粹只是好奇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国。”
“忙完就回吧。”
“好好奇偶像在忙什么，问何助他们也不清楚，问方涛又闪烁其词，只说公司机密。”袁冰吐槽，“卧槽！如果不是肯定偶像性取向是直的，我都怀疑他们俩去搞基了！”
沈芷萱：“……”
“突然之间就说有公事要跑去国外，之后一年半都没回来，实在太奇怪了！”袁冰总觉得偶像和方涛当时是偷听到小伙伴的话，所以才会这样。
她听说过其实这一年半时间，方涛回来过公司几次，但每次很快就又离开了。
可是袁冰从来没有听方涛提起过会回来的事情，偶尔她发信息给方涛，只要不涉及偶像的话题，方涛的态度依然是热情友好，但只要是涉及到偶像的话题，绝对是含糊其辞，并且她察觉到，方涛对小伙伴的态度变得有点奇怪……
也就是方涛这样的态度，让她彻底淡下所有撮合小伙伴和偶像的心思。
方涛没再在四人群聊里主动说话了，偶尔她主动聊起，方涛会回应，可是一旦芷萱也冒出来说话，方涛就会潜水，再也不会冒泡，似乎有意识的避开芷萱，而偶像是一直没有冒泡过。
袁冰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但她怕小伙伴会敏感多想，所以渐渐不再在四人群聊里聊天。于是四人群聊再也没有响起过，沉在她朋友列表的最底端。
大家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就疏远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忧伤，她怀念起当初大家一起出去玩的场景。
“我想他们呢，不知道偶像在做什么……”袁冰垂头丧气，“方涛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他们的办公地点在哪，不然我早跑去看偶像了。”
沈芷萱眼睑低垂，手指划过书本，轻轻地问：“你现在和方涛还会联系？”
“前段时间而已，现在少了很多。”袁冰回道，其实说有联系也不准确，那联系就是朋友圈互相点赞的联系。
说起朋友圈，也是让袁冰觉得方涛对小伙伴态度奇怪的一个方面。
以往方涛会不断怂恿她多发小伙伴的近照上朋友圈，然后第一个跑去点赞，可是现在方涛再也没有点赞过了。
“哦……”沈芷萱点点头，就没再出声，之后她就继续阅读着书籍。
然而……
书页久久没有人翻过。
因为已经是周五，所以下午口译专业的课程结束后，沈芷萱和袁冰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回到校外的公寓，
现在每周周五，她们都会在公寓里留宿，第二天直接从公寓出发到公司，直到周一的时候才会回到宿舍里住。
她们回到公寓没多久，凌越找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大堆菜。
沈芷萱开的门，见到对方，她侧身让对方进来，然后道：“你来啦。”
这宛如妻子开门迎接老公回来的一幕，让凌越心里乐开了花，但他面上只是微微抬起下颌，矜持地点点头：“嗯。”
袁冰从房间出来倒水喝，见到凌越后，就伸手指着厨房的位置道：“谢谢表哥！东西放在厨房里就好了。”
凌越手上之所以拎着一大堆菜，是因为她吩咐他去买过来，这样她和小伙伴就不用跑超市了。
凌越：“……嗯。”
他发现表妹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帮忙拿两袋吧。”
沈芷萱上前想帮忙拎一些菜进厨房，凌越侧身避开道：“不用，这种事情男人来。”
“……”沈芷萱没再坚持，只是问道，“今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
凌越原本想装一下客套，如同以往那样，可是他话还没说完，袁冰就吐槽道：“麻烦，煮多一个人的饭怎么可能不麻烦？”
凌越呼吸一凝，咬牙道：“那么就不麻烦你了，我还是回去吃。”
他的表妹是一个假表妹。
沈芷萱阻止，叹笑：“袁冰是开玩笑的，如果今晚你没饭局，就留下来吃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芷萱发现袁冰养成吐槽**凌越的恶趣味，似乎是自靳竹和方涛离开后，袁冰把对靳竹的调戏转到凌越身上。
“……嗯，”凌越点头，也没生气，他自毕业后，和沈芷萱袁冰一起吃饭的次数变多，应该说，他来公寓吃饭的次数变多，因为袁冰时不时会指示他过来做粗重活。
晚餐的时候，沈芷萱做饭，袁冰帮忙打下手和摆放餐具，凌越没有帮忙，因为他的工作是饭后洗碗……
吃饭的时候，凌越状若无意地闲聊道：“你们毕业后打算做什么？依然在卡西集团工作吗？”
袁冰没有回答，因为这句话虽然用词是你们，但实际问的是你=芷萱。
凌越是她表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毕业后就回自家公司工作的事情。凌越的说话艺术真的越来越高明了。
沈芷萱回道：“嗯。”
还没到毕业的那一天，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会往演艺圈发展的事情，所以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嗯字，毕竟她也没撒谎，虽然她未来是往演艺圈发展，可是她签约的是卡西集团的经纪公司，那么也可以说她在卡西集团工作。
凌越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公司？”
“没有。”
“那你有兴趣自己做老板吗？”
“怎么这么问？”
“我不是成立了一个公司吗？你有兴趣一起合作经营吗？”
“谢谢你的欣赏，但我对开公司不感兴趣，所以……”
“嗯，没事。”凌越低着头，继续吃饭。
话题结束，聊天的两个当事人面色正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袁冰的眼神忍不住诡异起来，她怎么觉得，凌越刚刚那番话隐含着另外一种意思？
周六上午，
卡西传媒集团大楼顶层。
袁冰听着门外不断响起的高跟鞋声问道：“芷萱，有没有觉得今天公司似乎有点不对劲？”
沈芷萱此时正检查着拼写，闻言她握着铅笔轻轻点了一下刚刚检查到的地方，之后才抬起头问：“怎么呢？”
袁冰站起身，打开门看着走廊上不断有人走动，并且她们时不时会东张西望，探头探脑，似乎想偶遇或者发觉什么人：“大家的心思似乎过于浮动，最不对劲的是，今天秘书处的人都来上班了。”
秘书处周末是轮流值班的，然而今天整个秘书处的人都来了，并且不约而同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光鲜亮丽。这一幕，自偶像离开后，她就没见过了。
之后袁冰和沈芷萱去了两趟茶水间，发现里面站满了人，大家或泡茶，或煮开水，反正都不回办公室坐着，似乎在候着什么人。
这股异常让袁冰拉着沈芷萱也留在茶水间里，看能不能偷听到什么八卦。
秘书处的人原本聊得兴高采烈，见沈芷萱她们进来才停止谈话，想说等她们离开了再继续说。
可是见她们没有离开的打算，想着她们两个也不是会打小报告或者到处跟人八卦的人，于是秘书处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番，决定无视她俩继续闲聊下去——
“你说靳董和方助忙什么工作要忙这么长时间？全公司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估计是事关公司未来的重大计划，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可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偷听到其他董事和总裁聊天，问总裁靳董干什么去了，总裁回道他也不知道。”
“不对呀，公司的事情总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所以靳董有可能不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可是方助不是说靳董在国外工作吗？”
“也有可能是在骗人呀！”
“有什么好骗的，假如不是工作，直接说有私事就好啦。”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靳董在外面有了女人，然后那女人怀孕了，可是这段关系不方便曝光，所以靳董用公事作遮掩，实际是隐瞒众人陪着那女人待产？”
这脑洞开得……
有点厉害。
茶水间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因为大家突然觉得有这种可能。
“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茶水间又有人进来了，是楼下部门的员工。
那人上来递交一份文件给总经理后，发现茶水间挤满了人，便进来问道，“怎么大家都挤在这里？哎呀！玲姐怎么你也在这？上周你不是才刚值完班吗？”
“是啊。”
“你是替别人值班吗？不对呀！怎么整个秘书处的人都在？”
“不是吧？！难道小丽你不知道？这么大的消息你竟然没收到风声？”
“什么风声？”
“靳董今天要回来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