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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找人

外界因为靳影帝昏迷的事闹闹哄哄,然而沈芷萱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这一世她和靳竹估计不会再有接触了,而她现在要在意的,是母亲未来的医疗费,买房子等事情。

未来等房价涨了,母亲的医疗费就没有问题了。

买房子的手续办得很快,她当天就落实好房子产权的事情了,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搭公车赶往家里。

原本她计划吃完晚饭才回家,可是母亲竟然异常的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问她到哪里了,怎么还不到家?是不是路上遇到问题呢?

她回了没事,正准备回家。

然而电话挂断没多久,母亲竟然又打来问她到哪里了,一副担心的口吻。

这是她第一次接到母亲的电话。

之前整个暑假,她人在外地工作,母亲都没打过一次电话来,都是她主动打电话回去,然而往往两人说不够一分钟,母亲就挂断电话追她的偶像剧去了。

沈芷萱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母亲的关心了,自从她懂事后,仿佛角色对换,她承担起母亲的责任,买菜做饭,整理家务,年纪太小不能兼职的时候,靠着捡破烂为生,长大一些,就做一些零工,接一些家教的工作,后来学校开始有奖学金,就靠着家教的钱和奖学金养家。

母亲因为生病,不能干重活,处处需要人照顾,反而像女儿一样,事事依赖她。

其实一开始母亲还会关心一下她,后来见她能够独立自主,所有事情都能处理好,母亲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她……

有时候她禁不住想,是否她无能一些比较好,可是想到母亲的医药费,想到生活费,她连让自己软弱的想法都不敢有……

沈芷萱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破旧的楼房泛着昏暗的灯,仿佛指引回家的路,她不禁嘴角含笑,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期待和愉悦。

然而……

这份心情随着她推开家门后,就截然而止。

沈母此时正和身边的人围着餐桌开心地聊着,桌上一片狼藉,似乎刚用完餐还来不及收拾。

屋里气氛和乐融融,听到开门声,看到沈芷萱后,沈母兴奋地站起来:“你回来啦?快看看谁来啦?”

她的表情甚至与小孩子求表扬时的表情一样。

沈芷萱一顿,片刻,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好久不见,二婶。”

自从中考后,她和母亲与沈二叔一家,不,应该说与整个沈家都断了联系——

只因为她没有答应沈二婶的要求,陪着沈倩也就是沈二婶的女儿一起就读中专。

当时沈倩连中专都考不上,只能出来找工作,而她考到全市第一名,被市重点高中录取。沈二婶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门路,说有一家中专可以让沈倩就读,前提是她也要入学。

为此,沈二婶特意来求她,她不答应,然后二叔出动……

奶奶出动……

沈家一家族的人出动……

都来劝说她。

什么女人读这么多书没有用……

中专吃香,一出来就有技能……

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能记得她当时承受的压力,那种昏天黑地的日子,仿佛她不接受就是罪大恶极的人物。

可是她依然坚持不同意,连母亲的哭泣劝说都不为所动。

于是,整个沈家仿佛恼羞成怒,说她不答应要求,就断绝关系。

三年过去了,

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是在她红了后,沈家人才重新出现……

“哎呦!看看是谁回来了?我们沈家的大才女,”沈二婶和蔼可亲地笑道,似乎忘记以前的不快,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很累啊?快来坐坐。”

“不了,我还有功课要完成,你们聊吧,我先去做功课。”

还没等沈二婶说话,沈母已经劝道:“小萱,什么功课不能以后做?那么难得你二婶来了,大家多久没见面呀。”

“没事的,”沈二婶宽容的笑了笑,“只是志强准备要结婚了,想跟你们说一下这件喜事,到时候记得要去喝一顿。”志强就是沈芷萱的堂哥,沈二婶的大儿子。

“一定会去!”沈母高兴地应承。

沈芷萱沉默。

沈二婶脸色尴尬,似乎怕沈芷萱还在计较三年前的事情,小心翼翼道:“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是吧?”

沈母不高兴的瞪了沈芷萱一眼:“小萱,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没看到你二婶跟你说话吗?”

“没关系的,”沈二婶赶紧制止沈母的火上添油,“来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喜糖。”

沈母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真的太感谢了!”

沈芷萱看着眼前的一幕苦笑。

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想太多事情,也不记仇。

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从小到大沈家人从来就没有帮过她们,甚至在母亲生病后,沈家人唯恐她们来借钱,避之如蛇蝎的态度,母亲似乎完全忘记了,在别人一上门来,依然热情的招呼。

是她太计较还是母亲太大气?

然而她从来不相信沈二婶的好心,也不相信沈家人的大方。所以不管母亲多么不赞同,沈芷萱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搭话。

沈二婶完全没有受到沈芷萱态度的影响,态度依然亲切可人,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小萱,你得了省状元,据说有很大一笔奖金?”

沈芷萱一笑,终于搭腔道:“是呀,不过不多,因为母亲的生活费和医疗费,都准备花光了。”

沈二婶脸色微变,笑容牵强:“怎么会呢?我听说有好几万呀。”

“没有啊,”沈芷萱表情疑惑,不解地问:“二婶听谁说的呀?”

沈二婶回避她的问题,转而问起沈母:“嫂子也没听过?”

“当然没听过啊,”沈母丝毫没察觉到她们之间的暗涌,大咧咧道,“我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小萱都能处理好。”

沈芷萱立刻愁眉苦脸起来:“妈,我怕这次处理不到了,到时候不知道去找谁借钱……”

沈母见此,终于开始慌张起来,忙问道:“那怎么办?”然而下一刻她想起以往不管再艰难的情况,小萱都能处理好,心又开始安定起来。

“不知道,找人借钱吧,二婶我们——”

不等沈芷萱说完,沈二婶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焦急道:“对了,我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先离开了,下次聊。”

沈母惊讶,还想挽留一下,可是沈二婶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快速的离开了。

沈母纳闷:“她怎么啦?坐了一下午就说期待见到你,怎么你一回来她就走呢?”

沈芷萱回以无辜的表情,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的晚饭在哪呢?”

堵车两小时,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沈母突然神色不自然起来:“在这在这。”她指着杯盘狼藉的餐桌,表情尴尬,“刚刚你二婶来,等你都等到晚饭时间,便在我们家用晚饭了,你回来得正巧,我还没来得及……”

沈母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举手无措。

因为她知道她说的都是借口,没来得及盛出来不是理由,她完全可以提前把饭菜盛出来放在锅里留着,而不是等到只余剩饭剩菜才盛出来,真正的原因是她把这事情忘记了,没想起要为女儿留饭……

沈芷萱硬让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没事。”

她早已习惯沈母的无所用心,只希望沈母别再出什么乱子就好……

卡西传媒集团大楼顶层。

“老大,电影学院没有沈芷萱这个人,不仅今年新生的名单,而且全校的名单都没有这个名字的人,反而有李芷萱,林芷萱,这是她们俩的照片和资料,你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

靳竹看着方涛提供的照片眸光骤黯,内心不寒而栗。

“不可能!”他嘴唇瓮动,眼神甚至还带了一点孩子气的无助与彷徨,“怎么可能!?”

照片上的人没有一个是芷萱,他不由得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他明明记得这个时候,芷萱就是在电影学院就读的。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就是靠着对她的回忆来聊以慰藉,他甚至会调查她从小到大的经历,搜集她用过的东西,每天都会翻一翻,摸一摸,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对她从小到大的资料不滚瓜烂熟?

所以名单里不可能没有她的。

除非……

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没有她的世界。

靳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查!立刻查所有叫沈芷萱的人,把她们的照片都给到我!”

“是!”

方涛脸上平静的应道,可是内心极度不安,觉得老大的状态很不正常。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到稳重寡言的老大情绪如此外露,不像以往那样从容不迫,目空一切。他很想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多年的职业素质让他压抑住这个念头,默默地退了下去。

还没等他彻底把办公室门关上,里面便传来一阵阵碰碰的声音,似乎桌上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

方涛心惊胆战,不敢回头。

门彻底的关上了,仿佛隔绝成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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